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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大口袋的河蚌拿回去,再挨個挨個的打整出來,這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

梁綠珠打整出了一小部分的河蚌,又將河蚌炒熟了,放在粗瓷罐里待用。

之後,又將騰出來的水缸裝上些水,將大部分的河蚌放在了缸子里,盤算着將這些河蚌餵養起來,等過些時日再處理。

第二日,一上了客,梁綠珠就在沒有加料的素麵和素粉條中,夾了一兩塊熗炒的河蚌塊,還跟客人都推薦了一番。

結果,效果還真是好,但凡是經梁綠珠推薦過後的客人,都選擇了加上一份河蚌塊的佐料。

於是一個上午過去,她昨晚炒好的河蚌塊,竟足足的買了一半出去。

吃晌午時,吳歧央着梁綠珠再給炒上一份河蚌,也算是犒勞犒勞他,梁綠珠起初還真沒想答應,再吳歧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吃了就去幫她去河溝里尋河蚌之後,梁綠珠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這頓的熗炒河蚌明顯就沒有昨日做的多,為了補償大家的胃,梁綠珠特意添了一個湯。

即便是如此,吳歧也只敢在心裡暗暗地吐槽梁綠珠,再不敢在嘴上提意見。

飯吃完,小木匠和梁綠珠正在收碗,吳歧喝了一口菜湯,試圖回味起剛剛那河蚌肉的美味來。

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了梁大海的聲音:“綠珠,你猜猜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這聲音惹得在場的三人頓時面色沉了起來,剛剛吃過飯的滿足感,霎時間,也是煙消雲散了。

梁大海一進屋就看到吳歧竟也在,頓時指着吳歧的鼻子罵道:“你怎麼還在?”

這梁大海是個棘手的存在,只認錢,不認人,可好歹也是綠珠他爹,吳歧心中再是不喜,卻也得看着綠珠的面子。

笑了笑,吳歧一如往常那般要招呼梁大海,沒想到,梁大海卻將一張通體紅的紙箋丟到了他的跟前。

“看看這是什麼!”帶着一絲得意,梁大海抱着手臂道:“這可是羅家少爺送來的聘書,咱們這種身家,多虧了羅少爺看得上,才給了這聘書。這種榮耀,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給的起的。”

話語之間,梁大海不屑的目光朝着吳歧瞟了過去。

吳歧將那聘書拿起來仔細一看,竟是真的,羅子陽當真給梁綠珠下了聘,而且,還是良妾的身份。

這良妾可不像是一般的小妾,可以任人買賣和打罵,多了一個良字,那儼然就是平妻的存在!

羅子陽如此的用心,想必也是在告訴眾人,他對梁綠珠的決心和勢在必得。

吳歧銀牙緊牙,早感受到了來自於羅子陽的挑釁,不過,他吳歧生來就不是怕人的,想奪他所愛,沒門!

正想着,一隻手伸了過來,吳歧才剛剛回頭看去,那張聘書已經讓梁綠珠撕碎的亂七八糟了。

梁大海原本還滿是得意,希望藉著羅家的家大業大,將吳歧這廝給轟走,沒有想到,他這女兒竟將聘書給撕的粉碎!

瞪着眉眼,梁大海暴怒:“梁綠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人家羅少東家,看的上咱們家這種門第,那是多大的榮幸,你居然把這麼寶貴的東西給撕了,你,你是要氣死我!”

“回去告訴羅子陽,我不會嫁的,讓他省了這個心。”梁綠珠淡淡的回了一句,轉過了身去。

梁大海知道自己說不動這個女兒,連着在嘴裡罵了無數聲不孝女之後,終究還是放出了狠話:“這事兒算是定下了,過幾日,我就和少東家簽下婚書,到時候,你就是羅家的人了,你不想進羅家的門,也由不得你。”

“梁叔可是知道,這凳子的婚書一簽,綠珠可真就任由羅家發落了,畢竟,良妾終究還是妾!”

吳歧皺着眉頭,試圖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喚醒梁大海心中的一點點父愛,可到頭來,他終究還是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即便是死了,我也得讓她成為羅家的鬼。”齜牙咧嘴的說了一句,梁大海轉身就走。

吳歧回頭看着梁綠珠,倒是一旁的小木匠開了口:“掌柜的,你快想想法子吧,這婚姻大事,父母之言,若是梁叔當真跟羅家簽了婚書,你就算再不情願,那也只能是羅家婦了!”

梁綠珠皺眉,忽然之間,靈光一閃,腦子裡浮現了一個可行的法子。

扭頭看向吳歧,她將吳歧一把拉到了後廚當中。

小木匠是個懂事兒的,知道自家女掌柜肯定是有事兒要跟吳歧說,所以,她也滅有跟過去,只是規規矩矩的待在外面,收拾東西。

“可是在擔心?”屋子裡,吳歧關切的問了梁綠珠一句。

梁綠珠搖頭,臉上,卻是顯的有些心事重重。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為的不是梁大海剛剛所說的事兒,而是心裡有話,不知道如何跟吳歧說。

她本想開口問吳歧是願意待在這裡,陪她看細水長流的話語。

可她素來喜歡和吳歧爭執,兩人之間,也確實沒有說過如此花前月下的話語,她也實在是開不了口的。

就在這時,吳歧倒是開了口:“我有辦法。”

“你有辦法?”梁綠珠心不在焉的重複了一句,只見他目光興奮道:“趙玉瑾那廝最是願意幫你,不如,我去趙玉瑾那處討一張假的婚事,到時候,卻也是可以瞞過你爹,瞞過羅家的。我那舅舅,我最是了解,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最是在意臉面,若是讓他知道你和別人有了婚書,即便羅子陽再是喜歡你,他也不會同意的。”

梁綠珠的心裡,忽然湧現了一抹巨大的失落來。

她怔怔的看着吳歧,巴巴的回復了一句:“假的婚書?”

吳歧點頭,瞧着她似乎不太樂意的模樣,不由道:“你別擔心,這假的就是假的,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咱兩有婚書,還是個假的,也不影響你的名聲。”

梁綠珠的面色沉了下來,吳歧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法子不穩妥?”

“穩妥,穩妥的很,你現在就去辦!”梁綠珠說著,掀了帘子,回了自己休息的房中。

吳歧想叫住她,可總不能就這麼跟過去吧。

店外,將一切看咱眼裡的馮石頭嘴角一勾,轉身就回了吳家。

寧王見馮石頭回來了,立馬迎了上去,濃密的眉頭之間,布滿了憂心忡忡之色。

“他可在粉條鋪?”

馮石頭抱拳,恭敬道:“在的,王爺你擔心多餘了,他雖生養在吳家,卻從小就沒有被那錦衣玉食的生活澆灌壞,心裡很有分寸。更何況,他若是會傷及無辜的人,當初又何必聯手趙縣令,救那麼多難民於水火。”

寧王嘆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次半場兄的地窖被炸,恰好炸的人又是姜白銀,那姜白銀與他素來有恩怨,只怕這矛頭會朝着他指過去。”

馮石頭輕笑,只覺自家主子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