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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十數天,陳尋他們以十二輛玄雷戰車為依託,組織數百人手,小規模的參與在千魔沙海所進行的拉鋸戰,表示也盡了相應的責任,但他們的主要精力則放在天柱峰西麓,據靈脈重新布設三座防禦法陣。

此前策天府,僅給了神宵浩然宗兩座山河封禁法陣,一座在焰海崩裂時被青焰流火摧毀,一座就布設在天柱峰的南麓。

魔物如黑『潮』湧來,六十四柱山河封禁法陣,也只能有效防護兩千丈方圓的範圍。而此前的惡戰,早以證明,一旦被迫退到這麼狹小的範圍內堅守,靈脈以及聚靈法陣所能從百里方圓匯聚的靈氣,都遠遠不足以供應上千弟子的消耗。

天柱峰西麓、西南麓的三處靈脈,都要利用起來布設法陣,才能抵禦魔族更猛烈的進攻。

梧山那邊還不能煉製封禁級法陣,但玄陰重水陣,就防禦力而言,不比低級的山河封禁法陣差不多;而借水勢還能演繹諸多的術法變化,可擊殺魔物。

輔以十二輛玄雷戰車,赤松子、胡太炎、趙承恩,就能率神宵浩然宗弟子,將天柱峰守得固如金湯,使神宵浩然宗真正的成為封堵魔物北進的擎天巨柱。

此處已經是塗山絕嶺最深處,周遭的山嶺都有七八千丈、萬餘丈高,天柱峰與周遭的山嶺比,還要再拔出三四千丈高來。

每天除了必要的修鍊,陳尋都會與紀烈、赤松子、常曦、趙承恩他們登臨天柱峰絕嶺,在這裡可以清晰眺望南面的千魔沙海,西北域都護府與魔族的戰事正陷入膠著。首發大荒蠻神24

除了從梧山獲得兩百套聚靈禁制外,策天府亦將大量的煉器師調入西北域都護府,其中就有好幾位煉器宗師,早就與元武侯府將兩種聚靈禁制破解出來進行仿製。

這些年來,西北域都護府,總共煉製了三四百輛山河戰車。

兼之龍門、玄天、天都等六宗的弟子,以及從西北域諸宗徵集的弟子,西北域都護府共集結兩萬還胎境以上的修士。

都護府此時所具備的實力,甚至不弱於神宵宗鼎盛之時,目前雖然無法將魔族據魔墟口布設的煞陣攻破,但在千魔沙海的拉鋸戰中,倒是能佔據上風,每天所能剿殺的魔物成千上萬。

姜彬率百餘黑甲武將組成山河戰陣,出入魔『潮』,如入無人之境。

一時間西北域都護府士氣大振,聲望驟增;西北域同時亦有更多的修士蜂擁而來,投入這場極有希望大獲全勝的誅魔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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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知道,魔族肉身淬鍊的潛力,要比人類武修整整高出一個層次。

魔墟的面積,實際要比雲洲還要廣闊十數倍,這些低級魔物,在魔墟數量之巨,數以百億、千億計。

西北域都護府成千上萬的剿殺低級魔物,哪怕將這些低級魔物的殘骸鋪滿千魔沙海,都沒有什麼意義。

此時唯一叫人心安的,就是魔族還無法煉製更強的天地法陣,沒有辦法進一步的打開空間通道,讓天妖級以上的強橫魔將進入雲洲。

戰事膠著下去,看上去西北域都護府還頗佔上風,士氣極盛,亦是他們四宗擰合在一起,調整持久戰略的最後時機。

這一天,谷問天又趕到天柱峰商議遷宗之事,陳尋就邀眾人再登天柱峰,將他這十數日來的考慮,說給眾人聽:

“我想東澤接替我,繼任滄瀾侯之位,將擔子挑起來。”

“啊……”紀烈、赤松子等人都頗為吃驚,梧山數千萬蠻荒族人、十萬蠻武,此時都聚集在陳尋的旗下,梧山亦匯聚四百還胎境修士,陳尋完全有資格成為一方霸主,不知道他為何突然做這樣的決定?首發大荒蠻神24

“南面那些人,視我為眼中釘,也清楚只要能將我殺死,梧山就會立時變成一盤散沙,不足為慮。到時候,三千萬滄瀾民眾除了依附他們,另無其他選擇。我要是繼續守着滄瀾侯的位子不放,元武侯、赤眉真君、谷陽子,還會接着想方設法的殺我。我現在將滄瀾侯的擔子交出去,他們就算恨我入骨,反而不會再急切伏殺我了……”陳尋說道。

“這個理由太勉強了一些吧?”紀烈笑道。

“怎麼能說勉強呢?不然的話,我事事要為大局考慮,要忍氣吞氣與這些人為伍周旋,也挺為難我的。而我同時要專註於修鍊以及煉器法陣、法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處理世俗事務,這些年其實都是掛了一個虛名,”陳尋說道,“三千萬人之安危,繫於我一人之身,這些年實際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千劍宗、蒙山宗都遷入塗山,我自然要將這麼重的責任推給紀宗主、谷師叔你們了。我相信,紀宗主、谷師叔都是能以天下蒼生為念的人……”

赤松子、紀烈、胡太炎都是一意求道之人,對世俗權勢不會戀棧不舍,若非西北域蒙受大難,他們這次都不會入世;見陳尋也銳意修鍊、追求更高的修為境界,也能理解他畏懼俗務纏身的心情。

“東澤無德無能,怎麼能擔此重任?”紀烈說道,心想既然陳尋要將滄瀾侯之位禪讓他人,蘇氏宗主蘇守思,以及烏蟒後人宗崖都在天柱峰,甚至趙承恩都要比他的獨子紀東澤,更適合坐這個位子,跟陳尋說道,“你一定要偷懶,我看承恩更適合將這個擔子接過去。”

“神宵浩然道秉承浩然天道,可佐王侯守護蒼生,但不為王侯,紀宗主,你可不要破我的道心。”趙承恩笑道。

陳尋原先是屬意趙承恩繼任滄瀾侯,但趙承恩一番“可為將相、不為王侯”的浩然天道之論,把他說糊塗了。

除了趙承恩外,他此時也只能將紀東澤拎出來,擔任這個苦差事。

而要在當前的形勢下,他們想要召集西北域的散修,參加塗山守御,也只有紀烈有這個聲望。

赤松子悟道時,窺及天機,說他的機緣不在神宵浩然宗。

他煉化玄元聖血,想要突破元丹境的瓶頸,待這邊形勢稍稍穩定下來,他就要想辦法離開雲洲,這倒與赤松子所窺的天機暗合。

他沒有辦法在這裡,率領滄瀾眾人數百年如一日的堅守御魔。

這個擔子必然要交出去。

晚交不如早交。

陳尋說道:“我們四家都支持東澤,東澤就有這個資格。谷師叔,你覺得呢?”

谷問天點點頭,說道:“陳尋將滄瀾侯之位禪讓給東澤,我也覺得東澤合適。”

他知道陳尋能在如此關鍵時刻,捨棄滄瀾侯的權位,禪讓給紀烈的獨子獨東澤,不僅有他的然氣度,亦有他成熟的考慮。

梧山崛起再迅,陳尋再有修鍊的天賦,也絕無要能在百年內形成與元武侯府對抗的勢力。

但他們四宗擰合在一起,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至少能與元武侯府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