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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我的意料,那姑娘居然一點也不反抗,就這麼隨那色鬼擺布。那爛醉的酒徒攬美人在懷,看那姑娘竟沒有絲毫的抗拒,愈加放肆起來。

“美人,你怎麼長得這般水靈,大爺都來不及要疼你了!”那酒徒色相畢露,竟撅嘴朝着姑娘的臉龐吻去。

這一幕看的我是怒氣填膺,無奈一旁的夏侯威死死按住我。我心中又急又氣,卻不能發作。夏侯威看着我一臉的慍色哈哈一笑,壓在我肩膀上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美人…美…啊——!”那醉漢眼看就要吻到姑娘的臉,卻不知怎麼像看見了極為可怖的東西,大聲驚叫一聲鬆開了懷抱,連忙急退三步,一屁股坐在一張擺滿了酒菜的圓桌上。圓桌傾覆,酒菜摔了一地。

眾人的驚叫聲同時響起,一地狼藉的杯盤瓷片間赫然盤踞着兩條吐着長信的毒蛇!一黑一白的兩條互相纏繞着各自的周身,正緩緩朝着那輕薄男子逼近。

“蛇…蛇蛇蛇!”那男子已經嚇得全身顫抖,連囫圇話都說不出了。

“哼,臭男人。”那姑娘側對着之前輕薄於她的男人,斜着眼睛打量他,一臉的不屑。

一旁的掌柜着了急,忙趕了過來。先是對着姑娘作了幾個揖,而後一臉苦相地說道:“洛姑娘您是我們這的常客了,這都求您多少次了,別把這些蟲豸帶來我們店裡,哎喲姑奶奶,我們這生意可怎麼做喲…”掌柜無奈地看着大堂里的食客奪門而逃,僅有的幾個小二根本攔不住他們。不用說,今兒個的生意又賠了。

“是這個男人輕薄,與我何干?”那姑娘瞥了掌柜一眼,臉頰因為慍怒泛起紅暈。“烏兒白兒,回來。”只見她蘭指輕勾,兩條蛇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立馬掉頭爬了回來。只剩下那男子頹然坐倒,一臉的煞白。

那兩條蛇爬了回來,姑娘俯身拾起了它們,放入了腰間的竹簍里。

掌柜的剛又想開口,卻見我身邊的夏侯威站起身,朝着樓下朗聲道:“姑娘闖的禍,我來賠!”說罷從腰間解下了一小袋碎銀,直接把那錦繡的小錢袋拋了下去。

掌柜的拾起錢袋掂量了幾番,也再沒說話了。小二七手八腳地整理着滿地的碎瓷酒菜,掌柜又叫來兩個壯漢把那丟了魂的酒鬼架了出去,大堂之上才終於恢復了原樣。不過滿堂的食客已經散了,諾大的落鳳樓頓時冷清無比。

我依然是一頭霧水,渾渾噩噩的跟着夏侯威下了樓,來到了樓下的大堂之內。

“我不想欠你,可我現在沒有錢。不過我最近會有一筆買賣,事成之後我便會還你的錢。”那姑娘不卑不亢,高挑的個子在魁梧的夏侯威面前都不顯得矮小。她揚起眉毛看着我們,在三個大男人面前,絲毫沒有任何的畏懼。

她的目光掃過一臉笑意的夏侯威,又迅速掠過了我,而後在老白臉上有了些許停留。她剛想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卻被夏侯威打斷。只見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物件,那東西烏黑髮亮,看似像用黑玉磨製而成。

“啊,墨玉虎符!你就是掘子營的竇將軍?”她小小的吃了一驚,望着我們。我心裡一沉,心說不能夠啊,她就是與我們相約見面的人?一個…姑娘?不對啊,我們找的是五毒教的巫醫,那名字聽起來就是個五大三粗的蠻族男人,而眼前的這位,卻穿着時下流行的中原裝束,怎麼看也不像苗人啊。而且掌柜的似乎認得她,剛才叫她洛姑娘,也不姓龍啊。

看着我滿臉的糾結,姑娘撲哧一笑,大方地開口道:“我就是龍河,幸會!”

不會吧,真是她!

