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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話出口時已經晚了,那長刀被蘇三爺輕鬆拔起。

“怎麼了,李小弟?你擔心這長刀會觸動陣法?不會的,老朽已經探察過了,這裡沒有陣法呀。”蘇三爺笑了起來。

李默則眉頭微微一皺,未說話,他的感知比蘇三爺不知強了多少,能夠清楚的感應到地下有着一股龐大的能量存在,而且敏銳的察覺到和長刀有關。

此時,整個地面突然間震動起來。

眾人大吃一驚,蘇三爺直是一愣,然後飛身落回了原地。

就在剛剛落地時,那平台突然間騰空而起,深深鑲嵌在了屋頂上,完全沒入,留下一個洞口。

與此同時,一股陰冷冷的氣息從平台下方釋放了出來,氣息所到之處,人人顫慄不安,心跳如弦。

“不好!”

李默心頭一沉,直呼不妙,這氣息強大得沒有邊際,自己和其一比那簡直就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啊。首發丹武17

以至於他都有種如墜冰窖的錯覺,更好似脖子上懸了一把刀,隨時就會落下來。

不,並非錯覺。

龐大的主室空間里厚厚的冰雪好似有生命般的飛速延伸,覆蓋著所有的地方。

接着便見玉台下方地面崩裂,一塊塊碎石受到力量衝擊撞擊在屋頂上,砸出一個個深不可見的大洞來。

不過一息時間,整個屋頂已經千瘡百孔。

蘇三爺等人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這屋頂是由頂級的八等礦石製成,堅硬無比,除非天器休想損壞其分毫,如今卻如同紙糊似的被撞成這樣。

然後,一個更驚恐的事情呈現在眾人面前,隨着玉台地面的崩壞,冰霧騰騰之時,一個黑影慢慢的站起身來。

他全身烏黑,皮膚上滲着一道道曲折的赤『色』紋路,象是紅『色』顏料繪成的紋身,又象是自然生長而成。

再看那張臉,虎目豹鼻,兩枚長長的獠牙從嘴角嘴角探出,一張臉陰煞煞的發著寒氣。

他身材魁梧,高出普通人一大截,身着暗金『色』的鎧甲,上面刀痕斑斑,尤其是胸口的位置,鎧甲碎開一個大洞。

那大洞不止破壞了鎧甲,更深入胸膛之內,那胸口內原本該有的心臟卻空空如也!

沒有心臟,但這黑影卻分明具有生命,而且強大的氣勢令洞窟內的溫度還在急速的下降,眾人身上都染着一層冰霜,冷得發抖。

就連小黑此時也是伏在地上,眼中『露』出畏懼來。

最奇怪的便是雪球,小東西被凍醒過來,歪着腦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絲毫沒有被這氣氛所嚇到。

“嗡——”首發丹武17

長刀無風自動,一下子抽離了蘇三爺的手,落在黑影的手中。

黑影一刀在手,雙目猛地一瞪,瞪眼間,六具寶棺頓時粉碎,『露』出裡面的屍骨來。

六具屍骨顯然經過處理,貌如活人,微閉雙目,安詳的躺在大量靈寶之中,而此時棺材碎裂,這些靈寶也都掉落下來。

黑影舉步而行,走到其中一具屍骨前,低頭看着他,用毫無感情的腔調說道:“赫連泰,真是令人失望啊,即使集合全宗之力封印了我,我還不是能夠好好的站在這裡。”

一聽這話,蘇三爺三人更是猛抽了口涼氣。

李默也不由眉頭一皺,腦海間突然浮現出一個人來。

這時,黑影扭頭朝着幾人看來,直接一眼就落在了李默身上。

李默頓時心生異感,彷彿被剝得**『裸』的呈現在這黑影的面前。

無論是靈骨之軀,火龍魂刀,還是千年龍元,身體里的一切秘密的都被這黑影一眼看透。

“有意思,我道赫連泰已經是少見的天才,沒想到你這小子的天資比赫連泰還厲害。”黑影陰沉沉的說道。

蘇三爺聽得頓時吃了一驚,赫連泰可是八千年前名冠天下的天才武者,三十年而入靈竅境,在他執掌宗門的幾十年里,琊台宗有着驚人的發展,而赫連泰也是十年一台階,不斷突破境界,最終抵達神通境之地。

雖然蘇三爺很認可李默的才能,無論是丹道水準還是陣法經驗,都讓人眼前一亮。

但是,如今這黑影竟然認為李默比起赫連泰這位天才還要出眾,這顯然超乎眾人的預料。

這時,李默卻已鎮定了下來,他直接問道:“若我猜得沒錯,閣下應該是——申屠煞血。”

