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潛入城內

慕容曜林滿意的欣賞着我畢恭畢敬的模樣，頷首示意我坐在身旁，然後又叫一邊的女兒靠到我身邊來，“明天起我要療傷一段時間，當然只要運籌得當的話，鎮上廝殺可以免去不少的。”說著他開始介紹起來那個矇著斗篷的神秘人。“你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不防告訴你們，那人就是曾經的南帝——一燈大師。本來我聽說郭靖等人去搭救一燈的時候只是想趁他們回來時請一燈往益都做客的，可是劇我安插在大理的耳目回報說他們竟然暫時沒有回中原的意思，你們想一燈大師何等尊貴，已然是在蒙古人的淫威下受了那麼多的苦，可是他們竟然不急着送大師去妥善的地方調治，反而是要打着清理門戶的借口去殺武氏兄弟那對成不了氣候的廢物，岳父我不忍心耽誤一燈大師的傷勢，所以才不辭勞苦的接大師去安穩處療傷。”說著慕容曜林竟然做作的捋起了自己兩鬢處的長須，看的我心中不住的搖頭，“定是你趁着眾人都不在的時候強行將一燈擄走的。”

“不知岳父有何辦法助小婿解這危局？”看他表功般的自吹自擂了大半天，卻是絕口不提當前的事情，我有些忍不住了。慕容昭雪雖然不住的讓我靜心，但是也急切的看着自己的老爹，而慕容曜林只是笑着對慕容昭雪說道：“到底是女生向外呀，難道你還不知道咱們慕容氏隱忍這麼多年，門生遍布全天下嗎？”

“爹爹的意思是……”，慕容昭雪還沒說完，慕容曜林已經接過話，“城內的漢人守將有一些是我慕容氏以前的故人，先要想方設法的聯絡上他們。”說完慕容曜林給了我一封書信，“這個嘛要有勞賢婿入城一趟。”慕容昭雪微驚道：“京兆城現在整日閉門，夫君他……”，“去不去由你。”慕容曜林淡淡的答道。“只是要這麼做嗎？”我問道。“當然不夠了，還有就是要用攻心之機。中興不比京兆，京兆府的人口是中興的十倍，所以即便閉城也不可能斷了和外面的聯繫，況且城內只有萬餘的蒙古人，不可能左右的了整個全城的心理。”末了慕容曜林瞪着我說道：“只要你能進城把信交給上面的收信人，剩下的事情就容易的很，我保證最多三天，京兆府必然得手，就看你相不相信我。”

“我去！”接過慕容曜林放在桌上的幾封信後我答道。我現在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考慮如何攻城的問題，慕容曜林的計劃雖然要我冒險，但卻是最減少傷亡的辦法，尤其蒙古人二十萬大軍即將到來，不拿下京兆就回師的話會使之前的戰果遺喪殆盡，所以我沒時間猶豫了。

當晚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李莫愁，後者聽後竟當著慕容昭雪的面怒罵起來，“你爹爹根本就是想借刀殺人，他武功那麼好乾嘛不自己進去，非要夫君去冒險！”自覺理虧的慕容昭雪不敢回什麼話，只是侍立在李莫愁身邊低頭不語，這讓李莫愁更加的生氣，“你真是毒呀，夫君涉險你一句話也不說，比起你來之前的我都自嘆弗如……”，慕容昭雪跪地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雪兒的心裡只有……”，“你們都不要吵了。明日攻城，我穿着城頭守軍的衣服順便混進城內。到時候你們不要泄露我離營的消息。”“我要和你一起去！”李莫愁急道：“太危險，這會莫愁說什麼也不會捨棄你！”“莫愁你不要任性！”我攔阻道：“城上刀槍無眼，要是你有事我……”，看李莫愁死活不依，我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然想到了孩子，便按住李莫愁的肩膀說道：“你要是有事，麟兒怎麼辦？”李莫愁一下子僵住了，死死地摟住我，淚眼迷濛的哽咽起來，“不管……我不管……，莫愁就是不要你去……”

