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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的時候,腰酸背疼,骨頭都要散架了。

昨晚不知道瘋狂了幾次,反正葉先民起來的時候,邊上的盧雨虹只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嘴裡嘟囔了句什麼,一轉身,又繼續睡了。

葉先民起來洗漱了下,悄悄的把自行車推了出去,關上門,又把車扛了下去。

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又重新有了精神,跨上自行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車去還了。

於國林的家離這不遠,騎車也就幾分鐘的路。看到家煙酒店,葉先民停好了車,準備買包煙。

一陣吵鬧聲傳來,葉先民看去,是煙酒店的老闆在和一個瘦小的漢子在那吵架。

原來,那個瘦子在這打了一個長途,兩塊八毛錢,加上手續費五毛,一共是三塊三毛錢,可等要付錢的時候,瘦子卻發現自己忘帶錢了。

在九十年代初,公用電話非常希罕,往往一個長途電話,做的好,能給老闆帶里相當不錯的利潤,尤其是這其實非常不正常,但卻是允許收取的五毛錢手續費。

瘦子顯然有些着急,操着一口外地話:“老闆,我不是不給錢,真忘記帶了,我就住前面不遠的旅店裡,那的電話不是壞了嗎?我就找到了這。您和我一起去,我把錢拿給您不就結了?”

“和你去拿?誰來幫我看這店?”老闆一口拒絕。

“要不,我去拿給您?”瘦子商量着問道。

“你去拿給我?我知道你一去還回不回來?騙子我見得多了!”老闆回敬了一個白眼。

瘦子是真的急了:“你說你這同志,怎麼不講道理?我又不是不給你錢,人還不許忘個事?我讓你和我一起去拿你不願意,我去拿給你你又不放心,這不存心為難我嗎?”

“反正你得把錢拿來,要不讓人送來,其它事情我不管!”老闆的話里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給兩包紅梅。”葉先民走了過去,順口說了聲:“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老闆,也別太為難人家了。”

聽葉先民這麼說,老闆一邊收錢拿煙,一邊說道:“同志,我可真不是為難他,你說我辦個公用電話容易嗎我?每月的月租費什麼的,一分錢不能少,打電話的一月都見不到幾個,差不多每個月都得虧,現在他要跑了,我得虧死!三塊三,我得賣多少煙?”

聽到有人幫自己說話,瘦子也來了一點精神:“同志,你說這位老闆是不是有些不講道理了?我不是不給,就是忘記帶了。就幾步路的事情,他都不願意和我跑一趟。”

“要不這樣吧。”葉先民想了一下:“反正今天禮拜天,我也不用上班,老闆,我幫你跑一趟,幫你把錢拿來?”

見老闆有些遲疑,不太相信自己的樣子,葉先民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車:“我把車押在這,這您放心了吧?”

一聽這話,老闆一顆心當時就放了下來,不好意思地道:“哪能不信呢,哪能不信呢。我信,我信。”

葉先民一笑,對瘦子說道:“走吧。”

“謝謝同志,謝謝同志。”瘦子一迭聲感激地道。

朝旅店走的時候,瘦子自我介紹自己叫戴小方,從外地來出差的,就住在前面不遠的“幸福旅店”,又不住的在那謝着葉先民。

問起葉先民的名字,葉先民只簡單地告訴他自己姓“葉”。

到了幸福旅店,上了二樓216房,戴小方打開了門,請葉先民進去坐會。

“不錯啊,一個人住間小單間。”進了房,葉先民順口說道。

一般出差的人,都是幾個人住一間房,條件好的,兩人住一間,甭管是不是陌生人。戴小方住的,是有獨立衛生間的小單間,還有一台電視機。

“單位好,單位好。”戴小方笑嘻嘻地說道,從床邊上的床頭柜上拿過煙,發給葉先民:“您抽煙。”

“阿詩瑪”煙,比葉先民的“紅梅”要好上一個檔次了,葉先民接過點着:“哪單位的啊,待遇那麼好,住單間,抽阿詩瑪。”

“江河市的,江河市的。”戴小方的回答有些敷衍,拿出一個皮夾,朝裡面看了看,放了下來,又拿過了自己的一個包,從裡面抽出了一張十塊的,朝葉先民面前一放:“葉同志,錢。”

葉先民在身上挖了挖:“哎喲,我可沒零錢找。”

“甭找了。”戴小方大方的揮了下手:“耽誤您那麼多時間,怎麼好意思,這錢就不用找了。我都說了我不是沒錢存心賴帳,就是真的忘記帶了,可那老闆就是不肯相信。”

“不用找了?”葉先民上下打量着戴小方。

六塊七毛錢都不用找了?這位戴小方真的大方的有些離譜了吧?上一天班才能賺多少錢?究竟哪單位的效益那麼的好?

“你還是找零錢給我吧,我給沒有發票給你回去報銷。”葉先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要什麼發票,我上哪去.......”戴小方大大咧咧的說到一半,忽然收住,尷尬地笑了一下:“那成,您在等一下,我找找,我找找。”

又去一個旅行包里翻了一會,拿出了一疊散碎的錢:“葉同志,三塊三,正好,您點一下。”

葉先民點了一下,放進了口袋裡:“對了,那我走了。”

“您等一下。”戴小方急忙叫道,趕緊着再到包里拿出了兩包“阿詩碼”,不容分說的硬塞到了葉先民手裡:“葉同志,這您無論如何都得收下,再不收下,那您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成。”這次葉先民沒有客氣,收好了煙。

戴小方一直把他送出了旅店,這才轉身回去。

葉先民大是好奇,這戴小方什麼來路,住旅店單間,抽“阿詩碼”,對錢根本沒有概念,好像來得太容易了些。

在那想着,走到了煙酒店,把錢給了老闆,老闆眉開眼笑,不斷感謝,沒有忘記敬上根煙。

正想離開,葉先民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葉先民摸了摸口袋裡的“阿詩碼”,在那想了一會:“老闆,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