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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就是他在花樓里喝醉了,說的胡話,讓人聽了去,然後他也不知道人家聽了,失口就否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想起來,她這心裏面就一陣鄙夷,看向吳歧的目光,自然而然,也是帶着鄙夷的。

吳歧看的出來她根本就是不信任自己,不由氣惱道:“到底要我說什麼,你才肯相信,這事兒當真跟我是沒有關係的,我平白無故的,將這些事兒散播出去幹什麼,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你有完沒完。”梁綠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如今事兒不該發生也都發生了,一直追着她解釋這些,有什麼用。

吳歧被她呵斥了一句,面上愣了愣,舔了舔嘴皮子,這就道:“這······這不是不希望你誤會嗎。”

梁綠珠白了他一眼,再懶得看他,兀自往前面走。

可吳歧卻偏偏是跟在她的身後,大有她走一步,他就走一步的趨勢。

就這樣走了好長一段路了,梁綠珠終究是忍不住回頭道:“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我喜歡!”吳歧索性也不否認,今兒個,要讓他就這麼走了,他還真是不甘心。

明明就不是他散播出去的,她偏偏是不相信,他這是要委屈死了。

梁綠珠將這個賴皮沒有法子,索性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只當他就是個孔雀。

可這才剛剛轉身就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月牙色的長袍,如墨一般的髮絲,頭上帶着一隻簡單的簪子,襯的他越發清冷出塵,幾日不見,他俊秀的臉龐竟像是瘦了一圈。

他在外面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吧,心中想着,目光一轉,卻是看到他的身旁正站着一個身材窈窕,容貌俊俏的姑娘,那姑娘可不就是羅朝鳳嗎。

遠遠看去,他們正是朝着這邊走來的,雖然,梁綠珠聽不清楚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可看着羅朝鳳臉上掛着的笑容,那似乎是在暗示着人,他們此時此刻正是相談甚歡。

梁綠珠停下了腳步,怔怔的看着遠處走來的一堆男女,就這麼看着,還真有一種郎才女貌之感。

她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知道是在感慨於他和別的女子這麼的登對,還是感慨於他回來竟也不曾通知她一聲,反倒是跟一個姑娘在街上閑逛。

“怎麼,心裡泛酸了?”吳歧的聲音不合時宜的傳了過來,而且,那聲音當中,怎麼聽都覺得有一種在揶揄人的感覺。

梁綠珠扭頭,狠狠的瞪了吳歧一眼。

這麼久以來,她從來沒有像今時今日一般討厭過吳歧,特別是他說話的樣子,她覺得分外可恨。

吳歧原本是見不慣她為別的男人神傷的,甚至於看着她如此難過,他的心裡也是分外的不舒服。

他是想要說話安慰安慰她,讓她莫要難過,她該試着將眼光放長遠一些,不應該就膚淺的盯着吳修遠看。

可是,話在喉嚨眼上打了好幾轉之後,這樣的話,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似乎是習慣了對梁綠珠冷嘲熱諷,若是好生生的和梁綠珠說上一句話,他也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所以,等他開口說話之後,言語之間的意思,郝然又變了一個樣!

迎着梁綠珠含恨的目光,他的心顫了顫,眉頭也忍不住的皺了起來,這並不是她想想要的結果······

咽了一口涎水,他想開口解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此時,遠遠地,竟又聽着羅朝鳳嬌俏的聲音傳來了:“表哥。”

她在朝着他們這邊招手,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了,梁綠珠是不想轉過去看羅朝鳳的方向的,只怕看過去,倒是印證了吳歧那挖苦之話。

可,她想,他應該也是看到自己了,於是,目光也是忍不住的朝着吳修遠看了過去。

迎面而來的男子面色如常,一對上她的目光,眉眼當中的笑意就更加敞亮了,並沒有那種背着人幽會的局促感。

梁綠珠忽然有些懊惱,只怪自己小心眼兒,竟是亂七八糟的想了這麼多,若是讓他知道,豈不是笑人。

“我要是喜歡上了一個姑娘,我的眼裡就絕對容不下別人,更遑論跟別的姑娘家有說有笑的。”吳歧有些急了,想要跟她解釋,自己從來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可他更想告訴她,面對同樣的情況,他就不會像吳修遠那麼做。

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哪一點比不上吳修遠,但梁綠珠喜歡的是吳修遠,一向是不屑跟人比較的吳歧,終於還是忍不住比較了起來。

可梁綠珠就跟沒有聽見他的話一般,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咬着牙,吳歧心中一陣懊惱,雖然,他早就知道了,若是修遠回來了她的目光定然就就不會放在自己身上了,可當真面對這種情況,他的心裡確是酸酸的。

“回來啦!”剛一走近,她輕聲問了一句。

其實,她是想問他何時回來的,路上可是安全,一切可都還好,可畢竟周圍還有人,若是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問題問出來,只怕,這些個人少不得又添言搭語的。

“回來了。”他回她深深一笑,眉眼當中的笑意更濃了。

梁綠珠清楚,就在剛剛,吳修遠和羅朝鳳遠遠走來的時候,羅朝鳳雖是時不時的笑一笑,可吳修遠的臉上卻一直是客氣的疏離。

他對自己是不同的,她看的出來。

有過片刻的沉默,吳修遠再次開口:“鋪子上可還好,你可還好?”

