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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建業對沈玲瓏這個女人,一直心存印象。倒不是因為她在外面“闖蕩”的名聲,而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

如今的沈玲瓏,儼然已經成了上海灘著名的交際花,可見她的確是有點本事,可惜……心術不正。

杜知安稍稍平復了一下心緒,轉頭看向走遠的沈玲瓏,她似乎正在那副那位金髮男子,嘴角含笑,整個人都依偎過去,很是嫵媚撩人的樣子。

那男人的臉色漸漸鬆緩下來,摟過她的腰,帶着她一起離開了。

杜知安忙小聲道:“他們走了。”

何建業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才道:“那咱們也撤吧。”

他早都呆得不耐煩了,現在目標人物已經走了,他們也能回家清靜清靜了。

杜知安點點頭,隨他一起坐車回家。

“你說,方才那個洋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何建業閉目養神,淡淡道:“別擔心,回去只要我一個diànhuà就能問出來。”

杜知安又問;“方才的事,真的沒關係嗎?我不會給惹麻煩吧。”

何建業不在意地搖搖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怕事了?就算有麻煩,我也不怕。”

“你不是說現在是非常時期嗎?”

何建業聞言睜開眼睛,坐直身子,拍拍她的臉頰:“我說的“非常時期”的意思,就是不管做事還是不做事,都要承擔風險。咱們就算是悶在家裡,足不出戶,也會有麻煩找shàngmén的,所以,別在意那些瑣事。”

杜知安聞言微微皺眉,只覺自己呆在家裡的時間太長了些,儼然對外面的風風雨雨,毫不知情。

回到家後,何建業脫掉外套,先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去打了個diànhuà。

果然,沈玲瓏身邊的那個金髮男人,果然來頭不小。

何建業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又舒展開來。

行啊,人不找事事找人,既然撞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了,那就該辦的辦,該收拾的收拾。

次日上午,杜知安給盛薔薇打去了diànhuà。

盛薔薇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只道:“知安,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且不說是沈玲瓏認識的人,就算是她不認識的,這種巧合也不該存在。

“對不起,知安,我給你添麻煩了。”

杜知安握着聽筒笑了起來:“薔薇,你非要這麼說話的話,我可掛diànhuà了。”

“知安,沈玲瓏新認識的朋友很多嗎?”

盛薔薇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和她虛頭巴腦地客氣,忙轉移話題,問起正事來了。

“我讓建業打聽了一下,沈玲瓏現在的確巴結上了不少有名有勢的朋友,而且,還都是新人。昨天那個金髮男人就是英國領事的朋友,聽說還沾着點親戚什麼的,誰知道呢。真奇怪,她哪來的門路,怎麼會……”

她話到一半,突然又停住了,想要聽聽看盛薔薇的看法。

“沈玲瓏的門路一直很廣,從前是她父親給她張羅,現在她完全可以靠她自己了。而且,她和那些人也有來往……”盛薔薇也是話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了。

“那些人?那些害你的人?”

“嗯……”盛薔薇的語氣微微壓低:“那些人一直陰魂不散,想要纏着我呢。”

“薔薇!”杜知安有點着急:“他們已經去到奉春了?”

“嗯,他們已經派人過來了。”

盛薔薇心十分地確定,除了沈念,還有別人。

“其實……”杜知安的語氣突然變得猶豫起來:“我一直有件事覺得很奇怪。”

“你說。”

“薔薇,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些人全都是姓“沈”?”

雖然只是化名,卻為什麼要同姓,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當然不是巧合。所以,你認為?”

“也許,這真的和沈孝武有關。”杜知安小心翼翼地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盛薔薇道:“沈孝武也許參與其了,但他絕對絕對不會是幕後的那個拿主意的人。”

她十分篤定自己的想法,當年,父親把她送去國外,那些照顧她的人,其就有海木青盟的人。沈孝武和洋人勾結在一起,還是這幾年的事……十幾年前的他,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沈孝武沒那個斤兩,也沒那個本事。”盛薔薇又補充了一句:“他對韓家的確有仇,只是眼下,他更願意培植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樹敵。”

杜知安見她說的頭頭是道,不由點了下頭:“也對,還是你想得明白。”

“知安,你幫我打聽沈玲瓏的事,一定要低調小心,千萬不要讓她察覺到了。”

“薔薇,你擔心什麼?我不怕她的。”

盛薔薇道:“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小人難纏。”

杜知安明白她的擔心,輕輕嘆了一聲:“薔薇,昨兒建業對我說了一番話,我聽完之後,這心裡就悶悶的,很不舒服。”

“什麼話?”

