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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二十四年五月十三日,太宗拜會大將軍秦,王聞之,攜靖江王郡主與會。

--《雍史·戾王列傳》

夏金逸站在門外,無聊的看着遠處,唉,為什麼我要做太子的貼身侍衛呢,雖然從今天開始,自己已經成了可以和師兄比肩的人物,可是他可是很理智的,自己武功不行,心機也不夠深,雖然有些小聰明,可是不會有什麼大出息,若是權力太高,能力和地位不符,自己是要栽跟頭的,總算他平日待人和善,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要不然想調動人手都會遭到白眼吧,在太子身邊幾個月,他雖然是如魚得水,可是他心裡總是隱隱的恐懼着一個人,前些日子聽說那人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他曾經生出希望那人死去的念頭,這樣就沒有人會盯着自己了,可是就在當夜,出去尋花問柳的他在酒壺裡面發現了一枚銀戒,上面寫着一個‘江‘字,他當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求老天保佑那人長命百歲,至少他不像一個過河拆橋的人。

如今時光匆匆,自己成了太子的親信,那人也已經脫離險境,直到如今,自己再也沒有得到任何他送來的信息,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一樣,這樣子的間諜倒是容易做,只要做自己就行了。可是現在的我是真的自己么,夏金逸微微苦笑,彷彿又回到了少年,那時候,自己是一個孝順父母,尊重師長,眾人讚譽的一個善良少年,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算了,往事如煙,何必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不由想起綉春約自己今夜相見的事情,只怕自己會沒有時間吧,綉春是個好女子,只可惜身在皇家,身不由己,一個侍女的終身,是不能由她自己作主的,而且現在崔大人出了事情,若是牽連到太子妃,不行,自己應該去給太子妃透個消息,畢竟她是綉春的主子,而且還答應過讓綉春自由的。

想到這裡,夏金逸心想,等到那位郡主到來之後,肯定至少半個時辰自己不會有什麼事情,不妨偷偷的跑一趟吧。不過郡主從王妃那裡過來,王妃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吧?

就在夏金逸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看到遠處走來一個雪衣女子,那絕世的風華,那艷麗的容貌,讓人一件心中頓時生出愛慕和自慚形穢的感覺。可是夏金逸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他渾身突然變得冰涼僵硬,胸中卻像有烈焰燃燒,那是一種身在地獄的感覺,他幾乎不能思想,如同牽線木偶一般行禮如議,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郡主,殿下和蘭妃娘娘、魯少傅已經在裡面等候郡主了。‘

然後他甚至熱切的親手為郡主開門,目光更是帶着無比的敬仰,那是一個好色風liu卻不下流的男子見到絕世美人時候的表現,直到李寒幽走進房間,夏金逸才艱難的說道:‘我有些腹痛,你們先盯着。‘然後他不顧同僚善意的譏諷匆匆向住處走去,好不容易走回那間肅靜獨立的小屋子,推開房門,他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坐在床上,是綉春,想必是王妃派她過來的,夏金逸突然撲了上去,兩個人的身形糾纏在一起,跌倒在床上,然後帷帳垂落,他的粗暴讓綉春發出驚叫,沒過多久,他粗粗的喘氣和她痛苦的呻吟混合在了一起。

過了一陣子,得到滿足的夏金逸鬆開了手,攤倒在床上,綉春惱怒的支起身子,卻驚訝的看到這個平日嬉笑怒罵的男子面上都是淚水,他的面孔抽搐着,猙獰可怖,可是綉春卻看得出來,這個男子正處於絕望的悲痛當中,她不顧身子的疲乏,將他抱住,這個男子身子一顫,然後也伸出手將她牢牢抱住,過了許久,夏金逸將她推開,跳下床,已經恢復平靜的他梳洗之後,淡淡道:‘崔大人身死之事,太子妃若是知道了,你千萬要勸她剋制,現在太子殿下正在商議如何處置呢,你讓太子妃留心暗算,蘭妃娘娘在裡面半天了。‘

綉春默默的看着這個給了自己突然的刺激的男子,開口問道:‘金逸,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

夏金逸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情,殿下正要用我做事呢,你不要胡說。‘說罷,轉身走了出去,綉春看着他的背影不由一陣辛酸,她第一次知道這個性子輕浮,油嘴滑舌的傢伙也竟然有那麼深的痛苦。

走出房間的夏金逸又是一個風liu倜儻的俊美青年,甚至看不出一絲他剛才失常的痕迹,他趕回太子秘議之處,卻見一個侍衛匆匆忙忙地走來,見到他便喊道:‘夏老弟,你去通稟一聲,出了大事情,雍王到了秦大將軍府,已經快兩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

夏金逸心中一動,問道:‘雍王是自己去的么,你知道用的是什麼理由么,我總不能糊裡糊塗的稟報吧。‘

那個侍衛道:‘雍王帶着很多護衛,還帶了司馬雄、荊遲、長孫冀三員大將,和江哲江司馬,我們原本以為雍王是去找茬的,誰不知道秦青也在行刺江哲這件事情上插了一腳,原本想等雍王離開之後再來回稟,反正想必他也不會待得時間太長,可是沒想到這麼長時間沒出來,我們在秦府的內線聽說他們談得很高興,所以我才回來稟報,只怕是有些遲了,夏老弟替我多美言幾句。‘

夏金逸笑道:‘你放心,我什麼時候為難過你們?‘說著夏金逸再次叩門求見。這次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太子李安神情有些怔忡,而魯敬忠和蘭妃都沉着臉,只有李寒幽仍然是那樣神態優雅。李安不耐煩地道:‘什麼事情,不見孤正在商議事情么?‘

夏金逸連忙避重就輕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李安一聽到雍王去了秦府,立刻臉色一沉,揮手斥退夏金逸,冷冷道:‘他倒是活躍起來了,看來這陣子父皇的偏袒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了,魯少傅,你獻計離間雍王和秦家,如今他們倒聯合起來了,你說該怎麼辦?‘

魯敬忠想了一想道:‘這樣的發展當時雖然沒有想到,可是也不難對付,既然雍王和秦家沒有生出嫌隙,那麼我們就造出嫌隙來,若是殿下現在陪着郡主去一趟秦府會怎麼樣?‘

李安心中一動,想起李寒幽和秦青的婚事,雖然還沒有得到秦彝的同意,但是父皇和母后都是滿意的,如果此事一成,就是秦家想偏向雍王,雍王怕也不會相信他們了,自己可不能讓他們走得更近,罷了既然那件事情已經決定,我就先去一趟秦府了,想明白之後,李安站起身道:‘郡主是否肯隨本王一行?‘

李寒幽臉上飄過一朵紅雲,低聲道:‘寒幽遵命。‘

李安立刻招呼夏金逸安排車馬,他帶着魯敬忠坐一輛車,李寒幽有自己的車子,在路上,李安沉聲道:‘這個李寒幽果然是聰明絕頂,竟然想出兩全其美的法子,就說崔央發覺有人盜賣軍械,故而私下探查,不幸被那些貪官發現,因而慘死,這樣一來,崔央聲名無瑕,王妃和孤都不用擔心被牽連,然後在戶部隨便找幾個替死鬼,就說戶部尚書失察,然後太子再擔保讓他戴罪立功,這樣一來,兩個人都保住了,日後再徐徐處置,這個主意很是不錯,為何少傅和蘭兒都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