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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坐在二層小樓的雅緻廂房裡面,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竹林,彷彿又回到了南楚,現在,我已經是我雍王府的司馬,地位重要的很,不過我卻還是喜歡帶着小順子微服出遊,雖然雍王屢次勸我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現在缺一個很重要的人選,能夠在太子身邊卧底,可惜雍王提供的人選我都不大滿意,這個人必須風liu放蕩,才能合乎太子的性情,這個人又必須善於逢迎,才能得到太子的寵愛,這個人又必須才華過人,才能夠得到太子的賞識,這麼一個人真是有些難找,雍王提供給我的人雖然勉強可以,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

我坐了沒有多久,房門悄然開了,陳稹和寒無計走了進來,這裡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地方,這座在大雍十分有名的酒樓的主人荊舜荊是我的表弟,兩年前,我在南楚養病,天機閣已經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荊舜卿前來投靠我。原因是因為他和舅父發生了爭執。

說起來我的母親出身名門,荊氏在嘉興是首屈一指的書香門第,可是在母親過世之後,父親和他們發生了很大的衝突,因為我們居住的房屋,所有的田產都是外祖父送給父親的,母親過世之後,素來和父親不合的舅父揚言要收回一切,按理說,這些財產都在父親名下,他們無權收回,可是父親秉性高傲,在舅父的辱罵欺凌下憤然拋棄所有,帶着我遠離嘉興,還明確說明和荊氏一族恩斷義絕,所以後來我考中狀元之後,荊氏也沒有顏面來與我和好。

我這個表弟資質駑鈍,不喜歡讀書,所以不得舅父的寵愛,而他又和家裡的一個侍女情投意合,讓這個侍女懷了身孕,舅父得知之後,要把孩子打掉,侍女轉賣,還要表弟立刻和未婚妻完婚,其實對於表弟來說,如果能夠將那個侍女收為妾室,他們兩人已經心滿意足,可是舅父堅決不肯讓表弟得罪了岳家,結果我這個表弟一怒之下帶着那個侍女逃到建業來投靠我。

我對這個表弟印象不錯,他雖然不善於讀書,可是辦事精明,聽說早就在打理家中的田產和上下事務,他的未婚妻是南楚富商之女,因為岳父看重他的能力,才定了親事,而我的舅父看錶弟不能取得功名,索性就讓他攀了高枝。誰知道表弟卻和侍女私通,得罪岳家,故而舅父才勃然大怒。

我既是同情表弟,也是對舅父仍有懷恨,所以安排表弟去求見天機閣主,當然‘天機閣主‘寒無計對錶弟十分賞識,資助他行商,為了避免岳家的打壓,表弟渡江到了大雍,當時南楚和大雍還維持着表面的和睦,所以表弟沒遇到什麼阻礙,就在大雍站住了腳跟,表弟的確是商業奇才,不過兩年,當初我投入的十萬兩銀子就增長了無數倍,表弟通過在大雍和南楚之間交易貨物成了巨富,而他又及時將資金投入到其他行業,成了絲綢業巨子之一,這是因為我替他改進了織機和他聰明能幹的緣故,而且一年前,他的岳父找上門來,不僅和他和好,還把他的未婚妻送了過來,其實表弟的未婚妻雖然性子倔強,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表弟和岳父的合作,也讓他的生意飛速發展,商人都是重視利益的,他們看出了南楚的危機,所以兩人準備將部分生意和資金轉移到大雍,而表弟就是開路的先鋒。

我當初沒有想到我這個表弟會如此出色,當初投資的時候說好了天機閣佔五成股份,後來表弟宏圖大展,提出以五十萬兩的代價購回股份,當然表弟是做好了我們漫天要價的準備的,可是我當然不會太過分,而且天機閣從來不做讓合作者太心痛的事情,所以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出售了股份,但是按照慣例,保留一成的股份,而表弟也知道天機行會的勢力,所以雙方欣然達成協議。表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不知道我和天機閣的關係,仍然幾次送來重禮,感謝我當初的指引。

這次我被雍王俘虜,來到大雍,事先就派陳稹他們到大雍等我,表弟的產業當中有很多我安置的人,他們雖然對秘營的事情沒有什麼記憶,但是還是記得秘營安置他們的恩德,而且他們的資質畢竟都是比較出色的,所以很多都成了重要的管事人員,再加上天機閣的身份,所以秘營在表弟的產業中可以來去自如。而這個酒樓就是表弟在大雍的產業之一,名叫江南春,賣的都是南楚風味的酒菜,很受大雍權貴的歡迎。我這個表弟還是很不錯的,知道我被俘之後,親自來到長安,希望為我儘力,幾次通過關係想求雍王‘高抬貴手‘,只是門路不通,直到我成了雍王府的司馬之後,雍王才知道表弟走門路想救我的事情,倒是對錶弟十分賞識,所以我這次才能輕而易舉的出府到江南春喝酒,畢竟這裡不會有人能夠聯合老闆暗算我,雍王又派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我,要不然雍王才不放心我的安危呢。

看看陳稹和寒無計,我微笑道:‘兩位近來好么,江某任性,倒讓兩位擔心了。‘

兩人見禮之後,寒無計笑道:‘屬下費盡心思,安排了公子交代的詐死計劃,可惜功虧一簣,公子還是被雍王感動了,公子可得補償一下我們的心血啊。‘

陳稹白了他一眼道:‘少胡說八道了,是誰一直說其實公子不用那麼危險詐死的,聽說公子改了主意又在那裡欣喜若狂的。‘

陳稹雖然是玩笑話,我的心裡卻是一動,看看寒無計,心裡暗暗盤算,他也是蜀人,怎麼會這麼贊同我投靠雍王。我懷疑的目光釘在了寒無計身上,如果此人有問題,那麼我的秘營豈不是已經泄漏了出去,但是沒有這方面的跡象啊。

寒無計從前畢竟日日鉤心斗角,看到我的目光,心裡一寒,連忙跪在地上道:‘公子,屬下確實傾向大雍,前些日子我們在長安等待公子,屬下遇到了一個過去的同僚,他見我處境還不錯,就對我說,要我和他們一起支持蜀國太子,重立蜀國。我當時婉言拒絕,可是那人說現在有人組織反抗勢力,如果我不答應,那些人找到我頭上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我這種數典忘祖的叛逆,屬下知道這些人欺軟怕硬,如果公子歸順了雍王,藉助雍王的勢力,那麼這些人反而不敢明目張胆的來找屬下了。‘

我微微一嘆,蜀國的反抗勢力的存在我並不奇怪,可是用這種方式真是太愚蠢了,寒無計從前也算是比較反對大雍的,當初我要詐死,他雖然不說,但是十分積極,現在卻為我歸順雍王而大喜過望,這樣的變化就是那些反抗勢力造成的,一個已經放棄過去,有了自己的生活的人,誰願意再投入到沒有前途的反抗勢力中去呢?確定了那些勢力興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我仍然交代寒無計等人留心自己的安危,雖然暗殺不能改變國家大勢,但是個人的命運卻是可以改變的,想了一想,我對寒無計說道:‘下次他們再來逼你,你就說自己正在做生意,願意給他們資助,但是你自己不想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