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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源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馬有才指着秦洛氣地說不出話的場面。那張橘子皮一般的醜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心裡暗樂不已,心想,這秦洛還真是馬有才的剋星。馬有才手腕那麼厲害的人物,多少人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可每次碰上他都被他搞得一臉難堪下不了台。

甚至,有閑暇的下午,林清源還特意的思考過這個問題的根源。每個人都生活在體制之內,因為受到條條框框的限制,所以很少有人能夠肆無忌憚的講出自己的心理話。

秦洛是個異類,他給人的感覺就是游離於三界五行之外,不受任何人管束的怪人。

這樣的人活得最是自我,也最是痛快洒脫。他像古時代仗劍走天涯的遊俠,劫富濟貧、抑強扶弱、飲酒長歌,快意恩仇。

秦洛以絕世醫術為劍,做着和古代遊俠同樣的事情。有時候,連林清源都會羨慕這小子的生活。

用句網絡通俗話來說就是:我這人從不記仇,一般有仇我當天就報了。人生苦短,何必要受那些小人的鳥氣?

“馬院長,出了什麼事兒?”林清源板著臉喝道。無論如何,他都是附屬醫院的院長,比馬有才的職位高上那麼半階。這個架子還是擺得的。

“你問他好了。”馬有才黑着臉說道。廳里一位重要人物已經和他打過招呼,只要林清源下來,就把他扶上去。他現在還真是不太把這個老頭兒放在眼裡。

“無論如何,秦洛也是咱們醫院的有功之臣。至少,他應該受到我們附屬醫院全體上下的尊重。”林清源豪不客氣地對馬有才說道,反正他也快要退了,也同樣的不把馬有才當一碟小菜。“假話說多了,你自己也當成真得了吧?你當真以為那三十六個孩子是你救回來的?”

“你-----那是專家組的功勞。”馬有才差點被這老頭給噎死。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當初讓秦洛嘗試的時候,可是你反對的最激烈。”林清源據理反駁地說道。

“------我那也是為那些孩子的安全着想。”

“有些官油子,做什麼事兒都能找到借口的。”林清源鄙夷地說道。

林清源不再理會臉色越加難看的馬有才,走到秦洛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到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時,才放下心來。責怪地說道:“秦洛啊,你的身體不好,就更要跑出去亂轉。現在的世道亂,外面的小混混也多,你一定要小心謹慎。要是傷着碰着了,我可怎麼向秦老交代?”

“浣溪,你也是。你帶秦洛跑那兒去幹什麼?不知道那兒人多手雜?要是他受傷了怎麼辦?”

林浣溪撇撇嘴,沒有說話。心想,還不知道是誰把誰給傷着了呢。

“爺爺,我沒事兒。”秦洛笑着解釋道。

“沒事兒當然好了。要是有事兒了怎麼辦?”林清源氣憤地說道。“對了,浣溪在電話里說有人受傷了?誰受傷了?”

感情這老頭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一上來就以為是秦洛被人給揍了,所以先仔仔細細地給他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

現在發現這小子沒事兒的時候,才想到去了解案情。

“是我兒子被他給揍了。”馬有才終於看不下去了,滿臉怒氣地出聲說道。

“不可能。”林清源直接就否認了。“秦洛的身體不好,身體極度虛弱。不可能和人打架。”

“人都躺醫院了,還有什麼不可能?不僅我兒子被他打了,吳局長的公子也被他傷了。林院長,這次你可要袒護好他啊。”馬有才氣急反笑,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

心裡打定主意,得加快動作了,早點兒把這老頭兒給趕下台。

“秦洛,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林清源自然不會相信馬有才的話,轉過臉問秦洛。

“是這樣的。今天林姐帶我去步行街買手機。買完手機準備去吃午飯的時候,有一群小流氓圍了上來。------當然,我之前看他們打扮的不倫不類的,我以為是小流氓。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跳什麼街頭舞蹈的。”

“那就是流氓。”林清源說道。

“-------”要不是礙於這老頭兒的身份,馬有才和吳局長當場就想挽袖子上去和他真人pk。

“後來我才發現,帶頭那個叫馬恆的是我的學生。因為他不遵守課堂紀律,被我給趕出教室。沒想到他找了一群人跑到街上去堵我,還逼着我在街上向他們學跳街舞。”

“我是一名大學老師,為人師表這幾個字我還是明白的。即便我再差勁兒,也絕對不能敗壞醫科大的名聲啊。所以,我就很嚴厲的拒絕了他們。”秦洛這一刻彷彿魯迅文天祥附體,他昂首挺胸,滿臉正氣地說道。

“對。就應該這樣。做老師的跟一群小混混學跳街舞,斯文掃地。”林清源稱讚地說道。

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孫女婿啊,你瞧瞧,你瞅瞅,對,再仔細瞅瞅----俊不俊?帥不帥?吊不弔?

