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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士卒都是沙場上的消耗品,無論是哪個朝代。

“轟!”用最後的那丁點戾氣,陳驀一拳將一名袁兵的前胸打地粉碎,但是換來的,卻是一柄不知從何而來的長劍,刺入了他的後背。

“啊!”痛吼一聲,陳驀反手抓住了那個偷襲自己的士卒面門,就在身旁無數長槍、劍刃刺過來的同時,嗖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人......人呢?”

附近的袁兵愕然地望向四周,忽然,有一名士卒好似注意到了什麼,抬着頭驚聲喊道,“在......在上面!”

眾袁兵下意識地抬頭,這才發現陳驀僅僅抓着那個倒霉鬼的面門,迅速從高空墜落。

“轟!”

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彷彿有一股無形的氣浪,將附近的袁軍士卒掀得人仰馬翻。

“嘶......”在無數袁軍震驚的目光下,陳驀那搖搖晃晃的身軀逐漸從煙塵中浮現出來,只見他拔出了插在自己肩頭的劍刃,隨手一甩,奪走了一人性命。

“篤篤篤!”

連續三聲悶聲之響,陳驀的胸前竟然連中三箭,箭矢的力道,竟然叫他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這個惡魔終於堅持不住了!

無數袁兵心中狂喜。甚至於。有一名長槍兵看準了時機,沖向了陳驀,一槍扎在他腹部。

“得......得手了!”

那名長槍兵面色大喜,但是隨即,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他手中的長槍雖然刺入了陳驀的身體,但是竟然無法再深入。

而這時,那個惡魔用他那隻被鮮血染地通紅的右手,一把抓住了槍身。

那名長槍兵奮力拔着長槍。直感覺手中槍身紋絲不動,抬頭一望陳驀那血紅的眼睛,他心中冰涼。

會......會死......

或許是被陳驀的氣勢所震懾,那名長槍兵竟然鬆開了手中的長槍。背對着陳驀逃跑,然而還沒等他逃開多遠,就被陳驀甩出的長槍貫穿了身軀,啪嗒一聲摔倒在地,生死不知。

而就在這時,又有一個袁兵趁着陳驀側身對着自己的時候,舉着長劍砍了過來,就在陳驀抬手抵擋的同時,砍在陳驀右手手臂上。

頓時,鮮血順着陳驀手臂上的傷口流了下來。也是,畢竟陳驀也是人,沒有剛體護身的他,如何能夠以身軀來抵擋鋒利的兵器。

“噹啷!”

出乎眾人意料,反應過來的陳驀竟然一把折斷了刺入自己身體的長劍,手握劍刃在那名士卒喉嚨划過,隨即又轉過身去,殺退了身後一幫正準備襲擊自己的袁兵,最後奮力將手中斷刃甩出,將一名正搭弓射箭的袁軍將領擊斃。

不得不說。此刻的陳驀已經到達極限,別說體能與戾氣,即便是精神與反應,也再沒有平日里的水準,這使得方才那些對他毫無威脅的袁軍士卒。此刻竟然可以憑藉手中的兵器傷害到他,而陳驀。往往只有在受傷後,才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擊。

啊,只是下意識的反擊,只是常年征戰沙場時所形成的本能,而不是自主的反應。

過於的疲勞,使得他的意識漸漸衰弱,甚至於連思考都成問題,而他此刻唯一還能記得的,恐怕就只有斬殺文丑一事。

然而,此地的袁軍實在太多了,整整十萬之眾,那黑壓壓的人頭,彷彿江湖一般,即便陳驀如何掛起腥風血雨,也僅僅只能波及湖面的一角。

但是即便如此,他陳驀也要......

不可為而為之,殺文丑以祭三千黑狼騎!

突然間,那明明連站立都成問題的陳驀,眼中綻放出無比強烈的凶光,大吼一聲再次殺向了十萬袁軍之中。

貪狼武魂的威力,終於在此時展現出其最令人矚目的威力,面對着這種進可廝殺、退亦自如的能力,十萬袁軍士卒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陳驀從一地殺到另外一地。

殺!

殺!

殺!

貪狼武魂全開的陳驀終於向這十萬大軍展現出了他暴戾的一面,只見他每殺一人,便取對方兵器倒插於地,以至於半個時辰之後,戰場上竟然插滿了兵器,長劍、鐵戟、鐵槍,彷彿一片兵刃所成的林子。

奪對方手中兵器廝殺,奪不到的時候,則取地上插着的兵器再復廝殺,陳驀那奮然不顧自身、只顧殺敵的兇悍表現,一時間使得十萬袁軍面如土色。

“咳咳......赫赫......呼......”

在無數袁軍又驚又懼的目光下,終於,陳驀終於殺到了文丑面前。

不得不說,此刻的文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面對着眼前那渾身鮮血浸透,彷彿鬼神一般的陳驀,文丑心中驚駭地無以附加,他不禁有些後悔招惹這個傢伙。

文丑不敢退,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在此刻退避,勢必會身敗名裂,受天下人恥笑。

但是文丑又不敢上前,因為他注意到,雖然此刻的陳驀不但體能耗盡、戾氣耗盡,就連身軀娿搖搖欲墜,然而,他眼中那股令人無比恐懼的強烈殺機,卻未曾有半點消退。

“文丑,我來殺你了!”