慕容昭雪早就退出了主卧營帳，來到了自己父親的帳篷里。一見面慕容昭雪劈頭就問道：“爹爹，根本就沒受什麼傷，幹嘛還要……”，“難道你要爹爹我去冒險嗎，真是嫁了人後就是人家的人了。”一句話把慕容昭雪擠兌的在說不出話，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悲楚起來，“爹爹，他真的不會和咱家爭什麼江山社稷的……”，“你怎麼保證！”儘管壓低了聲音，但慕容曜林的語氣強硬，“話不要說死，再說他進到城內只要運作得當，也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忽然慕容昭雪起身要離去。“你幹什麼”“我去不讓他進城……”，“你給我回來！”女兒忤逆自己的意思使慕容曜林不太高興，“你以為他有的選嗎，別忘了他的嬸子還在咱們手裡……”，“爹爹……”，慕容昭雪又一次的跪地乞求道：“求你發發慈悲把孫姨放了吧，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利害關係，要不你……你讓女兒今後情何以堪……”，“雪兒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感情用事了。”慕容曜林皺眉道：“記得我以前怎麼教你的，復國大業為重！”後面的幾個字咬的很厲害，震得慕容昭雪渾身劇顫，她很矛盾，這個自小就缺少親情的少女是在那年的終南山上被林雨喚起幼時生母關愛的回憶的，之後陰差陽錯的和我走在了一起，儘管開始是利用，但久而久之，眾女間無話不說的氛圍使她漸漸的融洽到了這群“姐妹”中，她甚至無視家裡的多次密信，不願在回那個曾經感到熟悉的參合庄……，凄然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爹爹……，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慕容曜林身子一抖，女兒的這句話讓他如遭雷噬一般猛然回身，“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芷兒……為了你娘……！”父親失態的咆哮沒有被她看見，因為慕容曜林還沒有說完，女兒已經掩面而泣的離開了帳篷……

第二日黎明前的暮靄之色還未消褪，我已經命令西域兵向京兆城發起了狂攻，交待了李莫愁一些事情後，我把徹利吉等人叫道身邊密語了幾句後便離開了。眼看着激戰正酣的城頭，我將換好的兵裝上沾滿塵土後又澆上了一臉的鮮血，便混入了攻城的士兵中。

夾雜在密集的人流中冒着矢石來到了城下，藉著被弩炮發射並深釘在城牆上的箭弩我輕易的就登上了城牆，一番砍殺後在城頭上搶佔了一個凸出的小地盤兒，身後的人漸漸的登了上來，但就在我下意識的朝後瞧望的時候，城下的一個跟我穿着同樣兵裝的瘦長身形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神情瞬間驚愕起來……

城外的帳中，風駱試探性的問向慕容曜林，“大哥，小姐她……”，“別管那個瘋丫頭，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慕容曜林歇斯底里的咆哮使帳內的人都不寒而慄，突然角落中斗篷里的聲音響起，“宏圖霸業不過過眼雲煙，閣下氣度高雅，不似那碌碌庸人，卻為何……”“老賊禿你給我住嘴！”慕容曜林抬手將桌上的杯子扔了過去，砸在了說話之人的前額，瞬間就露出了一燈蒼白的容貌，風駱見狀揮手示意周圍的人先下去，良久看慕容曜林的情緒平穩了些，才繼續問道；“老爺，我們是不是等一下……”

“計劃照舊。”慕容曜林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下去準備吧，到時候見機行事。”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虛脫了一般癱在椅子上，口中喃喃的自語起來，“芷兒……你一定會理解我的……，雪兒……爹爹我……”，風駱早就出去了，帳篷里只剩下一燈看着慕容曜林口齒不清的嘀咕了良久，終是哀嘆一聲道：“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只是為了那不一定能抓住的虛幻……”，說著一燈開始誦念經文，慕容曜林這次倒是出奇的沒有打攪一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