“不過和中原人在一起得久了,我更喜歡我的中原名字。”她的眼睛大而閃亮,看不到任何的雜質。“洛子嫣,見過竇將軍。”說罷,她低腰行了個端莊的禮。

這個名字倒是很符合她的樣貌,但是要我把眼前這個女子和五毒教的巫醫聯繫起來,我卻是無法做到。

“不錯,我正是竇威。這是天策出身的驍將,李長天李將軍。這位是純陽的白未晞白道長。”夏侯威一一介紹着我們。

“白公子,幸會。”她又行了一禮,顯得很是莊重。老白微微頷首報以微笑,洛子嫣也是淺淺一笑。見過了老白,她才把目光轉向我。

“咦,這位李公子——”她端詳着我,神色有些意外。片刻後忽而開口道:“似乎——”

“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夏侯威直入正題,大聲說道。

事不宜遲,幾句簡短的交流後,四人走出了落鳳樓。

這日晌午,浩浩蕩蕩的幾十人匯聚在成都南門外。夏侯威似乎十分得意,騎在高頭大馬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身後是幾十人的卸嶺隊伍。我和老白與他們實在談不來,走在隊伍的最後。

成都城慢慢被我們甩在了身後,繞過幾個低矮的嶺子,回頭已經看不見城郭的影子了。只不過還能見到無數屢炊煙裊裊升騰而起,而我又不禁感慨起來。此番離開這煙火人間,去尋那上古的龍樓寶殿,不知何時才能回還。第一次,我對倒斗產生了厭煩,這是我之前怎麼也不會有的。

前面兩匹馬沒人乘騎,而起背負着幾個碩大的包袱。我正在猜測那裡面是什麼,卻見老白策馬從一旁過來,和我的座駕齊頭並進。

“那巫醫有話說,但是夏侯威沒讓她說出來。”老白低聲在我旁側說道。

我啊了一聲,回想起在落鳳樓的那一刻,的確有這麼個情況。

“夏侯姐弟有沒有告訴你…你在斗里是怎麼昏過去的?”老白繼續說道。

我又是一驚,我也曾覺得此事蹊蹺,百思不得其解。當時我只感覺殺意上涌,而後頓時昏了過去,但是原由卻從未揣測,也並沒有人和我說起。

“老白,我…我不知道。我當時怎麼了?”我記得當時老白是醒着的,他一定知道,忙開口發問。

“夏侯雪當時拿起了發丘印,在你印堂之上…”老白沒有說完,卻見洛子嫣在前頭勒住馬韁等着我倆,立馬閉上了口。

什麼,發丘印?

發丘印是用來鎮服妖邪和粽子的,難道我…真不敢想下去。但我現在已經無恙,是九轉盤龍丹起作用了嗎?我見那洛子嫣似乎要開口跟我們打招呼,也就沒想下去。

“兩位是京城人吧?看這錦繡天府,很不錯吧?”她主動開口聊起了風景,不過正如她所說,四周的山水真如潑墨畫一般秀美。青山綠水,一幅絕美的田園風景。

“白道長…華山可有如此美景?”她根本不理會我,而是轉向了老白。老白笑了笑,開口道:“華山之美,美在四字,雄、奇、險、秀。只有洛先生親自前往,看那千山暮雪,方能領會華山之美。”

“什麼洛先生,顯得小女子多年老似的。罷去那繁文縟節,白公子只需叫我子嫣便是。”她有些埋怨地說著。我雖然信了她的身份,卻依然讚歎身為苗人的她,居然說得一口流利正宗的中原話。

洛子嫣似乎很喜歡和老白交談,我自討了個沒趣,抽了一鞭,馬兒吃疼,低低嘶鳴一聲小跑了起來,往隊伍前邊去了。

我策馬往前,身旁的神策卸嶺力士卻連目光都毫無傾側,鐵一般的人,冷冷的目光,漠視着前方。說實話我真不想和這些人來往,卸嶺力士皆是呼嘯綠林之人,說的難聽點,心一橫,老娘都能下手。連小蕭製作的機關木人都比他們有人情味,我這麼想道。

本來心裡就有個疙瘩,看見夏侯威正在前方,剛想要過去一問究竟,卻頓時覺得如此不妥。我和夏侯威之間始終是有些芥蒂的,而挑明了明顯是對我不利。

忍下了心中的糾結,我放緩了馬蹄,回到了隊伍的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