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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想了想,道:“既然八思巴是找人,想必不會再找郭大俠的麻煩,他可能尚未投效蒙古,否則,不會這般好相與。”

但他心下頗為擔心,據他所知,這個八思巴是蒙古國師,成就極大,現在沒有投靠蒙古,極可能自己當時之計奏效,令蒙古對武林中人戒備頗深,也令武林中人不願為蒙古效力。但難以保證今後他不會為蒙古效力。

黃蓉嘆息一聲,道:“看八思巴此番氣勢,不找出殺金輪法王之人,絕不會罷休。”說罷,瞄了蕭月生一眼。

郭靖黃蓉並不知金輪法王死於蒙古大汗帳內,此消息被隱秘不泄,世人甚少得知。但黃蓉心思玲瓏,自然猜到是他所為,金輪法王武功高強,就是郭靖夫婦二人也難以殺死,能殺得了他之人,自然是蕭月生無疑。

蕭月生笑道:“那金輪法王是我所殺,他武功高強,人品卻差,危害極大,不能不除,這八思巴不知現在何處,在下倒是想會一會。”

郭靖並未感到驚訝,他也猜到是蕭月生所為,道:“據丐幫弟子傳來消息,他正向少室山而去,估計是去少林寺。”

此時少林已是天下武學之宗,但少林頗精明哲保身之道,此值亂世,對外宣布封山,少林弟子不得出世行走,專心在寺內修心養性。寺內藏龍卧虎,高手無數,卻不為人知,八思巴找上少林,倒不知會不會觸到霉頭,他忽然來了興緻,想去瞧一瞧熱鬧。

辭別兩人,離開郭府,向少林行去。

他倒是並不着急,只是慢慢行走,畢竟少林為天下武學之源,屹立武林百年不倒,絕非偶然,再不濟,少林一百零八羅漢陣乃天下陣法之極,縱是來人武功再強,也難以力敵。

出了襄陽城,往北走,是通往河南之路,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襄陽被蒙古圍困,人們躲尚來不及,自然不會前來送死。

越往南走,行人漸漸增多,已至蒙古所佔區,但此時蒙古忙於侵略四方,對治理地方並不熱心,反而讓百姓好過許多,集市繁華,行人如織,間中夾雜蒙古人,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他走了幾日,已近少室山,在少室山下,有處集鎮,頗為繁華,此地歸少林地界,一直受少林寺所轄,出家之人,頗有慈悲心腸,對這些居民極為寬厚,因此此地居民生活比別處好上很多。

少林雖已封山,但名頭響亮,挑戰者絡繹不絕,弄得這小小的集市繁華興旺。

這是一條通往少室山的山路,前方巍峨的山峰在望,此時冬季,萬木皆枯,遍布山峰的樹木顯得稀稀疏疏,頗為寂寥,但山峰的氣勢不減,巍巍峨峨,如虎踞龍盤。

蕭月生剛從山下的集鎮買了一壇好酒,偶爾喝上幾口,細心觀賞山路風景。

走過這條小路,山勢漸陡,路卻變得好走,寬大的石階綿綿向上,通往山頂,近有幾千階之多,觀此工程,可見少林之輝煌尊寵。

蕭月生走到山間一座小亭,小亭是香客上山歇息之用,亭旁即是片小樹林,勁風吹來,樹林呼呼作響。

蕭月生坐到亭中,忽然笑道:“出來吧,兩個小丫頭!”

吃吃的笑聲自林中響起,兩道青影自林中閃出,迅捷無倫的出現在小亭中。

兩人身穿青色長衫,丰神如玉的少年公子出現在他面前。但聽其笑聲,即知其是女子易釵而笄。

“公子”兩女斂祍為禮,穿着男衫,頗顯古怪。

蕭月生坐於石凳上,輕輕喝了口酒,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其中面容婉麗,氣質端莊之女道:“公子,夫人不放心,讓小月與我前來侍候。”

蕭月生笑道:“我沒那麼嬌貴,不用你們伺候,少林寺不允許女子入內,你們進不去。”

小月咯咯笑了起來,如銀鈴輕盪,聲音清脆悅耳,她笑了幾聲,道:“公子,小玉姐早知道少林有這般臭規矩,看,能看出我們是女人嗎?”

