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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閑聊的時候,白飈匆匆回來了。

一見到葉先民的面,白飈正想開口,忽然見到葉先民對他使了個眼色,已經到嘴邊的話又被給咽了回去。

“你們先忙着,小白,你來一下。”葉先民站起了身子。

和小白一起走到公司門口,葉先民扔了根煙給小白:“怎麼樣?”

“我去了幸福旅店,也見到那個戴小方了。”白飈接過了煙說道:“葉哥,我一看那小子,你猜怎麼著?好傢夥,當時給我的感覺,就和我是一路人.......”

怕葉先民不相信,白飈又特別加重了語氣:“葉哥,你沒做過這行,不清楚,可我一看他的手,他那指甲修的整整齊齊的,當時就加強了我的猜測。我找機會和他聊了有半小時,偶爾看到了他的鑰匙圈,當時就基本證實了.......”

“鑰匙圈?”葉先民完全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白飈接口說道:“干我們這行的,從帶的鑰匙圈上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們外行的看不出,可........”

說到這,白飈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可其實這裡面學問大了去了。一把簡單的鑰匙,一把再普通不過的挖耳勺,你們看起來再平常不過了,可到我們手裡,那就是,就是.......”

白飈在那想了好大一會,才終於想起那詞是怎麼說的:“那就是我們溜門撬鎖的工具。所以我看到戴小方的鑰匙圈,當時就明白他是做什麼的了。”

葉先民微微點着頭,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但卻一時還無法抓住。

白飈繼續往下說了下去:“我和他聊了一會,到了吃中飯的時候,還特意去買了一隻燒雞,一瓶酒請他喝酒。這小子,開頭嘴風緊得很,什麼都不肯說,可這幾杯酒下肚,話就漸漸的多起來了。這小子在牢裡面呆過,聽說是折在一個女人手裡,後來放了出來,來咱們柳子嶺鎮,是為了找以前在牢里的一個弟兄.......”

“小猴子!”

當葉先民嘴裡迸出這三個字後,白飈怔在了那裡:“什麼?”

葉先民摸了下鼻子,笑了:“他不叫戴小方,他的真名叫侯宗德,外號小猴子!”

白飈怔怔地看着葉先民:“葉哥,你怎麼知道的?”

葉先民苦笑了下,沒有回答。

要怪,只能怪現在這個時代的住宿制度太不健全了,那些大的酒店住宿當然需要你的身份證明,包括單位的介紹信,但是那些小的旅店,是個人就能入住,隨便報個名字就行,什麼都不需要,這就造成了在小旅店裡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小猴子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卻又那麼輕易的放跑了。

“成,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我現在就過去。”葉先民拍了拍白飈的肩膀。

“去哪?”白飈追問了句。

“去幸福旅店,找小猴子,就是那個戴小方去。”葉先民拿起包,順口答道。

“那人現在恐怕不在那了。”

白飈的話讓葉先民怔在了那裡,只聽白飈說道:“戴小方,不是,小猴子說幸福旅店的環境一般,說要換個地方,不過我看,恐怕這小子身上有事,隨時都要換地方.......”

葉先民沒空聽他說下去,急急問道:“知道他去哪了不?”

“在咱們鎮南的好再來旅店。”白飈倒把什麼事情都弄清楚了。

“成,好再來旅店。”葉先民記了下來。

“哎,葉哥,去那你得小心點啊。”

白飈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葉先民留上了心,白飈喘了口氣說道:“好再來旅店,說實話在個三不管地段,城南那不有段荒路嗎,在咱們柳子嶺鎮、甘東子鎮、乾新鎮的交叉處,這地方誰都能管,可誰也不願意去管,結果有個叫段農男的在那開了這麼個旅店,裡面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聽說還有幾個逃犯.......”

“和平飯店”?葉先民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麼部電影的名字出來。

重生前自己倒也聽過有這麼個地,但總天真的以為只是大家說說的而已,但現在從白飈的嘴裡說出來卻不太一樣了。

在這小小的柳子嶺鎮,居然還真的有那麼一家飯店。

“段農男是什麼人?”葉先民好奇地問道。

“段農男你都不知道?”白飈瞪大了眼睛,顯然為葉先民的“無知”而感到驚訝:“特殊時期那會,他是咱們這造反派的領袖,有次市裡的造反派下來,要抓什麼人,結果被短農男糾集起人,一頓亂打,全都給打跑了。”

白飈咽了口口水,帶着無限崇拜的口氣說道:

“這還不算,市裡的造反派吃了那麼大的虧,怎麼肯善罷甘休?第二次帶了更多的人來,結果劈里啪啦的,又被段農男給打跑了,這以後,市裡的造反派居然再也沒有敢來咱這鬧過事。”

“這麼神?”葉先民愈發的好奇起來。

“何止啊,關於段農男的故事太多了。”白飈說到這,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那時段農男手下還有個十七歲的年輕人,跟着段農男一起,拿條扁擔連着打傷了四個人,這人你一定認得,當時他的名字叫陸愛華.......”

“現在呢?”葉先民盯着白飈問道。

“後來他改了一個名字,一直用到了現在,叫陸特殊時期!”

“誰?”葉先民猝不及防,差點噴了出來。

“陸特殊時期!”白飈鄭重其事地說道;“柳子嶺鎮派出所指導員陸特殊時期!”

有意思了,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葉先民對陸特殊時期的印象一直不錯,雖然是派出所指導員,但為人一點架子沒有,斯斯文文、待人和氣,誰想到當年也是那麼個狠角色!

“你沒有搞錯吧?”葉先民還是有些懷疑。

“怎麼可能!”白飈拍着胸脯說道:“我舅舅當年也是柳子嶺鎮革委會的,和段農男關係特別好,這些事情,可都是我舅舅親口告訴我的。”

葉先民輕輕呼出了口氣,事情真的變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