林浣溪真不想看下去了,她那自詡為聰明一世的爺爺被秦洛賣了,他還一臉得意地在給人數錢呢。

“然後他們生氣了,就要動手。我被逼無奈,就從口袋裡找了根銀針防衛。於是,他們的拳頭都打到銀針上面去了-----”秦洛一臉委屈地說道。

“豈有此理。”林清源怒焰衝天。“這群流氓是罪有應得,他們把你扣着幹什麼?走,我們走,讓律師來和他們談。”

“等等。”吳局長陰沉着臉站出來。說道:“恐怕,你們還不能走。”

“你是誰?”林清源喝道。

“美蘭分局局長吳成龍。”

“被打的就是你兒子?怎麼?想公報私仇?你兒子做流氓被人揍了,這是他自己活該。秦洛不揍他,早晚會有人揍他。你想報復?沖我來。”

“你-----”吳成龍把手裡的煙蒂丟在地上,然後狠狠一腳跺上去,說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我們警方還要做進一步的調查。他蓄意傷人,現在還有三名傷者躺在醫院,我們不能把犯罪嫌疑人放走。如果那三名傷者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責任算誰的?”

“別拿這種大帽子來壓人。”林清源不耐煩地說道。“如果責任在我們這邊,自然由我們承擔。如果是他們先動手的話,那就是他們活該。”

“嘿嘿,所以說嘛。要等傷者從醫院出來,我們錄完口供才清楚是誰的責任。小李啊,把犯罪嫌疑人給我看好嘍。跑了的話,我拿你是問。”吳成龍冷笑着說道。他準備把這小子耗死在這裡。

“是。”一個年輕幹警威聲凜凜地答應着。

“天網恢恢。”馬有才也一臉陰笑的瞥了林清源一眼,跟在吳成龍後面揚長而去。

等到兩人離開,那個叫小李的警察就把審訓室的門給關嚴實了。為了提防他們逃跑,還搬了張椅子坐在了門口。在他的腰間,若隱若現的露出警槍的槍托。

“我就不信他們能一手遮天,我來打電話找人幫忙。”林清源滿臉憤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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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紅菜綠、香味撲鼻。再點綴一瓶來自法國路易樂圖莊園的極品佳釀,這便是一頓高品質的午餐。

坐在華麗綿長如法國宮廷般古董餐桌邊沿的是一個年輕女人,正小口小口地享受着面前的食物。班姬續史之姿,謝庭詠雪之態,一舉一動都優雅高貴無比,一顰一笑都美艷不可方物。

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出雍容和知性的女人,可是,她那懶洋洋的樣子又給人一種慵懶的味道。

鳳凰和野貓的組合,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反而有一種-----很致命的吸引力。

馬悅快步走了進來,在女人身後停了下來,恭敬地說道:“小姐,他出事兒了。”

“嗯?”女人的動作沒有停,她正叉着一塊蘆筍喂進自己那艷若櫻桃的小嘴裡面。但是卻有繼續傾聽的意思。

“在步行街和人發生衝突,現在被捉進美蘭分局。”

“誰的責任?”

“對方的。”

“保他出來。”女人輕描淡寫地說道,一種大權在握的坦然和穩重。

“小姐,這不在我們制定的計劃之內。”馬悅提醒道。

她是聞人牧月最倚重的心腹,負責着聞人牧月最重要的智腦一組。她不僅要對聞人牧月生活中的各種事務負責,還要對她做出的決定提出質疑或者更好的建議。

女人側身看了馬悅一眼,放下叉子,抽了塊絲帕輕輕擦拭自己的嘴角,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嗎?有些事兒是不在計劃之內的。在我的人生計劃中,從來沒有想過會主動接近一個男人。但是,現在我正在這麼做。”

“可是,小姐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理由?”女人把絲帕卷在纖細修長卻沒有任何妝飾的無名指上,眼神幽遠澄澈如遠處的天空,聲音迷離地說道:“我要讓他欠我。欠得越多越好。”

“這是一個女人為了找回自尊的報復方式。會不會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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