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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牧野彤還指了指自己受傷的手臂,好讓慕溪鳳看看的意思。

可字字句句聽在慕溪鳳的耳朵里,無不都是在說裴少楓與牧野彤的感情極好。

會惹牧野彤生氣,牧野彤受傷了,會給她買簪子哄她是嗎?!

裴少楓,你還真喜歡這牧野郡主是嗎?

在外人眼裡,聽見牧野彤這麼說,誰不會認為,牧野彤跟裴少楓郎有情妾有意!

怎麼看都像是一對兒。

慕溪鳳表面上雲淡風輕,不以為意,可誰又知道,她心裡下起了冰刀子,刀刀戳的都是她自己的心。

戳的鮮血淋漓。

她凜然的目光,看了眼裴少楓。

裴少楓,你很好。

原以為我的心夠硬夠冷了,沒想到,還是被你扎的鮮血淋漓。

“公主……”最能察覺到慕溪鳳情緒不穩的,就是她身邊的冬香了。

冬香低聲的輕喚一聲,她擔心公主控制不住自己。

冬香是最是知道公主對裴少楓的情意的。

哪怕公主在宮裡,裝的再怎麼冷酷無情,不在意,可冬香心裡知道,其實公主一直都沒忘記過裴少楓。

裴少楓,就像深扎在公主心裡的一根刺。

提一次,痛一次,念一次,也痛一次,碰一次,那更是要痛的流血啊!

慕溪鳳不露痕迹的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既然郡主喜歡這支簪子,我向來也是喜歡看有"qing ren"終成眷屬的,郡主既與裴將軍有情,若是裴將軍開口,這簪子我便割愛,轉贈給郡主如何?”

最後,慕溪鳳拿着簪子的目光,看向了裴少楓身上。

只要他開口,這簪子,就可以給牧野彤。

氣氛,頓時就變得微妙起來。

似乎只等裴少楓開口便可。

裴少楓俊朗的眉頭皺的死死地,他知道,慕溪鳳是故意的。

但有"qing ren"這三個字,跟他可不搭邊。

何況對象還是牧野彤?

所以裴少楓壓根兒就不在意這支簪子給誰。

讓他難受的,是慕溪鳳這樣……

“裴少楓!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剛剛可是答應了我的,要把簪子買給我的!”

還是那句話,也不知道牧野彤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若說她聰明吧,偏她就像察覺不到這微妙的氣氛,察覺不到裴少楓與慕溪鳳之間的不對勁一樣。

還非得鬧着要裴少楓開口,給她買簪子!

這就好比在火上澆油一樣。

助長慕溪鳳和裴少楓之間的火焰。

也不知道牧野彤是不是故意的!

但在冬香看來,牧野彤一定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和裴少楓親近,好往公主心上插刀子!

所以,冬香看着牧野彤的眼神,那也是很不友善。

只是奈何,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做不得公主的主。

由於裴少楓和慕溪鳳的沉默,以致於原本微妙的氣氛變得更加冷凝。

片刻後,裴少楓方才低聲開口道:

“你非要如此嗎?”

慕溪鳳眼神閃爍了一下,仍舊笑着說,“裴將軍這話何意?我怎麼聽不懂呀?裴將軍不想為郡主爭取這支簪子了嗎?”

裴少楓眉眼間說不出的冷峻,深深地看了眼慕溪鳳之後,他什麼也沒說,轉頭就出去了。

就這麼走了。

無人看到慕溪鳳眼神黯然了一下,但心裡,卻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若是裴少楓真開口要這支簪子,恐怕慕溪鳳的一顆心,就得支離破碎。

裴少楓頭也不回的走了,牧野彤還驚奇的喊了一聲,“裴少楓!你去哪兒啊?怎麼走了!”

然後當即對着慕溪鳳隨便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這簪子我不要了,姑娘你自己留着吧,告辭!”

說完,撒腿就跑去追裴少楓去了。

回宮的路上,慕溪鳳一直緊緊的捏着那支簪子。

她若有男人的力氣,就能捏碎了它。

“公主……你還好嗎?”一路上,慕溪鳳一句話都不說,一直這麼陰沉着,冬香着急啊。

她擔心公主憋壞了自己的身子。

慕溪鳳依舊沒反應,像是沒聽見冬香說話似的。

她腦子裡不斷的回想起,剛才在茶樓,慕玄凌跟她說過的話,也不斷的回想起,剛剛在首飾鋪子,牧野彤說過的話,還有裴少楓的神態……

手中的簪子,也越捏越緊。

恨不得捏的粉碎。

‘鐺’的一聲清脆響,慕溪鳳指尖的簪子,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截,簪子上面的花型也碎了。

“公主……”冬香嚇了一跳,連忙就要彎腰去撿。

“不許撿!”慕溪鳳冷聲呵止了冬香,不讓她撿起來。

“公主你這是為什麼呀?”冬香不明白,公主既然從牧野郡主手裡把這支簪子搶過來,不就是不想把簪子給牧野郡主嗎?

