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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飛沒有因為流淚而羞愧,彷彿那淚水,不是從他臉上流淌出來的:“如果,你的至親,死的不明不白,而你,不但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是一個人人嫌棄的廢物。在有一次變強的機會面前,你,會怎麼做?沒錯,我知道生命的珍貴,我更知道活着的美好,但,我不想這樣屈辱的活在這世上!我這雙膝蓋,除了我的父母和祖先,從未屈下過!今天,我只求你,成全我!成全我!成全我!”

到最後,滕飛幾乎是嘶吼着在咆哮,一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青筋暴起,修剪得十分齊整的指甲,完全嵌入到手掌心上,刺破手掌,流出鮮血,滕飛卻渾然不覺。

看着這個跪在自己面前,淚流滿面的清秀少年,白衣女子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她真的是有些被震撼到了,原本認為只是少年衝動的熱血在作怪,卻不想,這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承受了如此多的東西。

至親被殺啊......這是血仇!

換做是她,怕是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父母恩情比天大,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的呢?

沒有了。

所以,白衣女子縱有一百個一千個理由,可看着那張淚流滿面,充滿倔強堅毅的清秀臉龐,她都說不出口了。

千言萬語,化作幽幽一聲嘆息。

“你,起來!”

“您答應了?”滕飛抬起頭,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痕,一臉驚喜的看着眼前這絕色冷美人。

“你先起來,不答應你,你會罷休嗎?”白衣女子聲音清冷的說道,她不願意讓這男孩看出來,自己剛剛被他的舉止震懾到了,那有些丟人。

“哎,哎,你,你幹什麼?”白衣女子看着滕飛恭恭敬敬的給自己磕了三個頭,一臉驚愕,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呃,算是禮節吧。不過接下來滕飛的話,更是讓白衣女子一臉無語。

“師父!弟子給您磕頭了!”

你當滕飛就願意給人下跪?還是這樣一個絕色傾城的女人,滕飛自幼便熟讀各種經史典籍,雖然小小年紀,但那一身氣節和風骨,卻不是說著玩的。

但這女人,若是成了他的師父,那就不一樣了!

天地君親師!

這是倫理綱常!

給自己的師父磕頭,誰也管不着,更不用有心理負擔!

最重要的,滕飛也耍了一點小心眼,她能跟赤血蛟這種八階的高級魔獸戰鬥,而且,看樣子她竟然斬了那條赤血蛟,那她的一身本事,可想而知,肯定無比強橫啊!

別說滕家鎮,就算整個青原州,最強大的,也沒有超過七階的鬥氣武者!

青原州的那個守護者,也不過是個六階九級的大斗師,至於說再往外,整個真武皇朝有多少高階強者,那就不是滕飛這個少年人,所能夠知道的了。

真武皇朝太大,曾有人戲言:就算達到了十階,成為斗聖這種絕世武者,可以凌空飛行的話,那麼,從真武皇朝的一端,飛到另一端,不吃不喝,也要用上幾十年的時間!

幾十年,沒等飛到,怕是都給累死了。

當然,真武皇朝的很多大地方,都有不知什麼年代留下來的傳送陣,比如說青原州,就有一個,不過那玩意兒什麼樣子,就算在書上,滕飛都沒有見過,只是聽說過而已。

“誰......誰答應要做你師父了?”白衣女子蹙着眉尖,無奈的看着滕飛:“你,你起來,我是不會做你師父的!”

滕飛嘿嘿笑着,站起身,心道:師父是個年輕的美麗女子,面子有些矮的,不能逼得太過。反正我頭磕了,師父也叫了,你不答應,那是你的問題,我是認定了的。

白衣女子看着眼前這清秀少年那一臉憊懶的表情,哪能不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當下認真的對滕飛說道:“你救我一命,我欠你恩情,給你改變體質,還會傳你一些......呃,一些功法,但你記住,這,只是交易,我,是不會做你的師父的!”

“哦。”滕飛眼珠轉了轉,隨口應了一聲,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中卻隱隱的,有些不大舒服:只是交易嗎?

“你......”白衣女子更加無奈,這少年有血性,有骨氣,而且看樣子,也有一股子狠勁兒,誰想到居然也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轉念一想,白衣女子也明白了這少年的苦衷,想必,若不是為了給親人報仇,打折他的腿,都不會給自己跪下吧?既然跪下了,還不如索性再磕幾個頭,叫一聲師父,也心安理得了。

而且,他一定是怕自己改變他體質之後,就一走了之吧,先把自己逼到角落上,不得不說出傳他一些功法的話......這個小傢伙,還真是有些,恩有些狡猾啊!

白衣女子想通了這個關節,她倒是淡定下來,靜靜的看了一眼滕飛:“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答應了你,不過你記住,以後不許叫我師父!”

“恩。”

還是一個字,似乎比平日的她還要惜字如金。白衣女子嘴角輕輕扯了扯:“以後,叫我姐姐,我叫陸紫菱。”

“知道了,師......姐姐。”滕飛在心裡想着,反正我認定你是我師父了,能斬赤血蛟這種八階魔獸的人,賴也要賴上,為了父親,命都可以不要!磕幾個頭,又算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每天滕飛都會過來一趟,來的時候,都會從家裡的藥房支取一些高級藥劑,這也是滕家嫡出子弟的特權,但滕飛的舉動,都快引起丹藥房的懷疑了,這些高級藥劑,嫡出子弟可以支取一些,但卻不允許他們拿去販賣,若非滕飛一向很老實,從不去什麼青樓賭場之類的地方,丹藥房的大管事,真的會懷疑他了。

而且多虧了掌管丹藥房的大管事,當年也是滕雲志的心腹,想到死去的三爺,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說只要滕飛不惹大亂子,也就隨他去好了,不過要是再這樣下去,那他就必須要跟家主彙報了,不然的話,一旦出事,他的丹藥房大管事位置,怕是不保,不知多少人,對這位置都虎視眈眈的呢。

幸好陸紫菱的外傷已經好差不多了,滕飛昨天給她換藥的時候,很多淺顯的傷口,都已經完全癒合,最大的那道傷口,也已經結痂,已經不需要再換藥,過陣子就會好。

不過看上去,她的內傷,遠比外傷更重,不時的還會咳出一些鮮血來,讓滕飛看得都有些揪心。

居住的地方,滕飛在陸紫菱能走之後,就搬到了山崖下的一處山洞裡,這山洞被茂盛的樹木遮擋,沒有來過這裡的人,很難找到這裡。

山洞不大不小,大約有兩丈寬,三丈深,滕飛自然是充當苦力,在外面找來大量的乾草,又從家裡面偷偷的拿來一套新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