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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確認皇長孫的確去了漠北,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的事了。要看書1kanshu·cc

6清容聽說之時,早就沒了當初的驚訝。

一則,六個月的身孕,原本是件平常事,蔣軒和6府眾人卻緊張得很。尹屏茹和6芳玉自然不在話下,各種補品和囑咐紛至沓來,難免讓她應接不暇。就連和她一樣沒經驗的6芊玉,也跟着湊熱鬧,隔三差五地跑來,講上一大堆道聽途說的注意事項。好在每次都夾雜着不少她在酒樓聽到的奇聞異事,倒也讓許久沒出過門的6清容頗為開懷。這一熱鬧,諸如皇長孫那些久無音訊之人,彷彿壓根就跟自己沒多大關係,所謂的危險更顯消散。

二則,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也着實生了不少事。

新皇登基,表面上朝居已定。除去先皇駕崩當日曾經有過短暫的失控,之後的一切都顯得平靜無波。

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暗潮湧動總歸在所難免。

皇上已然十分克制,但仍在官員的調任和委派之事上,毫不退讓,堅持親力親為。

其中最大的手筆,便是對吳氏餘黨的大力清除。

當年吳氏一族盛極一時,安樂伯又素來行事張狂,每每彈劾官員,皆是明目張胆地率眾參奏。長此以往,都誰是他那邊的人,自是一目了然。

皇上輕而易舉將那些人除了個徹底。壹看書1kanshu·cc

牽涉其中的,只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員,就有數十人之多。

故而,這算是規模最大的一次變動。

至於其他官員,或升或降,相比之下則顯得低調許多。

內閣輔仍是冀大人,未曾變化。

而新入閣的兩名官員,在一眾朝臣之中備受矚目。

身兼兵部尚書的6亦鐸,授武英殿大學士,成為了內閣成員。

另一個是禇大人。一躍從翰林院編修直接成為文淵閣大學士,兼工部左侍郎,可謂青雲直上,羨煞旁人。

然而。禇大人還不是跨越最大的一個。

最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孫一鳴。

原先他只是五軍都督府一名從七品的都事,如今搖身一變,直接補上了空懸多日的刑部尚書一職。

這種極躥升,着實讓一干人等無法理解。

就連6清容。都不得不佩服起皇上的決斷非凡。

唯獨孫一鳴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壹看書1kanshu·cc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當年好歹也是做過都督監事的人,品級與如今的刑部尚書不相上下”。

這的確不算瞎說,雖然都是先帝親政之前的老黃曆了……

仔細算來,與靖遠侯府多有來往的這些人,幾乎全都得到了升遷。

只有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江凌。

自從他考了那個二甲第四十九名的進士回來,就一直閑在家裡,尚未得到任何差事。

庶吉士是他自己棄考的,自然沒能進入翰林院。而先帝決定派人去漠北替換武定侯世子那次。他信心滿滿地去請戰,最終連個副將都沒當上。

如今新皇登基,本以為高低總能有個安排了,卻不想,一眾官員的任命塵埃落定過後,還是沒他什麼事。

聖心難測,他也只好繼續等了。

6清容並不為他操心。

以江凌的性子,這種悠然在家裡做學問的日子,說不定才真正是投其所好……

6清容擔心的,是蔣軒。

靖遠侯早已入土為安。而蔣軒襲爵的事,卻遲遲沒有定論。

據她所知,禮部出於各種考量,很早就把這事報了上去。但送到皇上面前,反而沒了下文……

這爵位本身,無論是蔣軒亦或6清容,都並不在意。

只是皇上的態度,讓6清容感到有些忐忑。

該不會是自己和蔣軒在傳位一事上參與太多,犯了什麼忌諱……

6清容怎麼想的。就怎麼跟蔣軒說了。

最終只換來蔣軒好一番哈哈大笑,隨後安慰的話語,雖十分婉轉,但意思還是說她想太多了。

6清容並不生氣,反而認真思量起來,是否自己在懷孕之後,真的有點容易胡思亂想……

故而這一次,聽說皇長孫的事,她淡定得很。

傍晚時分,內室的外間,6清容和蔣軒分坐在沉香木羅漢床的兩端,各自捧着手中的青釉茶杯。

二人皆是一派從容,彷彿聊着再尋常不過的事。

“皇長孫去漠北,究竟是要做什麼?”6清容問道。

“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蔣軒無奈一笑,“總不會是去幫着蔣軻打番蒙人吧?”

“不是幫着蔣軻……那就是要幫着別人了……”6清容輕聲道,“倘若他真的投靠了番蒙人,無論最終欲意何為,都終將會變成蔣軻的大麻煩。大齊皇室身處敵營,讓他怎麼能放手破敵?就算皇上下令無需考慮皇長孫的安全,恐怕也仍會讓他束手束腳……”

“還真被你猜中了!”蔣軒告訴她,“皇上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傳令,說明皇長孫是私自離京,着前線眾將不用顧忌他半分……只不過,能有多大作用就說不準了。畢竟,誰也不願意當那個親手害死皇長孫的人。”

6清容只能嘆息。

縱然他們對蔣軻去漠北搶功的事再不齒,也不希望大齊在面對番蒙人的戰場上落了下風。

蔣軒見她沉默良久,立刻又道:“不過,這次也算有因禍得福的事!”

“什麼事?”6清容懶洋洋地問道。

“皇上今日還下令,要整肅綱,明鏡當台,着手徹查往年舊案。但凡有存疑的案子,朝臣皆可列舉,皇上會酌情安排重查。”

“這麼大的動靜?”6清容當即來了精神,“先帝才剛駕崩,年號都還沒改!現在就要給舊案翻案,難道皇上就不擔心……”

“此一時彼一時。”蔣軒低聲解釋道,“這一切,也要從先太子妃的‘自縊’說起。原本為了皇家的體面,皇上沒打算深究此事。但是皇長孫這一逃走,皇上也不得不改了主意……”

“既然要徹查,總不能只查東宮。”蔣軒實話實說。

只不過,他們誰都沒想到,這一徹查,險些有些失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