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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車的速度放慢了下來,葉先民睜開了眼睛,他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切,都在那裡重演了一次。

不一會,客車停了下來,有些常回柳子嶺鎮的知道是怎麼回事,坐在那一動不動。有些不知道情況的,紛紛打開窗戶朝外看去。

客車前方的路上堆着幾塊石頭,七、八個青皮後生站在路的正中央,一個三十來歲的人,坐在邊上的一張椅子上,看着像是這些後生的頭。

眼前的這一幕,和那幾個人,葉先民再熟悉不過了。

領頭的叫苟木旦,大汪子村人,從小練過武術,打架橫,一個打兩三個沒有問題,誰都不敢招惹他。再加上他的老丈人是大汪子村的族長,大汪子村又是出名的宗族勢力橫行,因此苟木旦無法無天慣了的,就連村長和村支部書記都得讓着幾分。

苟木旦有自己的“發財”門道,就是整天帶着一幫服他的後生,在這條到柳子嶺鎮的必經之路上扔下幾塊石頭斷路,想要通過得付錢,一分都不能少。給錢,他們幫着你把石頭搬走,不給,對不起,別想通過。

有的外地司機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發上一枝煙,想要自己搬,結果十有八九當場就被揍上一頓,末了還得掏錢。

據說有一次柳子嶺鎮黨政辦主任經過,都被苟木旦攔着收錢,因為看不過,這個主任斥責了幾句,結果堂堂黨政辦主任,也被苟木旦一夥打了一頓。

當地的派出所幾次想要解決這一問題。可派出所一出動,苟木旦一夥就散了,派出所走了,苟木旦捲土重來,照樣收他的“過路錢”。

那次黨政辦主任被打之後,惹得柳子嶺鎮鎮長大怒,下令把苟木旦抓起來,可誰想到派出所的民警還沒有進大汪子村,早被苟木旦的老丈人得到了消息,整個大汪子村的村民都集結了起來,堵住不讓民警進村,甚至還把派出所指導員打傷了。

這一來事情就鬧大了,最後民警被迫撤退這才算了結此事。

連政府都奈何自己不得,更加增加了苟木旦的囂張氣焰。

這一切葉先民再清楚不過了,可在前生,當葉先民遇到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管。前生的葉先民總認為自己是個大學生,雖然被下放了,但依舊還是政府工作人員,犯不着和苟木旦這樣的人一般見識。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司機早有準備,拿出了幾塊錢,開了車門下車。走到苟木旦一夥前,把錢遞上,但不知為什麼苟木旦一夥卻沒有收。司機在那陪着笑臉,好說歹說,但那伙人根本無動於衷,還有幾個不斷的在那推搡着司機。

葉先民站了起來,從司機位置那也下了車。

“木旦哥,以前不一直都是三塊錢嗎?怎麼現在變成五塊了?”司機哭喪着臉說道。

苟木旦坐在那裡,懶洋洋的:“你家苟爺明天生日,生日懂不?你不得送上份禮物?我還告訴你,不光今天,從明天開始,過路費一律都是五塊!”

司機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木旦哥,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您看我拉這一車人,能賺幾塊錢?您要每次都收五塊,我連公司的掛靠費都交不出來了.......”

“他媽的給你臉你不要臉是不?”苟木旦的眼睛彈了起來:“再他媽的的羅嗦,老子給你漲到十塊!趕快着把錢交了,不然老子砸了你的車!”

“苟木旦,成了,大家都不容易,何必呢?”

忽然,一個聲音在司機身後響起。

苟木旦大是好奇,怎麼在這裡還有人敢說這樣的話?瞪着眼睛看去,見是個二十來歲,長的斯斯文文的年輕人。看着樣子怕是外地來的,不知道自己厲害。苟木旦也懶的和這樣的人羅嗦,朝手下努了下嘴。

葉先民站到了司機邊上,見到一個大塊頭朝自己走了過來,微微笑着看着。

“小子,多管閑事是吧?知道這地是木旦哥說了算的不?”大塊頭走到葉先民面前,說完,一拳就朝葉先民打了過來。

誰想到拳頭還沒有落到葉先民身上,自己已經“哎喲”大叫一聲,捂着臉倒在了地上。

苟木旦的眼睛一下變了,他看到,葉先民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葉先民也會功夫,他家幾輩子都是練武出生的,有個太爺爺,抗戰的時候,還是國軍部隊里的武術教練,一口大刀殺過不下二十個鬼子。

這一輩輩傳了下來,到了葉先民這一代,葉先民生下來才學會走路,就已經被爺爺逼着練習武術功底,一直到上了大學,葉先民也都沒有放下過。

打架葉先民倒沒打過幾次,可要說苟木旦和他同夥這樣自己練出來的,葉先民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當初認為武力解決不了問題,但現在回想起來,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幼稚。

苟木旦緩緩站了起來,開天闢地頭一次,居然有人敢對自己的人動手。不過看對方的身手,只怕真有兩下子。讓人把大塊頭扶了起來,自己彎腰在地上揀了一塊紅磚,也不說話,磚交左手,握着半邊,凝在半空,運了一下氣,大喝一聲,右掌朝下斬落,半塊磚頭竟然被苟木旦硬生生砍了下來。

這是一門真功夫了!

左手拿磚懸在半空,借不着力,能斬成兩段,沒下過苦功夫的話,根本就做不到!

苟木旦扔掉了半截紅磚,得意洋洋:“朋友,要動手是不?你腦袋硬還是這塊磚頭硬?”

“磚頭硬。”葉先民微笑着說道。

“成!”苟木旦愈發的得意了:“知道就成,看你這熊樣子,是第一次來這,不知道我們兄弟是誰。這麼著,看你也像練過,你苟爺今天給你個面子,拿二十塊錢出來給我家兄弟治傷,這件事情就只當沒有發生過。”

“不給!”葉先民還是在那微笑着,然後搖了搖頭。

苟木旦勃然大怒,正想發作,可眼睛落到了葉先民身上的時候,整張臉的表情卻一下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