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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不知該對哥哥說些什麼,遲疑半天,才道:“二哥哥,你要幫幫他。”

杜知耕淡淡道:“你放心,我會好好重用他的。”

重用……杜知安想聽的可不是這句話。

“別擔心,他的事,我會看着辦的。”

杜知安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除了點頭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我沒什麼瞞着你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

杜知耕拍拍她的肩膀:“不要為了不重要的人,費心費神。”

在他看來,mèimèi就算再怎麼放不下,心裡也會有個輕重。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年多的時間,還能怎麼樣呢?

常言道,小人得志,便要有人遭殃。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

那小人宛如惡鬼纏身,時常令人不得安寧。

韓公館已經好久沒有迎來客人了。不過,今兒要來的這一位,算是韓家的老熟人了。

沈孝武離開上海之後,回到老家,守着那一點點的地盤,費盡心思,想要東山再起。

如今他重回上海,第一件事就要拜會自己的“老友”,準確的說,應該是自己的老對。

從前沈孝武得意的時候,韓家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如今他重頭再來,只是仰仗着幾個外國人的勢力作威作福,自然更加讓人瞧不起了。

韓東戈得知父親邀請了沈家父女,濃眉微蹙,

“父親近來身體不好,何必還要應酬他們。”

韓冠英淡淡道:“眼下局面緊張,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韓東戈卻不是那麼想的。

“父親,以沈孝武瑕疵必報的個性,他和韓家要世代為敵了。”

“那就讓他來露一。”韓冠英其實也不是在忌憚什麼,而是覺得人家主動shàngmén邀戰,自己避而不見,反而落了下風。

“東戈,與其讓沈孝武在背地裡玩陰的,還不如讓他正大光明的來。像他那種人,越是來明的,越是束無措。”

他幾十年的經驗不是白白混來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既然做了兒子的軍師,每出一招,都要面miànjù到。

“好,那兒子聽父親的就是。”

雖說要迎接沈孝武,但韓家也沒特意準備什麼。

簡單地備了些水果點心,連留他們一起晚飯的心思都沒有。

盛薔薇原想打扮一下,卻被韓東戈出聲阻止:“不用花什麼心思的。”

盛薔薇轉頭看他,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便道:“進門就是客,表面功夫是免不了的。而且,我也不是要花什麼心思,今兒換了別人來,我也是一樣這麼準備。”

韓東戈聞言眉眼間的神色稍有緩和。

半個小時後,沈孝武攜着女兒出現在了韓公館。

幾年不見,沈孝武看起來老了許多,兩鬢的頭髮全都白了。

不過,他走起路來,還是虎虎生風。打從一進門,就是大跨步的走着,很有氣勢的樣子。

韓冠英和韓東戈親自迎接他。

沈孝武見了,心不免有些得意。

他們到底還是不敢不重視他。

短暫的寒暄過後,大家入座喝茶。

沈玲瓏嫵媚妖嬈,身上的風塵氣更重了。

肖蓓鳳睨着眼睛看她,忍不住又想起那些傳聞來。

沈孝武養得這個女兒比兒子的本事還大,這幾年她在交際圈裡,可是混得風生水起,如今也算是個赫赫有名的奇女子了。

不過,她不是幫着父親弄錢,就是幫着自己弄人。有了名聲,卻是賠了自己。

沈玲瓏的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飄向韓東戈,軟綿綿的,卻像是帶着勾子。

肖蓓鳳看在眼裡,暗暗在心裡冷笑。

看來這丫頭還是沒死心啊。

盛薔薇一臉太平,並未察覺到沈玲瓏的異樣,相反地,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沈孝武的身上。

這個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滿面笑容,卻是給人一種偽善的感覺。在那笑容的背後,隱藏着某種蠢蠢欲動的兇殘。

笑里gdāo,形容的就是他這種人。

茶喝到一半,盛薔薇起身去廚房,吩咐下人準備水果。

她素來沒什麼架子,凡事喜歡親力親為。

肖蓓鳳也起身跟了過去,待到只有她們二人的時候,方才開口道:“你要堤防些沈玲瓏,她的眼神可不太對。”

盛薔薇聞言一怔,並未多想什麼。

“姨娘,她還算不上是什麼危險。”

真正要和韓家過不去的人是沈孝武。

肖蓓鳳嗔她一句:“你倒是心大。再忠誠的男人,也禁不住狐狸精的勾引。”

狐狸精……盛薔薇聽了這個詞,忍不住輕笑出來。

“沈玲瓏是狐狸精嗎?”