當著十萬大軍的面,陳驀平靜地說道,平靜地彷彿是問候一般,只不過話中包含着無窮無盡殺機。

文丑深深吸了口氣,事到如今,即便他心中膽顫,也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再者。陳驀那近乎油盡燈枯的表現。好歹叫他憑空增添了幾分自信。

“你這是自尋死路,陳奮威!”接過了部下遞來的長槍,文丑策馬朝着陳驀而去,繼而,他眼神微變,沉聲喝道,“殺!”

即便是在此刻,文丑也沒有任何要與陳驀單打獨鬥的意思,因為他不敢,陳驀方才力斬數千人的實力。已經深深震撼住了他。

伴隨着文丑一聲喝令,無數袁軍士卒再度湧向陳驀,刀劍、長槍、鐵戟,數不清的兵器朝着陳驀身上招呼。然而陳驀的眼中卻唯有文丑。

“文丑,受死!”

一聲大吼,陳驀凌空躍起,手握一柄鐵戟,狠狠朝着文丑劈去,那磅礴的氣勢,駭地文丑慌忙用手中兵器抵擋。

但是出於意料的是,只聽一聲兵器碰撞之響,陳驀竟然被文丑輕易擊飛了十幾丈,狠狠摔在地上。

“這......”別說其他人。就連文丑也是難以置信。

難道那陳驀,竟然只有這般實力?

但是隨即,文丑明白過來了,並不是實力的關係,只是眼下的陳驀,他太疲倦了。

“哈,哈哈哈!”白白受了一驚的文丑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已經意識到,此刻的陳驀再也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奮威,你不是要殺我文丑么?來啊!文丑就站在這裡!”

文丑得意地叫囂着,然而此刻的陳驀卻顯然顧不上他,鑒於他此刻幾乎油盡燈枯,袁軍的士卒們顯然也不打算放過這個升官發財的大好機會。一個個興奮地殺向陳驀。

一道,又一道。陳驀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那些殺之不盡的袁軍,彷彿潮水般不停地湧上來,叫他疲於應付。

“嗤啦......”

一柄長槍刺穿了陳驀的身軀,隨即,四周的刀劍、長槍緊跟而上,紛紛刺入了陳驀的身體。

終於......

那個惡魔不動了......

“死......死了?”望着那被眾多兵器刺穿,一動不動的陳驀,眾袁軍士卒面面相覷,或許,就連他們也沒想到,那個彷彿鬼神般的惡魔,竟然也會死,死在他們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丑放肆地大笑,駕馭着戰馬來到陳驀面前,居高臨下望着陳驀,無比張狂地笑道,“怎麼了,怎麼了,陳奮威,你不要要殺我文丑么......”

突然,那被眾多兵器刺穿身軀的陳驀抬起了頭,用近乎變得黯淡的眼眸望着文丑,沉聲說道,“啊,來殺你了......”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狼的咆哮,陳驀周身逐漸滲透出漆黑的氣息,那是不同於戾氣的氣息,而在那股氣息中,逐漸浮現出一頭通體漆黑的狼形妖獸,無比的真實。

一時間,陳驀身旁黑風大作,那股黑氣彷彿遮蓋了天宇,吞噬了地面,將四周的一切都帶入無盡的黑暗當中,那種壓抑的氛圍,彷彿是連天都要塌下來。

“你這傢伙......”文丑本能地感覺不妙,他下意識地舉起手中的長槍刺向陳驀。

只聽唰地一聲,一隻斷臂凌空飛起。

文丑愕然地望向自己的右手,卻見右臂空空如也。

“什麼時候......”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而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還有他胯下的戰馬,忽然裂開道道血痕,隨即變作塊塊血肉,散落在地,彷彿被什麼利刃所切割一般。

“將......將軍?!”

眾袁兵驚呼一聲,下意識地再望向陳驀,卻發現方才還在那裡的陳驀,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隨之而來的,那是無數道四處流竄的黑氣,以及無數袁軍的慘叫聲。

凡是被那股黑氣撞到的士卒,都像文丑那樣,身軀被撕裂,變做塊塊血肉,着實是真正的屍骨無存!

一時間,戰場上黑風狂嘯,地面迸裂,沙石飛揚,而在這之中,無盡的斷臂殘肢、伴隨着血肉濺地遍地都是,恍如是,不!確實如地獄一般慘烈。

數不清的袁軍士卒被那無數道黑氣撞到,變成塊塊血肉。

兵刃,不能擋;盾牌,亦失去作用,即便是岩石,也無法抵擋這無數到黑氣,化作一灘沙爍。

“啊!”

“快逃啊!”

十萬袁軍心驚了,十萬袁軍膽顫了,因為他們所見到的這一切,已經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但,那真的是什麼黑氣么?

不!

那一道道彷彿黑風般的黑影,其實陳驀將自身速度擴展到極限時所留下的影子,是貪狼之力速度達大化,是連陳驀自身都無法控制的最快速度,即便是在平日,陳驀的反應也跟不上這種速度,更何況是現在?

在這種情況下,此刻的陳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砍什麼,只是本能地,揮舞着手中的兵刃......

超快的速度,頻繁的縮地,使得陳驀的肌肉、經脈開始出現斷裂的徵兆,皮膚更是呈現出撕裂的跡象,血肉模糊。

但是,此刻的他顯然已顧不上許多,因為這是他眼下唯一能殺文丑的手段。

那是糅合了縮地與干戚之舞的最強殺招,不分敵我的殺招,恐怕亦是終其一生也只能施展一次的、超越人體極限的最強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