為什麼又要摔碎了呢?

慕溪鳳眸光冷艷,只吐出兩個冰冷的字,“回宮。”

冬香無奈,看了眼地上被摔碎的簪子,只得跟在慕溪鳳身後回宮去。

一雙腳步,走到了慕溪鳳剛剛站過的地方。

一隻手,撿起了被她摔碎的簪子……

嚴寒的天氣,就像裴少楓心中一樣寒涼。

入夜的氣溫更是寒冷。

冷的像是要凍死一切害蟲似的。

寒風呼嘯之中,一道看不清的人影悄無聲息的潛入長公主府。

天寒地凍,就連府上的侍衛,都窩在屋子裡取暖去了。

潛入長公主府,如入無人之境一樣。

夜深人靜,正值捂着被窩美夢之時。

當那人潛入青禾郡主的閨房時,即使動作再怎麼輕,也不免還是帶進去了一縷寒風。

青禾本就身子不好,一貫都是淺眠的,有點動靜就能驚醒了她。

她頓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人?”

有人進了她的房間!

那人影遲鈍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自己動作這麼輕,居然還會被她發覺?

下一秒,等青禾掀開床幔的時候,房間里除了一盞微弱的燭火,哪裡還有人影?

青禾不自覺的微微蹙眉,難道是她看錯了?

“郡主……”青禾的聲音,倒是引來了外面打盹的丫鬟,丫鬟進來關問道,“郡主您怎麼了?可是身子哪裡不舒服?”

青禾搖了搖頭,“我沒事……可能就是夢魘了一下,你出去睡吧。”

這三更半夜的,本來就困的不行。

“郡主身子不好,也要好好休養,萬一再受涼了可就不好了。”然後在丫鬟的服侍下,青禾又躺回了穿上。

再然後,丫鬟就自己出去外間睡了。

青禾狐疑了一下,剛剛是她眼花了嗎?

想了想,青禾便就也沒再多想了,翻了個身,就準備入睡了。

只是……卻在不經意間,瞟見了一個東西。

她從被窩裡爬起來,赤腳下床,走到桌子邊上。

桌面上,放着一個不起眼的小瓶子。

青禾緩緩拿起來一看,是一瓶葯。

“這是……”回想起剛才瞟見的那個人影,她不是眼花?也沒有看錯?

剛剛的確是有個人來過。

這瓶葯,她很確定不是她房間里的東西。

是剛剛那個人……留下的?

他的身形……

青禾拿着拿那瓶葯,捏在掌心,然後轉身回了床榻上,躺進了被窩裡。

連帶着那瓶葯也一起。

將那瓶子捂在掌心,閉上了眼睛,嘴角輕輕上揚,帶着笑而入睡。

驛館。

北宮琉一回房,推開門就瞧見裡面坐着個人影。

頓時嚇了他一跳。

“父王,您不睡覺,黑漆漆的坐在我房裡做什麼?”還不掌燈,是想嚇死個人嗎!

然後北宮琉自己拿出了火摺子,點燃了房間里的燭火。

頓時照亮了房間。

這要不是對父王的氣息熟悉,一進門他怕是就要動手了!

黑漆漆的一聲不吭的在他房間里,差點把父王當賊了!

“我兒子都能三更半夜的潛入別人姑娘的閨房了,我不過是在自己兒子屋子裡等着都不行了?”北宮焱語出驚人的說。

聽得這話,頓時就叫北宮琉上頭了。

他動作僵硬了一下,嘴角一僵,“父王……你在說什麼?”

瞧瞧,眼神閃躲,分明就是心虛,還問父王在說什麼?!

“父王在說什麼,難道你心裡沒數嗎?”北宮焱好以暇整的問。

“……”北宮琉一噎。

什麼叫潛入別人姑娘家的閨房……父王這話說的……

咳咳,雖然他是潛入了,但他絕沒有半點不軌之舉啊!

他只是……只是白日里見青禾那般跪求長公主的原諒,又體虛孱弱,也是挺可憐的,所以,所以他才給青禾送點葯去!

父王也不希望去個奄奄一息,隨時都會病死的人和親吧?

他這……他這可是為了鎮南王府,為了兩國和睦着想的!

嗯,北宮琉心裡就在瞎編着說。

還沒有半點不軌之舉呢!

這也就是他自己對自己這麼說,好像不曉得,三更半夜潛入人家姑娘的閨房,單憑這一點,就已經是大大的不軌之舉了!

“怎麼?對那青禾郡主萌生憐憫了?”再問這句話時,北宮焱臉色明顯就要正經很多。

能萌生出憐憫之情,怎麼也是件好事兒。

“父王誤會了!我只是可憐她罷了!”北宮琉想都不想的解釋說。

他才沒有憐惜青禾郡主。

他只是可憐青禾郡主罷了!

就像,就像是……可憐路邊一個乞討的乞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