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莫愁的心

我頹然的坐倒在地上，不一會兒胸口又開始有了漲烈的感覺，看着我的面色逐漸痛苦，李莫愁想起了灰大褂之前說的話，“那個朱睛冰蟾！”從灰大褂的屍體旁找到裝着冰蟾的紅盒子，打開後見那冰蟾約有半個巴掌大小，雙眼赤紅，卻是通體的暗灰色。李莫愁感覺端着盒子的手都有種冰涼的感覺，知道此物奇寒無比，問我道：“徽弟，這個東西他們怎麼用的？”“我不知道，昏迷時我意識全消……”，頓了頓我言道：“莫愁，要不我服下行嗎？”李莫愁搖頭道：“你身體現在赤陽之氣運轉太烈，要是吞這冰蟾的話，一個不好真氣凝結，要是逆行的話搞不好會有性命之憂……”，李莫愁越說越焦急，“除非你體內的赤陽之氣能夠一直平寂，否則着冰蟾一用，你體內定然真氣大亂，可是到哪兒去找極陰之所……”，剛剛說道這裡，李莫愁想到了一個地方——古墓的寒玉床！

見我抓着冰蟾神情漸漸平復，李莫愁不及考慮，把我扶起後帶到了鄰屋的一張床上，這時候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李莫愁看着我輕嘆道：“有個辦法可以幫你祛除火蟾的毒性，我們現在就去古墓。”“去古墓！”隱約的聽到李莫愁要帶我去古墓，我有些不可思議，而李莫愁在說到這句話後，不自覺的也呆住了：畢竟師父已經把自己逐出師門，自己現在是古墓派的棄徒，如果回去的話，免不了要被師父責備，想到自己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雖說自己是為自保才傷了不少正邪兩道的人命，可是江湖人言可畏，保不準是怎麼傳的，被師父責罵無所謂，就怕是師父不見自己，那……

“要是救不了他，我該怎麼辦……”，李莫愁忽然冒出了這種想法，頓時間六神無主，“我怎麼了，我為什麼這麼在意他……他是我弟弟……我……”，李莫愁搜羅着無數的借口，可是怎麼想怎麼覺得牽強，這時瞥見我身體開始動了，便使勁的搖着我喊道：“徽弟你沒事吧？”“莫愁，我沒事，你還生我的氣嗎？”被李莫愁弄醒，我抬眼看到她焦急的模樣後大是感動，隱隱又記起了滇南逃生後的場景，被我這麼一問，李莫愁俏臉一紅，趕緊坐直了身子，看她別過頭不理我，我有些好笑，伸手握住了美人的一雙柔荑，“莫莫，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好像那時後我恍惚間是這麼稱呼的，索性就叫了出來，李莫愁本就羞窘，這下子彷彿被人抓到了心事一般，更顯慌亂，感到她要抽出雙手，我緊緊的握住了言道：“莫莫，你真忍心這輩子不理我嗎？”“你鬆手……”，李莫愁愈發的感到渾身無力，但就是強撐着，“不許再那麼叫我……”，李莫愁細不可聞的聲音響起，但是頭已經低下，我不管她說些什麼，只是順勢將她攬在懷裡，“謝謝你救了我。”這一系列動作中，李莫愁彷彿脫了力一般，任我擺布着，忽然間我感到肩膀濕了。這才知道佳人流淚，滾滾的淚珠已然滑落下來……

“人家差點兒就見不到你了，你怎麼……我剛剛擔心死了……”，李莫愁這時候死死地抱着我的腰，就好像怕我忽然消失般，聽到她如同夢囈般的聲音，我輕拍着佳人的香肩，“莫莫，我身上臟。”李莫愁卻反倒摟的更緊了，“知道嗎，原來我一直想着你。”“我也一直都想着你，知道嗎莫莫，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就把我吸引住了，然後好多年我都想着如何打聽你的消息，就是在陸家莊見到你的時候，那讓我魂牽夢繞的一笑一顰……”，還沒有說完，李莫愁卻脫開了我的身子，“徽弟，姐姐知道你的心思，可我……”

我終於看出來了，其實在陸家莊我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整個人在心裡就已經“繳械”了，若是我當時用強，她肯定不會抵抗，只是先前的感情波折讓她的心變得很脆弱，堅強外表之下其實是一顆脆弱的需要愛撫的心，可以說現在的李莫愁雖然渴望有人關心，但是卻不敢輕信——她傷不起了！而我自然是不想這樣得到她，尤其是李莫愁這樣至情至深的女子，她本應該有着最美滿的幸福，或許陸展元娶親後要是聰敏些，說不定可以大享齊人之福，畢竟那時的李莫愁情竇初開，又一心撲在他身上，也許陸展元本就是這這麼想的，先娶了何涴君弄到大理段氏的武功，然後再去古墓找李莫愁，可是後者沒有如他所願的一直苦苦等待，李莫愁的突然到來讓陸展元措手不及，本來婚禮之後需要一番拿捏的說辭再也用不上了，為了能在大理段氏的代表面前維護自己的形象和家族的利益，他最終只得捨棄了李莫愁……

“莫莫，求你相信我，若是我以後有負於你，管教我死在你的銀針之下。”李莫愁感到一雙熾熱的眼神凝望着自己，漸漸哽咽起來。良久，佳人起身說道：“趕緊去古墓吧，要不我怕你身子會有什麼危險。”點頭，我基本確信李莫愁的心已經被我打開了一個口子，只要假以時日，她會走出那段陰影的。

稍作調養後我簡單的洗了洗身上，然後我們離開了唐府，李莫愁惱恨唐煥的所作所為，一把火把唐府燒了，當然唐府內值錢的細軟早已被我們席捲一空，本來李莫愁很擔心弟子的安危，沒想到我們在城北的驛道上反倒碰到了洪凌波，原來這丫頭根本就沒和唐府的人接觸，因為李莫愁呆在唐府的關係，她在久等不到的情況下，昨天便收拾東西離開了，後來聽說唐府起火後往回趕，這才遇到了我們。李莫愁着急帶我去古墓，所以只是簡單的向弟子交代了幾句後，便叫她帶着我們繳獲的“戰利品”回赤煉山莊去，末了又說道：“之後要是沒事的話，就到古墓來吧尋我們吧。”洪凌波點頭稱是，看了看我言道：“大哥哥你的氣色不好，去古墓沿途要注意身體。”“多謝了，凌波妹子。”我超她頷首笑了笑，然後李莫愁卻支開了洪凌波，“趕緊回去吧，成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還是都先離開再說。”“哦。”洪凌波無奈的點了點頭，不舍的又看了看我後才駕着馬車離開。

只剩我和李莫愁兩人，發現我還遙望着洪凌波駕車遠去的方向，李莫愁不高興的言道：“還看什麼呢，人都走遠了。”“莫莫你吃醋了？”我賊賊的沖李莫愁一笑。“我……誰吃醋了，關我什麼事……”，“那好啊，等傷好了，我就找凌波……”，“你敢！”李莫愁充滿着醋意的眼神怒視着我，目光中隱隱透出的水跡使得那雙明亮的烏珠更顯得楚楚動人，我嘿嘿一笑，心裡一暖，“你捨不得我，我也捨不得你，莫莫你何不……”

“住口！”李莫愁羞窘的喝住了我，“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我對你不客氣！”說著牽馬就走，“你遲早是我的。”看着李莫愁婀娜的身影，我心中對自己說著，緩緩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