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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儀看着遠處地上那一灘散發著熱意的血跡,悲痛的不自覺往前行去。︾7頂︾7點︾7小︾7說,

他潛意識裡想要問問那些身穿青玉袍服的岷山劍宗修行者,徐鶴山的生命到底有沒有危險。

丁寧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他回想着那個畫面的每一個細節,然後抬起頭看着張儀,搖了搖頭,道:“不要過去,徐鶴山不會死。”

張儀一直都很相信他說的話,腳步很自然的停了下來。

“如果真是太過致命的傷勢,岷山劍宗的人應該早就開始醫治,不會讓他再這樣走出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堅持過了這關…這是他的驕傲,你們也值得驕傲。”徐憐花眯着眼睛,緩緩的說道。

南宮采菽垂着頭,她覺得徐憐花說的是事實,然而那樣的畫面在自己的好友身上發生,卻還是讓她的身體變得很冷。

謝柔的身體也很冷。

岷山劍宗的數名修行者已經進入這個山谷,若徐鶴山真是後一名過關者,那便意味着沈奕和謝長勝已經陷在那片荊棘海中,不會再出現在這裡。

整個山谷重歸寂靜。

一名身穿青玉袍服的岷山劍宗修行者也從那崖間的山道走出,在斜陽的照耀下,他的背影長長的落在身後的山道,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扇黑而長的門將山道封住。

驀然間,山谷中所有的選生感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紛紛抬頭。

崖間高處的山道上,出現了許多修行者的身影。

通過那些修行者身上不同的服飾,所有選生很容易便判斷出來,那些都是來自各個修行地的師長和一些朝堂的官員。

這些修行地的師長和朝堂官員,也都將進入這個山谷。

雖然法得知為什麼這些師長和朝堂官員被准許進入山谷近距離觀瞻,然而這一切的跡象讓絕大多數選生再次陷入深深的震驚之中。

前面一關的考核竟是真的結束…徐鶴山竟然真的是後一名通過荊棘海的考生,那才俊冊上位列第一的烈螢泓又去了哪裡?

便在這時,一名少女出現在崖上,隨着一陣從山崖間吹過的微風,她似乎想也未想,便從崖上直接一步跨了下來。

青玉色袍服如蓮葉般輕擺,她的身影在空中便越過眾多還在山道上行走的各修行地師長,毫煙火氣的飄落谷間。

看着這名面容稚嫩,但眼神之中卻蘊含著強大自信和威嚴的少女,絕大多數選生感到如山的壓力,同時心中後的一絲不確定也徹底消失。

即便這是在岷山劍宗內里,所有岷山劍宗的真傳弟子中,也只有一名這樣年輕的少女可以絲毫不顧忌別人的感受,近乎禮的直接越過所有修行地的師長,甚至在其餘比她年長的岷山劍宗修行者面前也是如此的氣度。

她只可能是凈琉璃。

連凈琉璃都已經現身,前面那關自然肯定已經結束。

除了丁寧等數人之外,其餘選生在之前都沒有見過這名傳說中的少女,此時看着凈琉璃真正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些考生的眼神都變得極為複雜,傾慕、敬畏、嫉妒…許多不同的神光交替着在他們的眼瞳深處出現。

凈琉璃的眼神始終平靜,即便落地卻依舊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傲然。

她有絕對的資格自傲,因為至少在進入岷山劍宗學習這件事上面,所有谷中的這些人還在追趕她很多年前的腳步。

“結束了。”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甚至沒有任何的自我介紹,凈琉璃的目光掃過谷中所有的選生,然後異常簡單的吐出三個字。

她也沒有引起任何歧義,這三個字出口之後,她便已經毫停頓的接著說了下去。

“接下來便是後的劍試。”

“半盞茶之後,你們會按照抽籤的結果進行比試。”

“在這段時間裡,你們不允許接受任何外來的治療,在比試開始之後,也不允許和觀瞻的人交談。”

凈琉璃講述的後劍試的規則也異常簡單,只是說了這幾句話,她便走向了形之中分隔着兩個陣營的簡陋屋棚。

在越來越重的暮色里,她的身影顯得越來越超凡脫俗,而且似乎帶着某種難言的魔力,讓很多人覺得她走向分隔兩邊的屋棚是某種蘊含著深意的行為。

徐憐花的目光越過凈琉璃的身影,落在已經陸續進入山谷的各修行地師長身上。

隨着這些修行不同功法和劍經的修行者的進入,山谷里的天地元氣也似乎變得有些紛雜起來,讓他的情緒也變得有些煩雜。

他的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聲音輕卻寒冷的問道:“她這是什麼用意?講述規則一共才說了三句話,連後一對一比試都不願意多花一句話提及,但實則這三句話里,重要的卻是後一句。”