蕭月生笑了笑,對小玉細膩的心思也是讚賞不已,道:“你們不說話,倒也難分辨,但絕難瞞過明眼之人,好吧,你們就跟着我,我們進去看看熱鬧。”

小月興奮的答應一聲,道:“公子,我先去看看,說不定沒什麼熱鬧可看呢。”

小玉笑道:“既然公子說有熱鬧,那當然錯不了,你先去看看,別讓那幫和尚發現嘍。”

小月哼了一聲,嬌聲道:“小玉姐也太小瞧小月了,憑那幫和尚,再借他們幾雙眼也別想看見我!”

蕭月生笑着搖了搖頭,這幫小丫頭個個都是眼高於頂,目空一切,讓她受些挫折也是件好事,故此他也沒有多說,只等着看她的笑話。

小月看了看他,見他沒什麼吩咐,纖細的腰肢一扭,輕飄飄向山上飛去,看似冉冉而行,卻迅疾如流星,眨眼間已不見蹤影。

蕭月生指了指身旁的石凳,道:“坐吧,小玉。”

蕭月生對自己家人絲毫沒有架子,也無視什麼身份,皆一視同仁,眾人也知道他的脾氣,故小玉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端莊的芙蓉玉面掛着一絲明快的笑容,道:“小月這丫頭不會闖禍吧,公子?”

蕭月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她不闖禍才怪了呢。”

小玉捂嘴輕笑。

蕭月生忽然一動,神情稍凝,道:“走,但願小月這丫頭別自不量力,我們去看看。”

說罷,輕攬小玉腰肢,身影一晃,消失在原處。

兩人的身影在蜿蜒的山路上閃現了兩次,即已到達少林寺前。

少林寺山門前,一座巨大的石碑矗立在右首,是李世民碑,少林十八棍僧助李世民打天下,自此少林尊寵無比,一直是皇家寺院,此碑即述此事。

幾棵松柏森然參天,雖在冬季,依然青青鬱郁,給少林增添幾分莊嚴祥和。

此時,寺前空地,頗為熱鬧。

幾個黃衣武僧手持木棍,環護着兩位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場中兩人正在赤手相搏,一個中年少林武僧,一個少年番僧,少林僧人出爪如風,漫天爪影將那番僧罩住,爪爪不離大穴,而那面色白皙的番僧卻從容自如,略顯單薄的身形在爪影中優雅的閃躲,絲毫不見吃力。

小月站在兩人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看着兩人,絲毫不顧那十幾個虎視眈眈的武僧,心神被場中兩人玄奧的武功吸引。

由於此處乃少林山門,尚未入少林寺,故那些僧人並未對她為難,只是小心的戒備。兩個身披袈裟的僧人微微對視了一下,微微搖頭,目光中透出幾分擔心。

那場中的少林僧人,面色赤金,身形乾瘦,手上無肉,爪影極為嚇人,此時他出爪越發凌厲,身上僧袍鼓盪,出爪帶着嘶嘶的破空聲,抓在身上,想並不妙。

那身形單薄、面容白皙秀雅的少年番僧在如此凌厲的攻勢下,仍是表情舒緩,動作優雅,雙手如拈花一般,以靜制動,十指不離對方腕上脈穴,對那瘦骨嶙嶙的雙爪並不在意。

在那觀望的兩名僧人乃少林方丈天鳴禪師與羅漢堂首座無色禪師,場中乃羅漢堂下無相禪師,他精通少林龍爪手,已達登堂入室之境,但在那秀雅的番僧前,卻勞而無功,心下甚是氣惱,內力鼓盪,盡注於雙爪,“批亢式”、“搗虛式”、“抱琴式”,幾式連環使出,綿綿不絕,但越到後來,越覺束手束腳,雙爪剛要抓下,面前卻有手指等在那裡,彷彿自己將雙手送上,任對方點中自己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