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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突然出現的蛤蟆怪人,我不僅沒有半點畏懼,反而讓心底壓抑已久的邪火頓時爆發。躍在最前頭的蛤蟆人飛在半空,我大吼一聲,一槍“穿雲”刺出,槍鋒冷烈,從那人的嘴間穿入,又從左眼透出。

圓溜溜的眼睛在鋼槍的穿刺之下霎時爆裂,冰涼黏糊的粘液濺了我一頭一臉。顧不得腥臭,我雙手握槍一甩,死去的蛤蟆人飛了出去,落在了不遠處的水中。

其餘兩個明顯是被我霸道的刺殺驚到了,微微一怔,往後急退了三步。我心道知道爺奔雷槍法的厲害了吧?逼退了這些非人非蟲的怪物,心中頗有些得意。

不想其中一隻突然昂首咕咕呱呱的大叫起來,那聲音刺耳至極,我的耳膜微疼,皺起眉頭看着它。

只聽遠處水聲一響,我定睛一看,我的娘,那二隻怪物身後的淺水裡緩緩浮起了數十雙眼睛,密密麻麻的看得我背脊發涼。

“啐,孫子,會叫幫手是吧?”我無奈的笑了笑。“等着,我也去叫!”我二話不說,轉頭就跑。

腳邊有小蛤蟆浮在水中隨波逐流,我見水在流動,前面應該不是死路。把裝着陽燧的琉璃瓶含在嘴裡,我奮力的順着水流的方向,撒開腿猛跑。

身後稀里嘩啦的水聲雜亂紛繁,我知道追殺我的蛤蟆人不在少數,逃的慢的下場肯定是死。耳邊的風呼呼的響,還好前方並不是死路,四周也沒再出現蛤蟆人。

水勢越來越湍急,我已經猜到了前方可能是一個瀑布,但身後跟着那麼多半人半蛤蟆的怪我,縱然下面是刀山血海,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還不等我做好心理準備,我一腳下去突然踏了個空,一下就撲倒在了水裡。沒想到這暗河會突然變深,我在水中方才穩住自己的呼吸,就感覺水流改變了流向,直直的往下墜去。

在急流中頭昏腦脹的翻滾了數圈,我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給攪成了一團,加之陽燧給含在了嘴裡,只知道黑暗中稀里糊塗的墜在了下面的水潭中,轟鳴的水聲掩蓋了我落水的聲響。還好水潭夠深,我才倖免沒有直接墜在石頭上。

猛地從水中站立,我邊跑邊粗略的環視四周,這是一處開闊的自然洞穴,裸露的岩壁上類似石英一般的物質反射着陽燧的光芒,如繁星一般閃爍,倒也十分好看。

而我卻沒有時間欣賞這絢麗的地底奇景。身後不遠處傳來咕咕呱呱的雜亂叫聲,那些怪物果然還不肯放過我。

啪啪幾聲,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只見那些怪物不愧是蛤蟆變的,站在瀑布頂端一躍而下,轉眼穩穩噹噹的在下邊站定。我一下看傻了,怎麼這般厲害!若不是要殺我吃肉,我一定會擊掌為它們叫好。

身上被水浸透,腳步也沉重起來。我大口喘着氣,這才注意到右手邊突然出現了個幽深的洞口,好似是通路一般。和天然的岩洞截然不同,那洞口顯然經過了精心修鑿。我心一橫,也沒有多想,徑直衝了進去。

而我剛進去,就傻了眼。陽燧照亮四下,我這才看清楚這裡不過是一間石室,外邊聲響越來越近,我的娘,居然是死路一條!

洞壁上有個看似可以容身的淺坑,我急忙蜷縮着躲了進去,嘴唇一閉,四周頓時暗了下來。洞外的岩脈微微發著熒光,我看見三隻蟾人緩緩走了進來,正看着我的方向。我頓時想起幼時長輩的教導,說這青蛙蟾蜍之類只能看清移動的事物,若是靜物,就算近在咫尺也視若無睹。

我趕忙緊縮不動,連呼吸也奮力屏住,最後乾脆連眼睛也閉上了。

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我可以聽見那腳步正慢慢接近,繼而消失,好像就站在我身前三尺之內。低沉的咕咕聲響起,我更加確定了那隻蟾人的位置,它正站在我前邊一尺處,腥臊的氣味熏着我的口鼻,我可以確定,只要我睜開眼,我一定能清晰的看見那張醜陋的蛤蟆臉。