“居心不良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盛薔薇聞言微微一笑:“那我就更不用擔心了。我心裡很清楚,東戈是什麼樣的人,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他的身。”

肖蓓鳳也清楚韓東戈的性子,斷然不會喜歡沈玲瓏這種女人,可凡事都怕有個萬一。

女人家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沈孝武提議和韓冠英下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通過任何方式,和他分出個高低勝負。

兩人去了書房下棋,韓冠英持白子,一開局就讓沈孝武處於不利。

沈孝武肅着一張臉,捏着的棋子,在空停留許久才落下。

兩人互相較着勁兒。

與其同時,肖蓓鳳和盛薔薇一起陪着沈玲瓏。與其說是陪,還不如說是陪坐。

rénmiàn對面坐着,誰也不說話。

沈玲瓏卸下臉上的笑容,神情不冷不淡的。

肖蓓鳳見她似乎有些得意,忍不住開口道:“沈xiǎojiě,現在也算得上是社交圈的紅人了。對了,我聽說你之前訂婚了,怎麼拖了這麼久,還沒成事呢?”

她的語氣聽起來還算是客氣的。

沈玲瓏聞言輕笑:“我的婚約早都解除了,您不知道嗎?”

“是嗎?我還真不知道。”

沈玲瓏笑得不卑不亢:“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講究,要挑就要挑最好的。”

她似乎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肖蓓鳳面露不屑:“到底是年輕啊。那你慢慢挑,定要挑個稱心如意的。”

此刻,恰逢韓東戈從二樓走下來。

安安睡醒了,他上去看了一眼,便又交給吳媽照看。

沈玲瓏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嘴角彎彎道:“好的壞的,其實哪裡需要費心去找。明明都擺在眼前了……”

肖蓓鳳看她的眼神,聽她的語氣,心裡一陣惱火,差點就要把杯的熱茶潑到她的臉上去。

她定是瘋了,又或是腦筋不清楚了,才會敢當著人家的妻子面前,胡說八道。

盛薔薇這會兒也留意到了。她不是遲鈍,只是覺得這無足輕重。

韓東戈本想去書房看父親和沈孝武下棋的。

誰知,沈玲瓏突然開口道:“韓少帥,過些日子,我父親要在家設宴,到時候您和夫人一定來捧場啊。”

盛薔薇就坐在她的對面,她不問,卻偏偏問他。

韓東戈冷冷看她一眼:“不好意思,我們恐怕沒這個時間。”

沈玲瓏似乎早料到他會拒絕,這才看向盛薔薇,微微挑眉道:“少夫人,您可以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啊。”

盛薔薇倒是很爽快:“若是有時間的話,我們會去的。”

她一句話輕描淡寫,將話題止住。

“我去上樓看看女兒。”

盛薔薇走到樓梯旁,見韓東戈轉身和她並肩,不由問了一句:“你還要上去?”

“嗯。”

其實,他方才就是下樓來找她的。

韓東戈見她邁步上樓,下意識地伸摟住她的腰。

不是刻意為之,而是習慣成自然。

肖蓓鳳見狀,便道:“你們都上去吧,我在這裡陪沈xiǎojiě說說話就是了。”

沈玲瓏聞言一個眼刀子,隨即垂眸喝茶,彷彿不在意似的。

兩人一起上了樓,盛薔薇方才開口道:“我覺得,沈xiǎojiě好像喜歡你。”

韓東戈淡淡道:“這上海灘有權有勢的人,她都喜歡。”

她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那不是喜歡,而是野心。

客廳內,只剩下肖蓓鳳和沈玲瓏。

她們兩個彼此看着對方,漸漸準備出招了。

一個是閱人無數,一個是鋒芒畢露,暗自都有話說。

“今兒難得來一趟,卻沒能見到小xiǎojiě。”

肖蓓鳳不冷不熱道:“安安是家裡人的掌上明珠,平時從不見閑雜人等。而且,少帥也不喜歡她接觸生人,尤其是……”

話到一半,欲言又止,才是最傷人的。

沈玲瓏輕笑:“孩子太嬌慣了,不太好吧。外面風大雨大,早晚也得有經歷的時候。”

“有韓家這棵大樹遮着,自然沒事。”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讓。

沈玲瓏已經許久不逞口舌之快了,今兒卻是被肖蓓鳳激起了怒火。

“姨太太,對我似乎頗有敵意啊。”

肖蓓鳳明知故問:“怎麼可能?誤會誤會。”

“您說話這麼夾槍帶棒的,不覺得失禮嗎?”

肖蓓鳳笑了笑,不緊不慢地點起一根煙道:“行了吧。咱們之間,還裝什麼客氣呢?你心裡的算盤,我清楚得很。這麼說吧,作為長輩,我好心奉勸你一句:沒戲。”

人要知道認輸,而不是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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