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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任命又有一些出人意料了。

葉先民說到底只是一個才進鎮政府沒有幾天的年輕人,能進“綜治辦”已經讓人驚訝了,現在搖身一變,又進了儘管才剛剛成立,但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肯定肥得流油的部門“清理三角債領導小組”。

清三組既然肩負着清理三角債的任務,那一定是能拿了這頭又拿那頭,無論是欠債的還是被欠債的,都得刻意討好清三組。

的確,葉先民是單槍匹馬解決了大汪子村的問題,但在座的哪個人不是袁大寶的心腹?憑什麼葉先民這樣一個才進來的小年輕就進了那麼重要的小組?

可這事卻是袁大寶親自拍板的,不管在座的人心裡有多麼不樂意,也都一個個不甘心的舉起了手,通過了這項表決。

袁大寶隨即又在清三組安排進了三個人,一個外號大於,真名於國林,原來是袁大寶的秘書;一個叫杜子歸,原來是袁大寶的司機。

最後一個叫陶克財,原先是組織辦公室的,不知為什麼,會被袁大寶調到了清三組擔任第二副組長。而且這次也沒有參加會議。

這兩人擺明了就是進來干拿餉不幹活的,傅偉華既要管着綜合秘書科,人又膽小怕事,得罪人的事是萬萬不做的,因此等於整個“清三組”真正做事的人就變成了只有葉先民和陶克財兩個人。

以葉先民在柳子嶺鎮的勢力,在鎮政府的資歷,在當地的關係來說,這項工作要開展起來未免真的實在太困難了些。

不過從葉先民的表情上來看,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些........

開完會後,那些綜治辦的人一個個都站起來對葉先民表示祝賀,只不過臉上的表情有的嫉妒,有的不服而已........

袁大寶和袁二寶兄弟特意落在了後面,當到所有人都離開後,袁大寶這才說道:“先民啊,柳子嶺鎮的情況我想你也多少了解了些,情況非常複雜。清三組這個部門,既惹人羨慕,但又讓人坐着不踏實。怎麼做,必須要自己掌握好。我已經交代過於國林和杜子歸了,讓他們一定要全力協助好你的工作。”

“謝謝袁書記的關心。”葉先民不卑不亢地應道。

“我看,派出所必要的時候也要協助一下。”袁大寶隨即把頭轉向了自己弟弟的身上:“有些人,不動用一些特殊手段,他們是不會服從中央精神的。中央這次是下了大決心的,要解決三角債問題,鎮黨委也下了大決心,堅決貫徹中央精神,二寶,先民幫了你一個大忙,等先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不要推辭。”

袁二寶一笑:“哥,放心,咱們袁家和葉家什麼關係?沒有大汪子村的事,先民的事,我袁二寶也都義無返顧。”

袁大寶滿意的點了點頭,又交代了兩句,這才匆匆離開。

袁二寶這時拍了下葉先民的肩膀:“先民,有什麼困難只管對你二寶哥說,要人,一叫就到。剛才袁書記說了,鎮黨委既然下了大決心了,這事就非辦好不可。我們家老三,在機械加工廠當廠長,要是有問題,我看你也可以辦他!”

葉先民笑了一下,沒有接口。

其實在整個柳子嶺鎮,三角債問題最為嚴重的,只有袁三寶擔任廠長的“柳子嶺鎮機械加工廠”,鎮里的酒店、旅館、企業工廠,都被袁三寶久拖不還的債務累的叫苦連天,有的就連正常的經營都已經無以為繼。

依仗着袁家在柳子嶺鎮的勢力,有誰敢向袁三寶去要錢?

同樣,機械加工廠拖欠外鎮的情況也非常嚴重,甚至外鎮都已經傳出了“寧可沒有生意做,也絕不進柳子嶺鎮”一步這樣的說法。

要想真正解決柳子嶺鎮的三角債問題,非得要先解決袁三寶的問題不可。

可是,現在袁二寶嘴裡說的漂亮,但要真正動到了他弟弟身上,別說袁二寶,只怕袁大寶第一個就不答應。

自己應該怎麼去應對面前的局面?葉先民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好了,我該說的話也說完了。”袁二寶拿起了自己的帽子,臨走前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先民,你畢竟是初來乍到,有些情況不太了解。咱們是自己人,好說話,清三組的其他人,也都和咱們是一條心,但唯獨那個陶克財就不一樣了,他總喜歡對着和袁書記干,對着和鎮黨委干,組織辦公室的工作,對於他來說實在太沉重了,所以袁書記特別把他調到了清三組擔任第二副組長,這也是對他的關心嘛。不過,先民,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葉先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陶克財,原本是組織辦公室的主任,因為看不慣袁大寶的一些做法,多次在黨委會上對其提出意見,惹怒了袁大寶,等於是變相的把陶克財從組織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上,被下放到了清三組擔任一個第二副組長。

整個清三組裡,傅偉華、於國林、杜子歸都是袁大寶的人,葉先民和袁家又關係比較特殊,也被袁大寶看成是半個自己人,這麼一來,陶克財等於就被徹底孤立了起來。

葉先民送走了袁二寶,輕輕的舒了口氣,慢慢走出了辦公室。

現在,自己應該怎麼辦?

才出辦公室,忽然發現鎮長秘書管東強早已在門口等着自己了,一見葉先民出來,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先民,等你好久了。”

“管秘書,你好。”葉先民和管東強握了下手。

管東強也是袁大寶的人,甚至可以說是袁大寶特意安排着來監視新任鎮長的,只聽管東強笑着說道:

“先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你才來,各方各面情況都不熟悉,這樣,下了班我做東,一來呢,為你接風,二來呢,也給你介紹一下柳子嶺鎮的情況。”

葉先民沒有拒絕,同樣微笑着答應了下來。

心裡卻再清楚不過了,只怕這一頓飯,不是什麼好飯,甚至是個“鴻門宴”也都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