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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光觀之後是廬石劍坊,廬石劍坊之後便是清山劍院。。更新好快。

清山劍院的老院長是聶隱山,他的身份很特殊,是大秦王朝在和韓征戰時的一軍統帥,在長陵兵馬司很多人看來,若不是他在和韓的巨狼山一戰里身受重創,失去了一條持劍的手臂而提早退隱,否則後來的大秦十三侯里,至少會有他的一席。

聶隱山身為一軍統帥提早退隱自然是很可惜的事情,但是身為清山劍院的院長,他也享了很多年的清福,而且也教出了一個好徒弟。

他的徒弟便是殷尋,曾經是某個劍院的棄徒,但是在他的調教下,在昔日長陵的那一批年輕人中,他突破七境的速度卻可排前五。

殷尋最強的是飛劍,至七境之後依然。

他是長陵公認的,飛劍最詭異多變,最無法讓人發現他飛劍所在的宗師。

他修的雖是劍道,不是‘陰’氣深沉的鬼物之道,但是長陵的所有修行者卻習慣稱呼他為鬼劍師。

當寶光觀的光束衝天而起時,聶隱山就將殷尋召到了面前。

軍隊還未至清山劍院,廬石劍院的那一名宗師還沒有和墨守城比劍,聶隱山卻已經知道了今夜皇后頒布了什麼樣的命令,他用了很簡單的幾句話,告訴了殷尋此時長陵正在發生的事情。

殷尋的第一反應很‘激’烈,他身體周圍出現了很多道明亮的劍光,那是他體內蓄積的力量都忍不住透體而出。

“不要像他們那樣。”

但是聶隱山很平靜的看着他,說道:“我喊你來,就是要讓你不要像他們那樣。w&#119&#119.&#114eM&#101nx&#115&#46&#67&#111m”

殷尋自然無法理解,他深吸了一口氣,道:“為什麼?”

聶隱山沒有回答他的話語,只是反問道:“那你覺得最好是如何做?”

殷尋看着他,道:“逃出長陵。”

微微的頓了頓之後,他接着寒聲道:“反對的修行地一多,她自然不可能成功。”

聶隱山搖了搖頭,“反對的修行地不會太多。”

殷尋看着那道剛剛才消失的光束,覺得自己一直都敬愛的老師的這句話很可笑。

他想着元武登基前的那三年…難道現在的長陵能承受那種血雨?敢承受這種血雨?

“現在的長陵已經不是過去的長陵。”

聶隱山看出了他的想法,難分悲喜的笑了笑,“你應該明白,現在的十三侯原本就是當年梳理了一遍留下來的。嚴相和李相都不會反對…靈虛劍‘門’和岷山劍宗在之前的長陵那幾年間都是置身事外,靈虛劍‘門’和岷山劍宗不出頭,便是群龍無首。她的動作越是絕烈,就越是容易成功。”

“最終長陵當然會損受多修行者,甚至損受多修行地,但是權力盡歸皇城,這卻是前面任何王朝都沒有做到過的事情。”

聶隱山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殷尋,緩緩的說道,“最為關鍵的一點,皇城集權,這是那個人在最初的商家變法時便提出的。這些年來,鄭袖和元武只是在按照他當時一統天下的道路在走。無論是嚴相還是李相,還是那些王侯…他們大多都同意這樣的看法。那些根本無法認同他看法的人,在當年變法的清洗中,便根本無法登上高位。”

“什麼!”

殷尋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置信的發出了聲音。

“當時牢牢籠聚那些人,讓那些人可以戰勝舊權貴,可以成功變法,一直到建立如今如此強大的大秦王朝的…便是那個人的野心和看法。”

聶隱山感慨的笑了起來,“即便是在幽帝時,天下雖萬國臣服,但幽帝一死,王朝便分崩離析,諸侯國便又各自征伐不息,從未有過任何一個朝代,可以做到真正的天下一統。而那人要做的,不只是天下一統,是天下權力盡歸朝堂,一令通而天下通。”

停頓了數息之後,聶隱山看着說不出話來的殷尋,道:“他認為若是所有修行地都盡歸軍隊,可以完全像軍隊和臣民一樣調度,那即便一些修行地失去自然更替的能力,但整合出來的力量,卻依舊要比現在強出太多。以學堂代修行地,天下人都可以修行,滿是學堂,到時候再次第擇優,這便是當年那人的想法。”

殷尋依舊說不出話來。

聶隱山又笑了起來,笑得很感慨,“只是這自然無異於一場變法,這些年鄭袖只是沒有這樣的勇氣。”

殷尋突然開始醒悟,徹底的醒悟。

他看着聶隱山,重重道:“是九死蠶!”

這次卻是聶隱山沒有說話。

殷尋寒聲接著說了下去:“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並立卻不足以為首,九死蠶便是群龍之首。是她懼怕九死蠶,怕長陵的很多修行者慢慢被九死蠶所用。她想要儘可能快的將整個大秦王朝變成一個鐵桶江山,到時即便九死蠶再強,也很難有助力,一人如何對抗一朝。”

聶隱山輕嘆了一聲,“只是可惜……”

殷尋莫名的有些憤怒了起來,道:“既然她註定成功,何來可惜?”

“可惜她還是慢了很多年。”

聶隱山看着他認真的搖了搖頭,道:“當年巴山劍場滅,便是最好的時機,長陵諸多修行地早已被殺怕,尤其整個朝堂被清洗過一片,那時那些權貴更無別的想法。只可惜當年那人一劍入長陵,殺死了她和元武太多修行者,巴山劍場的嫣心蘭選擇同樣的方式,以至於那時她和元武並無足夠的強者可用,若是再強行這麼做,恐怕楚、燕、齊三朝便擁軍齊至。”

“現在晚了很多年,很多人又已經生了別的想法,現在她這次成功的越是容易,很多不喜歡她的人越是沒有死去,將來的隱患便越多。這鐵桶江山,也未必那麼鐵桶。”

“當年她雖然成功殺死那人,但是那人憑着自己手中劍殺死她那麼多人,又留下了九死蠶,讓她晚了這麼多年才能這麼做。在我看來,若是以一個戰局全局論,兩人也只是各勝了一場。”

殷尋知道自己的師尊曾經是一軍的統帥,看法和高度自然和尋常的宗師大不相同,此時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的師尊只是讓他接受鄭袖的命令,不要反抗,但是他又驟然覺得屈辱和‘迷’茫。

聶隱山看着緩緩垂頭,嘴‘唇’卻是在輕顫的他,似是看透了他的內心。

聶隱山輕輕的嘆了口氣,抬頭看着夜空里的明月,輕聲說道:“到底是立於大義,建立一個萬世長盛的前所未有的帝國,還是覺得不公,覺得他人的行為太過卑劣而要一戰…當時的長陵,很多人也做了不同的選擇,但實際上,最終決定的只是自己的意氣,自己的情感。”

“你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

聶隱山又轉過了頭,看着殷尋,道:“若是要戰,我也希望你為朝而戰,為親友戰,自己把握,不參與她和別人的恩怨便佳。人生如戰局,哪裡不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