“她想給一些人說話的機會。”

聽到他的話語,丁寧轉過頭,看着他平靜的說道:“或者說岷山劍宗想給一些人說話的機會,想看看一些人會有什麼樣的表現。在比試開始之後不允許和觀瞻的人交談,便意味着這個時候她容許有人來說些什麼。”

徐憐花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他還不能完理解。

“岷山劍宗里一定有些事情發生。”

丁寧抬頭看向遠處山崖間,緩聲道:“只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有些人倒是真會抓緊時間。”

接着,他又忍不住輕諷了一句,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

有些修行地的師長還在山道上行走,還未真正踏足這個山谷,然而此時,已經有一名身穿黃袍的中年人越眾而出,步走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名黃袍中年人身上。

所有人都可以確定這名黃袍中年人此刻是要接近誰。

在簡陋屋棚里負手凝立的凈琉璃嘴角也流露出一絲不屑和冷諷的意味,然而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並沒有阻止這名黃袍中年人。

“我不知道那人還有什麼可說的。”

南宮采菽看着那名步而來,走得越來越近了的黃袍中年人的身影,寒着臉說道。

她的個性本來就嫉惡如仇,敢做而言,她很清楚這名黃袍中年人是那名容姓宮女的侍從,在她看來,薛忘虛都已經死去,容姓宮女在山道前都已經親自出手,容姓宮女應該沒有任何臉面再派人來說些什麼,而且論再說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的聲音並不低,黃袍中年人的真元修為遠在她之上,聽得十分清楚,但是他的臉色卻始終平和,甚至帶着一種天然般的恭順。

在繞過簡陋屋棚之後,這名黃袍中年人便停了下來,恭謹的對丁寧躬身行了一禮。

“我並不知道您的終決定。”

然後這名黃袍中年人開口,平穩而清晰的說道:“但在您做後決定之前,我希望您再認真的考慮一下…因為您應該明白,您拒絕的不單單是一些人的前程,您拒絕的還有一個人真摯的友情。”

徐憐花和張儀等人都是微微一怔,一時都來不及反應黃袍中年人這些話的意思。

丁寧抬起頭,再次看向山間高處。

他知道在高處,有人在看着他,只是他看不到對方而已。

只是這樣一個動作,便讓徐憐花等人明白黃袍中年人所說的是太子扶蘇。

“卑鄙。”

徐憐花驟然憤怒了起來,忍不住厲聲喝罵出聲。

一側的獨孤白自嘲的笑笑。

在真正的權貴手裡,任何東西都可以作為對敵的手段,和這些真正的權貴相比,單獨的修行者實在太過渺小。

“或許你要進入前十不難,然而要奪得首名卻實在太難了。”

黃袍中年人看着還未回應的丁寧,轉過身去看着屋棚另外一邊的所有選生,語氣極為誠懇的接着道:“你們只有這幾人,對面數倍於你們的數量,若是一輪下來,你們之中有人戰敗,那你的面前便大多數都是死戰的敵人…如果註定奪得不了首名,不如不要拒絕一些人的好意。”

聽着黃袍中年男子的這些話語,丁寧的神容卻依舊平靜,他搖了搖頭,說道:“若是真正的朋友,被拒絕好意之後,依舊還是會將我當成朋友。”

黃袍中年男子不再言語,躬身施禮退去。

丁寧的平靜讓徐憐花等人的情緒也迅速平靜下來。

他們看着遠處的那些選生,知道黃袍中年人的話也並非道理。

一眼望去,遠處一共站着三十七名選生,是他們這邊四倍之多的數量。

若是第一輪過去,他們這邊被淘汰的人略微多一些,那剩餘的二十幾名選生之中,便可能只有兩三名是他們這邊的人。

他們的確很勢單力薄。

然而就在此時,離開的黃袍中年男子突然身體微微一頓。

因為就在此時,他前方的選生裡面,卻有一個人緩步走了出來,朝着丁寧等人行去。

那人好像怕冷,穿的衣袍明顯要比一般人厚很多。

徐憐花和夏婉等人看着這人的身影,臉上迅速浮滿驚愕:“厲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