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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子,我回來了。”鍾靳昀打開家門,大聲說道。

“哦,”顧熹子窩在沙發上,淡淡的回應道,“酒店的事怎麼樣?”

“你都不關心我的嗎?”鍾靳昀看到顧熹子連頭都沒回一個,沮喪的說。

“你看起來很好。”顧熹子飛快的掃了他一眼,當做對他的回應。

“一點都不好。”鍾靳昀靠近了沙發,一屁股在顧熹子旁邊坐了下來。

顧熹子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今天來鬧事的人很壯,我打不過。”鍾靳昀看着顧熹子,故意說道。

“你看起來沒有受傷。”顧熹子的語氣依然淡淡的,但是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緊張,被鍾靳昀捕捉到了。看來熹子還是很在乎我的嘛,鍾靳昀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距離顧熹子失憶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她的性格正在慢慢恢復,現在已經和以前的顧熹子一樣,直到該怎麼對付鍾靳昀了,因此鍾靳昀會拚命抓住每一個機會來調侃她。當然,顧熹子對於鍾靳昀,也只能做到少部分的屏蔽而已。

“外面沒有受傷,但是,”鍾靳昀故作委屈,拿起了顧熹子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這裡受傷了啊。”

顧熹子猛的抽回手,面上紅了一點,“這裡怎麼會受傷?胡說八道。”她垂下頭,指尖上還殘留着屬於鍾靳昀的溫度。

“當然是因為你不在我身邊啦。”鍾靳昀湊到顧熹子身邊,低聲說。

顧熹子被他低啞的男低音所驚起,她猛的坐直身子,與鍾靳昀保持了一段距離。

“別說些沒用的話了,快去做飯。”顧熹子板著臉,試圖掩飾心臟的加速跳動。

“遵命,女王大人~”鍾靳昀看到了她發紅的耳尖,他笑嘻嘻的說道。自從顧熹子失憶,他就沒有這樣叫過了。在顧熹子的印象里,這是鍾靳昀第一次這麼叫她。

顧熹子明顯的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個稱謂有些耳熟,但她隨後便低下頭去,不再看鐘靳昀一眼。

鍾靳昀看着顧熹子的反應,在心底嘆了口氣,就去了廚房。

兩人坐在餐桌上,鍾靳昀把白天發生的事情對顧熹子說了。

“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操控的,但是會是誰呢?”顧熹子聽鍾靳昀說完,若有所思道。

“我老婆就是聰明。”鍾靳昀笑眯眯誇讚一句。他和顧熹子還沒有正式結婚,畢竟顧熹子以前的記憶沒有恢復,因此他覺得還是再等等。鍾靳昀希望到結婚的那天,顧熹子是完整的。

“咳。”顧熹子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繼續說道,“你有沒有什麼仇人?”

“我們剛到這裡才一年多的時間,哪有時間結什麼仇啊。”鍾靳昀也很疑惑。

“既然不是衝著你來的,那就說明問題出在酒店本身。”顧熹子想了想,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鍾靳昀撓撓頭,“當時接下這家酒店的時候有些急了,並沒有想太多。現在想想,那酒店老闆說不定隱瞞了什麼東西。”

兩人邊吃邊想,都有些心不在焉,但兩菜一湯也沒有剩多少。

顧熹子收拾碗筷去了,雖然鍾靳昀想自己來,但是她說自己想找些事做,就由她去了。顧熹子現在天天待在家裡,以前她是待在家裡寫稿子,在家宅習慣了,而現在,顧熹子似乎也很喜歡待在家裡。

於瀾很忙,也沒有時間陪着顧熹子,她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從前的那些朋友她也都忘了,因此,顧熹子現在也就喜歡待在家裡看看書什麼的。

這樣的生活很是無聊。原來鍾靳昀沒事,還可以拉着顧熹子一起出門走走,但現在酒店出了事,他不能不管。

鍾靳昀正想着,就聽到廚房裡傳來清脆的撞擊聲,他被驚醒了,趕緊往廚房跑去。

顧熹子正蹲在地上收拾碎片,鍾靳昀看的心中一緊,大吼:“別碰!”