申屠煞血四字一出,蘇三爺直是渾身打了個冷顫,再看看這黑影的面貌穿着,直是驚呼出聲。

申屠煞血是八千年前和赫連泰同一時期的絕世強者,修為達神通之境。

和一般不問事世,只求修道的神通境強者不一樣,申屠煞血是一個殺人如麻,嗜血冷酷的兇徒,被世人稱為“狂魔”。

據說申屠煞血的父母原本是兩個對立宗門的弟子,因愛慕而偷偷相處,最後女子懷孕,紙包不住火,二人便籌備私奔。

結果事情敗『露』,女弟子被關在宗門內,被迫服用宗門打胎『葯』,試圖將那孽種打掉。

然而事情非常詭異,無論那女弟子服用了什麼『葯』物,那腹中胎兒卻不見被打掉,反倒是那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人命關天,宗門長輩們也只好放棄,最後任由那女弟子將那胎兒生下來。

只是,生育之時又遭遇難產,胎兒還沒有鑽出來,女弟子卻已橫死。

宗門人見狀,唯有將女弟子屍首收好,放入棺中,準備第二日進行埋葬。

哪知半夜的時候,有守夜弟子發現棺材中有響聲,於是打開棺材檢查,這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那棺材中居然有個渾身是血的胎兒,正伏在女弟子肚子上啃食着,已經將那肚子吃了一大半。

嬰孩食母之事聞所未聞,傳為宗門怪談,但宗門的人也並沒因此就將嬰孩怎麼樣,而是作為宗門血脈留了下來。

只是隨着嬰孩的長大,少不了冷言冷語,被冠以孽種之名。

在一天夜裡,他將同室十三個同門子弟殺害後離宗而去,同時改名申屠煞血,投身邪道。

二十年後的一天夜裡,申屠煞血重回宗門,屠殺宗門上萬人,並且將宗門長輩的頭顱懸掛在大殿之前。

至此,申屠煞血被列為邪道魔頭,為正道全力通緝。

但是此人乃天縱奇才,每一次出現修為都比之前更高,百年之後已步入神通境。

到了這個境界,他更是肆無忌憚,專門尋找被稱為天才的武道強者,一動手就是屠門,幾十年間,毀在他手上的大宗門都有數十個之多。

在歷史上,他突然間又消失不見,從此不在記載之中。

此時眾人才一下子明白過來,原來申屠煞血的失蹤和琊台宗的消失有着直接的關係。

黑影頓時發出長長的笑聲,主室里一根根倒懸的冰刺從上面掉落下來,然後陰冷冷的說道,“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眼力,一眼就認出我來了。好,看來我狂魔之名仍然威懾世人,那我問你,現在距離我被封印已過了多少年?”

“八千年。”

李默答道。

“八千年?”申屠煞血頓時又大笑起來,然後陰徹徹的說道,“好個八千年,八千年後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呢,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話落,他看了李默一眼,一咧嘴,“知道我的身份還能這麼鎮定的和我談話,你不怕我?”

“怕有什麼用?以你的修為若想殺我,我逃都逃不掉,若要死,也不能丟了骨氣。”李默泰然自若的說道。

這麼一說,蘇三爺等人倒是面『露』慚愧,剛才一聽這狂魔之名,直是被嚇得不輕,反倒不如這少年面不改『色』。

於是一個個也挺起脊樑來,要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申屠煞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尖長的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唇角,眼中『露』出嗜血的『色』澤,“好個有骨氣,不過,即使你們沒骨氣,我也不會殺了你們。我申屠煞血雖為邪道,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你們破了封印,讓我能夠破印而出,於我有恩,我當然不會恩將仇報。”

話落,他便放聲大笑起來,一步步朝前走來。

和李默擦肩而過時,他低沉沉的一笑道,“不過少年,我最喜歡象你這樣的天才人物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縱和凶魔近在咫尺,但李默超然的膽『色』令他鎮定如常,不緊不慢的問道。

蘇三爺等人眼看此景,又免不了為捏了把冷汗。

這可是手中沾滿過十萬玄師『性』命的凶魔,天知道他會不會隨時改變主意,他若動手,何人能夠逃脫?

此時,申屠煞血眼中透着冷光,說道,“我也有天才之資,但因為出身卻被宗門長輩嫌棄,同門嘲諷,處處受限,每天過着憋屈不已的生活。所以,我把他們殺了。讓他們知道,侮辱天才的後果。象你這樣的天才在宗門裡必定是順風順水,要雨要得雨,要風得風,把這樣的人捏死在手心裡,我心裡呀有種說不出爽快。”

李默靜靜聽着,說道:“你錯了,我也是支族出身,受盡侮辱,一路走過也算艱辛。”

“喔?那——要不要我幫你把你的前輩們都給殺掉,讓你也暢快暢快!”

申屠煞血陰邪邪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