“他說現在是一個混蛋的世道,做什麼都會惹麻煩。錯的會變成對的,對的也會變成錯的。”

盛薔薇沒辦法說何建業說的不對,亂世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六少說的並不算錯,事事小心,總是好的。”

杜知安又是一嘆:“想要個安穩的日子,怎麼就這麼難呢。”

“不難,知安放心吧。”盛薔薇不敢妄斷以後會發生什麼,她知道世道艱難,人人都不容易。

“知安,幫我謝謝六少。”

她知道,憑着何建業的脾氣秉性,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他會仔細地查下去,給她一個說法。“說這些做什麼?咱們之間還見什麼外?”

臨要掛diànhuà之際,杜知安問了一句:“薔薇,你們什麼時候回上海?”

她希望她能回來,又擔心她回來會再出事,這種複雜糾結的心思,讓她有點為難。

“快了,東戈一直有這個打算,而我也想要回去的。”

“真的?”

“真的。”

盛薔薇的目光望向窗外,靜了片刻,又道:“我離開上海的時候,心裡就隱隱約約地有種預感,總覺得我還是會回去的。”

那些未完成的事,遲早要做個了斷。

才過了十二點,天空忽然飄來一塊烏雲,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沈玲瓏穿好睡袍,攏了攏長發,起身準備下樓去吃她的“早飯”。

她昨晚凌晨一點才回來,醉醺醺的,回來倒頭就睡。身邊的人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人打diànhuà過來,她也不知道,全要靠姆媽照顧。

睡不着覺的人,常常沒什麼胃口。

白米粥配小菜,清清淡淡的,讓沈玲瓏有點鬧脾氣。

“給我弄點好的。”她瞪了新來的廚娘一眼:“工錢,我從沒有虧待過你們,你們就這麼糊弄我。”

自從,她搬出來之後,她重新雇了一水兒的下人。

姆媽站出來道:“xiǎojiě,熬夜傷身,吃點清淡的,反而更好。”

沈玲瓏臉上沒有化妝,皮膚白皙,透出淡淡的紅血絲,眼底有一圈隱約可見的青色,看着十分憔悴。

女人家熬夜總是不好的,傷身更傷神。

沈玲瓏揉揉眉心:“別囉嗦了,給我倒一杯酒。”

姆媽無奈,只好乖乖倒來,沈玲瓏還來得及喝,diànhuà鈴聲就響了起來。

沈玲瓏很敏感地站起身來,自己起身去接了,接完diànhuà之後,她的臉色變了一變,慢吞吞地回到餐桌。

姆媽生怕她又發脾氣,忙道:“xiǎojiě,您還有什麼吩咐?”

沈玲瓏沒說話,只是盯着桌上的酒杯,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把桌上的酒給我倒了。”

“啊?”姆媽聞言一怔,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我倒錯了?”

不對啊,這一直都是她最愛喝的酒,她不會記錯。

“別問那麼多,給我倒了。”沈玲瓏垂眸,拿起羹匙,吃起了白米粥。

方才那diànhuà是醫生打來的,他居然在恭喜她,因為她懷孕了。

沈玲瓏實在不覺得,這是值得恭喜的事情。

沈玲瓏吃過早飯,回了一趟她爸爸的家。

沈孝武現在過得很滋潤,要什麼有什麼,對她搬出去的事情也不攔着阻着。

沈玲瓏突然回來,讓沈孝武很是意外,不過他還是很高興的。

“我聽說,昨晚你和何家六少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

沈玲瓏往沙發上一坐,歪着頭笑笑:“父親足不出戶,倒是消息靈通。”

“那小子沒事兒招你做什麼?”

“沒什麼,小事而已。”沈玲瓏還有別的事情和他說:“爸,我今兒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

“哦?”沈孝武挑挑眉:“什麼好事兒啊?”

“您要做外公了。”

沈孝武聞言當場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什麼意思?”

沈玲瓏指指自己的肚子道:“我懷孕了,醫生今兒打diànhuà告訴我的。”

“荒唐!”沈孝武當即脫口而出這兩個字,伸出指,指着她,有些結巴道:“你哪來的孩子?這怎麼行呢?”

沈玲瓏冷冷一笑:“瞧瞧您,慌慌張張地做什麼?這是好事。”

孩子的父親是誰,沈玲瓏心裡大約有個譜兒,她近來只和兩個人走得很近,但到底是誰的,她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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