顧熹子的背影一抖,僵在了那裡。

鍾靳昀拿來了工具,把那些碎片都清理了出去。隨後,他看向了一旁低着頭的顧熹子。

“熹子,沒有受傷吧?”鍾靳昀拿起顧熹子的雙手,仔細查看。所幸沒有傷到手指,鍾靳昀吐了一口氣,放心了。

“沒有......”顧熹子還是低着頭,聲音響起悶悶的。

“怎麼了熹子?”鍾靳昀感受到了顧熹子的不開心,他問道。

“靳昀,你有沒有覺得,我特別沒用啊。”顧熹子抬起頭,眼中閃着水光。

鍾靳昀心中一震,開口道,“怎麼可能呢?熹子才不會沒用。”

“可是我連洗碗都能摔到碗。”顧熹子皺着眉毛,心裡難受。她自從出院了以後,就沒有干過什麼家務事,更別提出門工作了。鍾靳昀在的時候,一切事情當然都是他來操辦,而他不在的時候,顧熹子也覺得沒什麼事可以做。

顧熹子從鍾靳昀那裡得知,自己以前是個編輯,寫劇本的。但是現在自己失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這個工作肯定也繼續不了。她現在成天待在家裡,不知道該幹什麼,這讓她心裡很難過。

“熹子。”鍾靳昀看着顧熹子的表情,大概理解了她心中的想法,“你現在記憶還沒一會恢復,出去工作我不放心。”

“可是......”顧熹子抿了抿唇。

“你現在在家多看看書,積累一下,以後就算你的記憶不恢復,也可以繼續做編輯啊。”鍾靳昀安撫道。

“哦......”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了。因為鍾靳昀的安慰,顧熹子心裡好受了一點。既然曾經的自己能寫出文字,那麼現在的自己一定也可以的!

看着顧熹子恢復了活力,鍾靳昀鬆了口氣。他知道長時間呆在家裡會讓人心生疲倦,但是現在他根本不放心讓顧熹子一個人出去工作。

“如果你在家獃著太無聊了,可以去我的酒店找我。”鍾靳昀想了想,說道。

“嗯。”顧熹子乖巧的點點頭,這讓鍾靳昀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髮。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去了卧室。

此時,那光頭哥站在一個人面前,艱難的吞了口唾沫。

那人穿一身簡單的襯衣,陷在柔軟的沙發上,好似全身都沒有骨頭一樣。他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由於角度問題,光頭男只能看到自家老大的頭髮柔順的貼在他的額頭上,以及他白皙的皮膚。

“你是說,鍾靳昀這個人不好對付?”那人終於抬起了頭。他正是光頭男提到的蘇哥。

蘇雲止,是蘇家的第二個兒子。年幼多病,因此看起來很是柔弱。他的頭髮長得有些長,已經及肩了,他本人卻沒有要剪的意思。他的五官很秀氣,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人畜無害,很好欺負。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害得蘇家家破人亡,自己也進了監獄。兩年的牢獄生活並沒有改變他許多,只是讓他變得更加喜怒無常了。近些天,他打通關係,把自己送了出來。剛一出監獄門,就有小弟告訴他,他們蘇家的一家酒店被他哥哥轉讓給別人了。

蘇雲止聽到這個消息,並不吃驚。畢竟他的哥哥有多麼懦弱他是知道的,他不敢面對自己的親弟弟,因此才會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

至於那座酒店如今的老闆,蘇雲止勾起了嘴角,就只能怪你自己的運氣不好了。

光頭男連聲回應蘇雲止的話,冷汗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面對這個男人,自己永遠做不到冷靜。因為他清楚,這個看起來孱弱的男人有多麼的瘋狂。當年的事情他記憶猶新,每次看到這個男人,他就會想起那讓人膽寒的一幕。

蘇雲止又陷入了沉默。這座酒店本來就是屬於蘇家的,現在蘇家沒了,那就是屬於自己的,怎麼可能讓外人佔了便宜。這個鐘靳昀,該死。

“哈哈......哈......”壓抑不住的笑聲從蘇雲止的嘴角泄露出來,讓光頭男打了個寒顫。

“鍾,靳,昀。”蘇雲止緩慢的念着這個名字,好似要把這三個字的筆畫拆開,再一點點碾碎,“有命買,就不一定有命開嘍。”

光頭男悄悄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他這個老大公認的神經不正常,對別人狠辣,對自己也好不帶哪去。都說人是自私的,但是光頭男不知道,蘇雲止到底是算自私,還是自殘。

什麼都不能讓他提起興趣,女人不行,錢也不行,似乎,只有血的味道,能讓他興奮,讓他痴狂。蘇雲止曾經在自己的手腕上划過十幾刀,問他問什麼,他說,因為我喜歡。

“你下去吧。”還沒等光頭男從記憶中回過神來,蘇雲止就開口道。

“啊,嗯。”光頭男從回憶中驚醒,回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蘇雲止看着他的背影,臉上沒了表情。過長的劉海蓋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哥哥,你以為我會找不到你嗎?”蘇雲止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這甚至有些溫柔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房間里小聲回蕩,顯得有些陰森。

“等我收拾完這個鐘靳昀,就去找你。”蘇雲止的嘴角又翹了起來,這次,他的眼中折射出了嗜血的光芒。

“等着我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