他托栓子給了她許多信,可她從來也不曾回過,他心中自是牽掛。

只是,一聽他提起了鋪子,梁綠珠又想起了他暗中幫忙的行為,搖頭失笑:“有貴人幫忙,自是不用擔憂。”

“貴人?”吳修遠驚訝,正想問問到底是哪方貴人,不曾想梁綠珠卻只是看着她笑。

他忍不住去想難不成是補貼扛大個到她那裡吃飯讓她知道了,倒是吳歧湊了上來,十分不客氣道:“那還用說,她說的貴人自然就是我了。”

吳修遠怔住,一直以來都知道吳歧對梁綠珠不太友好,可轉眼之間又這麼殷勤,倒是讓人有些擔憂,只怕吳歧藏了別的心思。

“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緊走。”梁綠珠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呵斥了一句。

倒是羅朝鳳適時的開了口:“原來是梁姑娘。”

眼瞧着自家小姐居然這麼客氣的對待梁綠珠,珍珠氣惱道:“什麼梁姑娘不梁姑娘的,不就是一個沖喜丫頭,哪裡都有她的影子,真是煩人。”

珍珠的聲音不算大,卻也不算小,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將她的話聽到耳朵里去了。

最詫異的是吳修遠,他不過剛剛回來,離家的日子也不算長,可顯然,在這不長的時間內,又是發生了別的事兒的。

沖喜丫頭?說的是綠珠?

當千自己為了混出府,早跟吳歧商量好了以詐死為由,那麼當千······

之後的事情他不敢想,因為她害怕去想。

“綠珠啊,你怎麼讓人把你嬸嬸給抓起來了,你可不能做這樣的事兒啊,你這不是在作踐咱們梁家嘛。”冷不丁的,麻婆子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拽着梁綠珠就開始控訴。

一時之間,街頭上來來往往的人都不免朝着他們這邊看過去。

梁綠珠眉頭一皺,一旁的珍珠倒是掩唇挖苦:“山雞不光是個山雞,還是個惡毒的山雞,真以為害的自家絕了種就能變鳳凰了不成。”

吳修遠無聲的掃了珍珠一眼,眼裡有着不悅,可不悅又是如何,珍珠自視是羅家的丫頭,吳修遠這種不受寵的吳家少爺,定然也是管不到自己頭上來的。

倒是一旁的吳歧陰鷙道:“朝鳳,我素來以為你身邊的人隨你,是個有品行的人,真不曾想到,這麼口無遮攔,滿嘴胡說的丫頭,你居然也能留在身邊。這要是有下次,我還真得不客氣了!”

珍珠打了個哆嗦,真沒有想到梁綠珠能出口威脅自己。吳歧雖是個紈絝子弟,卻也代表着整個吳家,跟他作對就相當於跟整個吳家作對啊。

自家主子也不敢得罪三分,更別說他這個沒什麼來頭的丫頭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梁綠珠不過是一個沖喜丫頭罷了,無名無分的她憑什麼能得到如此多的關心,簡直是讓人記恨。

“是我寵她過頭了,還望表哥莫要生氣。”羅朝鳳低聲說了一句,又扭頭呵斥珍珠道:“珍珠,往後莫要再多話了。”

珍珠不甘心的咬着下嘴唇,也不說話。

一旁的吳歧卻是冷聲道:“生氣的可不是我!”

這言語之間的維護之意已經是很明顯了,眾人又是一愣,一旁的麻婆子也從剛剛的叫囂當中回神過來了。

是啊,現在的梁綠珠可不是當千的梁綠珠。

她可是吳家少爺的心上人,自己往後要享受榮華富貴,那可是都得沾着梁綠珠的光,眼下,自己絕對也是不能得罪她的,說什麼也是不能得罪的!

咬了咬牙,麻婆子放柔了聲音:“綠珠啊,你四嬸脾氣雖然古怪,卻也是一個沒有壞心眼兒的人,你就不能放過她嗎,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後你四叔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