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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聖桑臣其時採藥深山,出山之日,見雍帝皇榜,乃知隨雲瀕死,三日之間,疾馳千里,奔赴長安,至雍王府,隨雲命懸一絲,醫聖妙手回春,哲乃得生,然自此體愈弱。

--《南朝楚史·江隨雲傳》

桑臣一到王府便直奔寒園,帶着幾個御醫和小順子打下手,閉門不出,只是不時吩咐下來各種事情。

李贄等在門外,心中焦慮無比,裴雲傷勢已經全然好了,聽說桑臣到了雍王府,也趕來站在門外等候,他對江哲十分感激,自己按照他的法子和師門商量之後,兩位師叔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已經默許,雖然有悖佛門慈悲為懷的理念,可是也顧不得了,裴雲是他們精心培養的護法弟子,斷然不能和鳳儀門有所瓜葛。為此,他們特意將身上僅有的兩粒小還丹分了一粒給江哲服用。

眾人在外面等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看見桑臣等人滿面疲憊的走了出來。醫聖已經是年將七旬,雖然年邁,鬚髮皆白,但是仍然身體健朗,這兩日御醫們幾乎還要輪流上陣,他卻是始終沒有走出房門一步。

走出房門,桑臣一眼看到李贄,上前施禮道:‘老朽多謝殿下費勁苦心,若非有殿下用貴重藥物續命,只怕隨雲等不到老夫相救了。‘

李贄終於鬆了一口氣,軟軟地坐倒在侍衛們搬過來的椅子上面,疲倦地道:‘桑先生,是本王要多謝你救回了江先生啊。‘

桑臣微微一笑道:‘我和隨雲,情同祖孫,我救他也是理所當然,不過雖然他現在已經平安,但是接下來的調養還有費很大心思,老朽只得叨擾殿下了。‘

李贄連忙站起道:‘自然,就是桑先生不說,本王也要請先生暫留王府的,不論有什麼需要,請先生告訴本王,一定不會讓先生失望。‘

桑臣點點頭道:‘老朽也累了,請為老朽準備住處,明日我再來為隨雲診治,老朽就住在寒園吧,可以隨時照顧隨雲的身體。‘

李贄連連答應,他早已令人在寒園為桑臣準備住處。

這時王妃派人過來勸李贄回後府休息,這些日子以來,李贄幾乎吃住都在寒園,根本沒有回去,這下他終於安下心了,這才回到住處,王妃帶着兩個側妃和侍女們伺候着李贄沐浴更衣,好好吃了一頓美餐之後,李贄終於心無牽掛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李贄起身,兩個侍女過來幫助李贄整理衣衫,李贄笑道:‘王妃呢?‘

王妃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殿下大喜,方才寒園派人來稟報,江司馬已經醒了。‘

李贄大喜道:‘醫聖果然名不虛傳,一夜之後,隨雲就醒了。‘

王妃忍着笑道:‘殿下,已經過了兩天了,您這一睡怎麼也叫不醒,桑先生過來看過,說您是前些日子太過勞心勞力,只要睡醒了就好了。‘

李贄苦笑道:‘怪不得本王飢腸轆轆,快拿些吃的來,本王要去寒園看望江先生。‘

王妃拉着李贄到外間用餐,一邊走一邊道:‘殿下一會兒帶着柔藍去吧,這些日子不敢告訴她江司馬的事情,她已經哭鬧了好幾回了。‘

李贄點點頭道:‘也好,你也陪我去一趟,然後進宮去告訴長樂一聲。‘

王妃詫異的看着李贄,道:‘殿下不是說此事不妥么?‘

李贄苦笑道:‘長樂一知道江司馬重傷,立刻就把父皇賞賜給她的玄參送了一半給本王,前兩日還派人來問,是否需要另外半株,若是醫聖還未到,我恐怕真的要去借玄參了。看來長樂對江司馬確實用情極深,我就算不能成全她的心意,也不願她終日擔憂。‘

王妃點點頭道:‘也好,這樣吧,我帶着柔藍一起進宮,就說帶給長孫貴妃看看,這個孩子雖然年幼,但是聰慧可愛,長樂也很喜歡她。‘

李贄點點頭,王妃又道:‘殿下,您雖然放了秦將軍他們,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派人監視,而且明目張胆,昨日秦夫人親自來拜訪,對妾身說絕非秦青所為,不過大將軍還是把秦青關了起來細細盤問。‘李贄冷冷道:‘這些事情等我和隨雲商議過後再說吧,若是他所為,本王絕不會饒了他。‘

王妃猶豫地道:‘殿下,您現在和太子他們勢同水火,如果再得罪了秦大將軍,妾身實在放心不下,而且夏侯氏深得皇上寵幸,靖江王郡主這次又是奉父命前來,無論得罪了哪一個,都是很麻煩的。‘

李贄頓了一下,淡淡道:‘沒什麼,有些事情遲早要解決的,只是秦青若真是作出這種事情,真是有辱門楣。‘

王妃小心翼翼地道:‘我看這孩子不會這樣做的,大將軍家教嚴謹,這孩子秉性善良,雖然有些魯莽,但是這種暗箭傷人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李贄猶豫了一下,沒有說什麼,他已經親自問過秦青,秦青毫不隱瞞當日的情景,他可以肯定有人挑撥秦青,可是他不能肯定秦青沒有落入圈套,畢竟當日的事情除了江哲之外沒有第二個目擊者還活着,就是秦青說得是真話,也不排除他趁着有人行刺而落井下石的可能,但是事關重大,李贄不願告訴王妃,只是淡淡道:‘本王會秉公而斷的。‘

無論如何雍王府總算暫時平靜下來,這些日子以來王府上下人仰馬翻,如今總算風平浪靜了,當然暗中的波濤洶湧就不是普通人所能了解的了。

太子府邸,魯敬忠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情報,突然震怒的撕碎了紙張,過了片刻,他起身走出房間,走到殿門處,卻聽見裡面歌舞正酣,魯敬忠搖搖頭,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只見太子李安坐在上首,懶洋洋的看着那些舞女優美的舞姿,見魯敬忠進來,而且神色不好,李安一揮手,這些舞女樂師都退了下去,他問道:‘少傅為何如此憂慮,不就是江哲性命保住了么,我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他的性命啊。‘

魯敬忠憂心忡忡地道:‘殿下,這些日子臣仔細閱讀情報,發覺咱們犯了大錯。‘

李安一愣,坐直身軀道:‘少傅何出此言。‘

魯敬忠道:‘殿下,從前我認為江哲雖然是國士,但是說句實話,我們不缺文武之才,所以他雖然軍略國策上都有不凡之處,臣也不甚在意,只要殿下登基之後,他若願意效命,用之不晚,反正殿下還不是皇上,用不着急於招納才俊,引得皇上疑心,臣還暗笑雍王不知檢點,就是江哲才華再高,不入中樞,又有什麼作用,原本臣建議刺殺江哲,不過是想挑起雍王和秦大將軍的衝突罷了。不料當日情況詭異,竟有另外一批刺客搶了先,雖然他功敗垂成,還是我們安排的人得了手,之後雍王的反應殿下也看到了,臣這才想到莫非我們踩到了雍王的要害。‘

李安點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這些年來我們沒少難為老二,何曾見他這樣強硬,先到父皇面前哭訴,又調近衛軍入城,連父皇賞賜的玄參他都不珍惜,還向長樂公主借了玄參,連老六都上杆子巴結,想到這裡,孤就生氣,怎麼六弟這樣糊塗,他還有沒有把孤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