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看着眼前的咖啡，苦澀地笑了起來：“原來，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想說的就是這些。告訴我，喜歡的東西在變，喜歡的人，更會改變。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不要再糾結於過去一些事情。有些東西，你非要說破的話，真的沒有意思，到最後，可能臉朋友都會做不成，我想你肯定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阿旭，這就是你想和我說的話嗎？我是你姐姐，你卻一直在幫洛雲瑤說話，我真的不知道，那個女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湯，讓你如此為她考慮。”

“我只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讓你看清楚事實，不讓你走錯路。你今天特地打扮自己，就是想和彥辰說清楚，是嗎？”

看到這條裙子的時候，何旭就猜到了她的心思，這才故意把人攔下。

昨天佳怡告訴他的時候，他還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給了她時間考慮，何旭以為，額季節終會明白，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們之間沒有足夠的緣分，強求只會讓大家都痛苦。不如放手，彼此都會開心一些。

誰知道，姐姐竟然這麼快就有了決定。他既然知道了，就要站出來阻止。

“既然你知道了，就別阻止我。如果你還認我是你的姐姐，你就該幫我才對。我知道你不願意，我不勉強你，可你也不能阻止我。”

“姐，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平靜的生活就這麼被你毀掉，可能，彥辰會恨你的，你知道嗎？”

“恨我又如何？你以為，我現在就過得很開心嗎？我每天看着他疼愛別的女人，把我當成空氣，你覺得，我如何能受得了？你要我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疼愛另一個女人，這對我就不殘忍嗎？阿旭，你心裡，真的有我這個姐姐嗎？”

何旭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如果我心裡沒有你，我根本不必這麼傷神費力勸你。我完全可以把你直接辭退了，換一個人，不讓你去見彥辰。可我不想這麼做，我是希望你自己想明白的，只可惜，現在的情況看，你自己根本想不明白。”

何柔笑了：“你就是認定了，我只能離開，成全他們，是嗎？我成全了他們，誰來成全我？你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你就覺得我成了多餘的那個人，說到底，你還是在怪我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你，我還活着。可我有我的難處，你就不能理解我嗎？”

何旭冷笑了一聲：“姐，你一直在說你有苦衷，可從頭到尾，你什麼都沒有告訴過我。那我又問你，你真的有把我當做你的弟弟看待嗎？一家人，你卻瞞着我，不願告訴我你這些年發生了什麼，我如何理解你？”

“不是什麼事都可以說出來的，我不說，那是為了你好。”

“我讓你放下，也是為了你好，只是你自己無法理解而已，就像我無法理解你瞞着我一樣。不如，你先告訴我，過去九年里，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會了很多，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比如，改換容貌，甚至……”

他仔細查過王可可這個身份，竟然做得滴水不漏。他知道，這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一個虛假的身份，還能讓人查不到任何問題。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了她的臉，他根本不會懷疑王可可這個身份。他相信，這件事和她這九年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

他不確定，九年里，姐姐獨自生活，究竟變成了一個怎樣的人。

“總之，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一些事情，我不告訴你，都是為了你好，你也不要再問了。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何柔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結，本想就此跳過去，可何旭偏要她正視這個問題。

“你可以不告訴我，如果彥辰問你呢？你也打算這麼回答嗎？沒有誰能在他面前逃避問題，你應該很清楚。你今天是打算告訴他一切吧！可你要怎麼面對他的滿心疑問？你也能堂而皇之糊弄過去嗎？或許，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要怎麼面對。”

何旭說中了何柔的心事，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問他：“那你要我怎麼辦？讓我每天看着他們恩愛的樣子，還是讓我直接離開？不管哪種方式，我都做不到。我回來，就是為了彥辰，我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

“木已成舟，你還能如何？就算你現在告訴彥辰，你回來了。他相信你，你也成功解開了他內心的疑惑，那又如何？他已經成家，怎麼可能繼續跟你在一起？姐，你的想法怎麼會這麼天真？”

“你說我天真？”何柔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你不支持我這麼做，還說我的想法天真。我只是想回到自己愛的人身邊，我哪裡做錯了？你現在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就不會考慮到我了。也對，你現在什麼都好，怎麼可能理解我現在的痛苦？”

“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知道你這麼說有多傷人嗎？從始至終你都是我姐姐，正因為你是我姐姐，我才會一次次勸你，別做錯事。”

“夠了，你別再說了，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就算是你也不能。你如果再攔着，別怪我不念和你的姐弟之情！”何柔不想再聽這些不順心的話，頭也不回起身離開。

何旭放下錢起身追了出去，何柔已經開着車往公司車庫開去。

他看出來了，今天姐姐這架勢，鐵了心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他趕忙追了上去，在地下車庫再次攔住了她。

“你聽我一句勸，不行嗎？”

“讓開！我該去上班了。”

“如果我不呢？”何旭皺起了眉頭，姐姐的臉徹底黑了下來，甚至握緊了拳頭，難道說，她還想和自己動手不成？以前的姐姐可不會做這些事。

“阿旭，你最好不要逼我，我不想傷你。讓我去上班，試用期遲到是會被辭退的，已經沒有時間了。”

“那正好，我也覺得，公司不適合你。姐姐，放棄了吧！我不會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