幾次都想暴起斬了那隻怪物,但是我告訴自己那肯定是惹火上身。我在令人反胃的腥味里保持着冷靜,正當我再也憋不去下只是,只聽洞外的遠處數聲高聲的鳴啼,我身前的蛤蟆猛的直起身子,大步的跑了出去。

我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輕微,知道是跑遠了,趕忙長喘幾聲,這才沒被憋死。

外別極其安靜,那些蟾人似乎真的不在了。

我這才有空揉捏着自己酸脹的小腿,剛才那一場亡命奔逃,我真是把吃奶的勁都使上了。還好現在危機已經過去,命算是保住了。

渾身有些脫力,我順勢往後倒去,不想這處岩壁上的淺坑如此舒適,好像就是為了休憩而鑿出的。我心道這是當年住在這石室中的人開鑿的么?不對,怎麼會有人住在這暗無天日怪物橫行的地方?除非他是個瘋子,或者不是住在這。

難道是被關押在這裡?

我這才注意到洞口似乎有幾節銹斷的鐵柱,難道我的猜測正確,這裡正是個牢房?

把陽燧從口中取出,稍微活動了一下下顎,我抬起頭,居然在頭頂斜上方的岩壁上發現了些什麼。

好像是字,又好象是無心的胡亂塗抹。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些刻在岩壁上的符號似乎並不止這些,但是旁邊的岩石看似因為年代久遠而崩落了不少,以至於僅僅剩下巴掌大的一塊勉強能看清楚。

看得清楚,卻無奈我認不出來。老白說墓里的一字一句都珍貴異常,有些甚至包含着上古的驚天秘密,比整個墓里的明器還要珍貴。當時都笑他迂腐,求文不求錢,現在回想起來,老白一定有他的道理。我拿出了拓印用的紙張和印泥,卻發現那些紙都浸爛了,無奈才拿出唯一的一張白羊皮代替紙張。

雖然這幾個字符並不能包含太多的意思,我依然固執的認為這幾個“字”很重要,沒有人交代我,但是直覺告訴我,把這些字拓印下來交給老白解讀不會有錯。

把羊皮收入背囊的同時,我這才想起方才洞外古怪的叫聲。

先前我擊殺了一隻蟾人,另外一隻也是這麼叫了一聲,頓時引來了大群的同類。

我頓時一驚,莫不是這些怪物發現了目標?

這地下的妖陵里,除了我,就是老白他們,另外還有夏侯雪主僕二人。那發丘天官甩了我們單幹,我管不了,但若是老白他們被這群半蟾半人的傢伙襲擊,那可如何是好?

半刻也不能耽擱,我一躍而起,噹啷——咔嚓一聲把腰間的雙槍組成一桿長兵,我使出了全力,往蟾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前面不遠又是一處瀑布的斷崖,但是水勢已經比之前小了很多。我不是蟾人,貿然跳下去肯定會傷筋動骨。還好亂石嶙峋,倒不乏落腳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落在瀑布底端,我繼續向前跑去,轉過一處拐角,隱約的聽見前方有打鬥聲響。聲音雖然微弱,但是我聽的分明,雜亂的聲響,彷彿那裡有不少人。越是往前,聲音越清晰,我越是擔心,就怕看見老白他們被圍在蟾人堆里,隨便哪個死了傷了,我還不悔死?

從一處石台上躍下,我這才看清不遠處一堆蟾人上竄下跳,對着三個身影群起而攻。

最右邊那個身影,手持長劍,一劍刺出,兩隻蟾人頓時被刺了個對穿,又被一腳踹出好遠;一人左躲右閃,手中不知什麼正大放光芒;還有一人手中長棍亂舞,所到之處蟾人成片倒下,那碩大的光頭映光鋥亮,不是和尚還能是誰!

我驚喜的大叫一聲:“和尚!老白!小蕭!”

那三個人一愣,向我這邊看來。陽燧的光芒已經暗淡,大概是身處黑暗之中沒有看見我,但和尚聽出了我的聲音,暴喝道:“你他娘的老李我就知道你還活着!快下來幫哥收拾這些癩蛤蟆!”

我聽和尚中氣十足的嗓音,知道他沒有受傷,心中頓時大喜,趕忙提起槍朝着兄弟們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