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心儀的態度，雲素語但是不在意。

他們兩個一直不對付，今天她來問也猜到了回事這種平情形，所有也沒用南心儀話說二遍，她就直接起了身。

本來她是還有些話說的，可南心儀那一副樣子，她也實在是沒了心思。只在門口停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

坐回鳳棲殿沒有多久，她讓暗衛叫來了新上任的蘇神。

御司暝的性子云素語是知道的，雖然自己告訴她自己不用蘇神，可依他的性子，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聽了自己的，怕也只是把人藏的更好罷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暗衛就帶着一個眉目有些稚嫩的姑娘進來。

“這是蘇神？”雲素語也不太敢相信，新任蘇神竟是一個這樣稚氣未脫的孩子。

“是。”暗衛垂首。

雲素語揮揮手示意他下去，於是鳳棲殿就剩下了她和蘇神兩個人。

“你過來，讓我看看你。”許是因着前兩任蘇神和雲素語瓜葛緣故，她此刻看着這個小姑娘心情有點複雜。

新任蘇神抬頭看了看她，看起來有些困惑，但還是依舊走了過去。

多麼澄澈可人的一雙眼睛。雲素語摸着信任蘇神的頭髮，忍不住有些出神。

“你知道蘇神是做什麼的么？”看着這樣一副面孔，雲素語連聲音都忍不住有些輕柔。

“知道，自然是保護皇后娘娘你啊。”蘇神偏過頭看着雲素語一臉天真爛漫。

沒錯，保護雲素語是他們歷任蘇神的責任，也是他們的催命之符。

“你既然知道責任，那你可知往任蘇神都是因何而死？”雲素語不忍她越陷越深，只能把這些灰暗的事情一一掰開來，擺在明面上給她知道。

可蘇神卻好像並不能找到雲素語話中深意。反而看着一臉驕傲的回答:“我自然知道的，第一任是擋了劍，第二任試了毒，第三任是中了蠱，而我是第四任，也絕不會比她們差。”

蘇神一席話，把雲素語確實驚的厲害。

雲素語不知道蘇神的選拔究竟是怎樣進行的，她只知道歷任蘇神的忠心和能力都是無可挑剔的。可今天新任蘇神的意思，怎麼竟是以能為自己而死為榮。

雲素語不敢再問，她怕答案不是她想聽的那個。

她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別人為他付出她還回報不了，更是別人為了他走了彎路。

想着這些，在看蘇神，雲素語不免有些心酸。

“你今年多大了？”竟是和御司暝問了一樣的問題。

蘇神倒是個活潑的性格，把臉湊了上去，“你猜呢？”

雲素語不答，沒一陣蘇神自己沒了興緻，就直接告訴了雲素語，卻忍不住嘟了嘟嘴，“十九歲了，也不小了。”怎麼每個人都把她當孩子。

雲素語看着她這樣也很無奈，這分明就是個想要自證自己長大了的孩子嘛。

雲素語忍不住伸了手揉了揉她的頭，“既然知道，怎麼還拼了命往裡沖，蘇神這個位置不是個長命的。離開吧，你適合擁有更好的未來。”

蘇神站了起來，但是並沒有接話。

於是雲素語板起臉，“蘇神，這是命令，不是說笑。”不知道她拿出一個布袋，放在蘇神的手裡，“拿着這樣錢，明日就離宮，知道了么。”

新任蘇神看起來頗有幾分不願意，但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你明日就出宮，我給你安排。”雲素語這才安了心。復又安撫她說:“以後蘇神和類似的職業都不會有人來擔當，現在不會有，以後更不會。”

不知不覺，雲素語就和蘇神說了很久，天色就這樣晚了，“罷了，你先下去吧。”

蘇神走後，雲素語又去君晚庭的寢殿看了一眼。

“皇后娘娘。”打掃寢殿的侍女見到雲素語來了，連忙放了手中事物，跪下請安。

“庭兒還睡着呢么？”雲素語一心牽掛君晚庭情況。

“回娘娘，小殿下今晨醒了一次，現下又睡了。”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雲素語想和庭兒單獨呆一會兒。

那日他們蠱毒雖都解了，君晚庭就一直時夢時醒。雲素語也不知道究竟這是蠱毒解毒之後的正常癥狀，還是小孩子身子弱受不了一點蠱毒才這個樣子。

雲素語探了探君晚庭額頭，發現並無大礙，才給他掖了掖被子。

坐在君晚庭床邊，看着他的睡顏，忍不住嘆一口氣。

是娘親連累了你。

君晚庭一直半夢半醒，雲素語也查不出什麼名堂，然後就想到了還在雲山寺中的空覺。

這世上，若論醫術，空覺絕對的數一數二。更何況當初蠱蟲之毒解開，空覺也是知道其中一二的。而從御司暝口中，雲素語也得知關在老雲山寺山洞的葯人已經開口說話了，她自己惦念着去看看。

雲素語不是什麼拖沓的性子，既然想到了這裡，她就直接動了身。

這次沒有通知御司暝，她和庭兒中蠱的這一陣子，一直是他一個人在照顧着她們，而且他還受傷在身，雲素語不想這點小事也麻煩於他。

雲素語到達雲山寺的時候，雲覺並沒有在禪房裡。院內小僧也不知他去向。

雲素語打發了僧人，就自己去找了。

果然如她所想，雲素語在老雲山寺地洞找到了他。

“空覺師傅。”雲素語朗然出聲。

聲音驟起，空覺警覺轉身，看到是雲素語才安下心來，雙手合十，見禮，“皇后娘娘，幾日不見，身體可還安好。”

“我自是無甚大礙，只是……”雲素語欲言又止。

“娘娘但說無妨。”

“空覺師傅，我有一言想問，不知這蠱毒一事，解了之後可有什麼……遺留後果。”雲素語琢磨着措辭，把這一句話說完。

事關親人，她總是很小心。

“怎麼？娘娘你身體有什麼不適么？”空覺目光往雲素語臉上看去，結果面色紅潤，隱隱還有些豐盈了一些，不自覺有些困惑。

看着空覺目光，雲素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自己這一陣子確實是重傷剛愈，補的有些好，但空覺直白的目光還是讓雲素語有些尷尬。

“不是我，是庭兒。”

“原是小殿下，小殿下有何不適么？”蠱蟲之毒本就不是空覺所涉獵，當初蠱毒之法，也並不是他想出來，不過是歪打正着，碰巧罷了。

但是那是空覺回想起醫術所載蠱毒之事，確實沒有提及什麼遺留癥狀。所以他也不免困惑。

“庭兒自解毒那日後，便一直時夢時醒。我初時只以為是餘毒未清，可醫師今日探查過，他的蠱毒已清，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還不醒。”

空覺皺眉，此事他竟也沒聽過，“覺不是蠱蟲之事的遺留，或許小殿下身體里還有些別的病症。”

“連我察覺不出來的癥狀？”雲素語這才感覺到危機。

“娘娘如不介意，可以讓小僧去看一看小殿下么？”雲素語擔心之意已經溢於言表，空覺忍不住提議，“只這麼空想，空覺也猜不出究竟是因為什麼。”

“好，你現在就隨我入宮。”雲素語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