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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我們應該高調一些!

有些人的可憐在於生活上的貧困,有些人的可憐在於智商上的貧瘠。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前者可以改變,後者無藥可救。

方炎在華麗的招式解決了三哥,任由他在雪地裡面扭動嚎叫,對着黃意達和郭怒兩人招了招手,說道:“過來。”

黃意達和郭怒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裡滿是畏懼不前的驚恐。

方炎笑了起來,說道:“過來吧。我不打你們。”

黃意達和郭怒仍然不敢上前,反而向後退了幾步。對黃意達來說,方炎的話他連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之前明明大家都商量好了,我給你錢你不打我,結果你還是把我打了個死去活來——現在讓我怎麼相信你不會打人?

“我要是想打人,你們也跑不掉不是?”方炎笑着說道。“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這麼不聽話,我有可能會生氣——”

黃意達咬了咬牙,挺胸走到方炎面前,說道:“你想——說什麼?”

哐——

方炎一腳踹在黃意達的胸口,黃意達承受不了這樣的大力身體摔倒在地然後向前不停的翻滾。直到被一個孩子調皮的出腳擋下,他的身體這才停了下來。

方炎走到黃意達面前,笑着說道:“說實話,我很感激你。我希望你來,沒想到你當真來了——還給我帶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我之所以打你的原因是因為我想讓你長個記性,讓你知道——不要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其實你在很多人眼裡就是個屁——在我眼裡也是。我不怕你報復,但是我不想蔣欽和袁琳受到任何傷害。”

方炎拍拍黃意達的臉,說道:“你能向我保證嗎?”

“能。”黃意達咬牙說道。他的嘴角再一次開始流血了。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新的傷口又出來了。他覺得再這麼和方炎呆在一起自己一定會流血而亡。

方炎是個危險人物,是他見到過的最危險人物。

不,他是個變態。

“你確定?”

“確定。”黃意達說道。他說出這個答案時真無比真誠,因為今天遭遇的這一切讓他真的有了畏懼心,不敢再輕易去找蔣欽和袁琳的麻煩。“我不會動她,一定不會。我向你保證。”

“寧願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方炎說道。“我應該做點什麼事情讓你記憶深刻一些?”

黃意達害怕的全身抖,急切的說道:“我保證,我向你保證——我真的不會動她。我動她就讓我不得好死——你相信我一次。她們是我的師妹,我怎麼可能傷害她們?”

“看起來你確實很有誠意。”方炎笑着說道。

然後,他拖着黃意達的手臂一拉一扯,黃意達就張大嘴巴出殺豬般的嚎叫聲音。

“我不相信誠意。”方炎說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感受到我的誠意。”

方炎表達誠意的辦法就是——他硬生生的折斷了黃意達的兩隻手和兩條腿。

方炎對着郭怒招了招手,郭怒身體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一定不會傷害她們,一定不會——”

方炎嘆了口氣,說道:“我沒準備要打你。我的意思是說——你還能開車吧?”

方炎確實沒有準備打郭怒。郭怒和黃意達是兩種不同的人。

郭怒也不是個好人,但是他有畏懼之心。黃意達驕傲自負,認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他一根手指頭。這樣的人很容易走極端。

所以,為了讓他不走極端,方炎先對他用了極端的解決方式。

郭怒一臉迷惑的看着方炎,心想,這是什麼意思?

“把他們都帶走吧。”方炎說道。“都帶走。別把村子弄髒了。”

“是是。我這就帶他走,這就帶他走——”郭怒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間有那麼大的力氣,抱起躺在地上的黃意達就朝着村子外面跑過去。

其它的黑衣男人也都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互相攙扶着,朝着村口停車的地方走去。還有幾個傷勢稍微輕一些的,跑過來拖着難以動彈的三哥離開。

車隊轟隆了一陣子,然後調轉車頭,逃也似的離開燕子塢朝着燕京城奔去。

這群人雄赳赳氣昂昂信心滿滿怒氣沖沖而來,離開的時候如此凄慘如此的落魄難堪。

當然,疼痛使他們暫時還想不到這個問題。

當車隊走遠,從石碑後面走出來一個身穿羽絨腰戴着棉帽子的男人。他看着遠去的車隊,臉上露出凝重擔憂的神色。

等到他們一拐一瘸走的一乾二淨,方炎對着圍攏的村民抱了抱拳,笑着說道:“各位叔伯兄弟,各位嫂子妹妹,多謝你們出手相助,這份恩情我方炎銘記在心——”

“切——”

村民們四散開來,轉眼間就拖兒帶女的各自回家。

方炎看到那個拾糞老人還站在旁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趕緊走了過去,彎腰扶着老人的手臂,說道:“這麼冷的天,你老人家怎麼還出來撿糞?窩在家裡烤個柴火喝杯黃酒,不比現在要舒坦的多?”

“人老了,就想多出來走走看看。就怕哪一天一合眼就什麼也看不着了。這燕子塢啊,我還沒看夠呢。”老人笑哈哈的說道,耳聰眼明,和之前裝聾作啞的姿態判若二人。

“先生可不會那麼快走,我幫你算過了,至少還可以活一百歲。”方炎笑着說道。“如果你覺得太長了,那就給你打個折扣,就再活八十歲吧。可不能再少了。再少閻王爺不願意。”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這個孩子啊,好在這張嘴,壞也壞在這張嘴——說說吧,你把這麼一幫子人招來咱們燕子塢,心裡到底在打着什麼主意?”

“先生,你看出來了?”方炎驚訝的問道。

老人呵呵的笑,臉上的皺紋深陷,眼睛像是那深不見底的黑洞,黑的晶瑩光,裡面有着洞悉世事的智慧和能量。

“你什麼時候做過沒好處的事情了?以你方炎心高氣傲的性子,這幾個小流氓你會把他們放在眼裡?如果你不報出我們燕子塢的名字,他們怎麼可能找的過來?——白修那孩子不算,全燕子塢的孩子加在一起心眼兒也不如你一個人結實——”老人說道

方炎四周掃瞄了一圈,急忙說道:“先生,你可別害我,你這是給我拉仇恨——”

“難道我說錯了?當著他們的面我也這麼說。”老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先生,你當然能這麼說,你也敢這麼說——”方炎都快要急哭了。“他們不敢把你怎麼著,那這仇恨不都記到我身上來了嗎?我還要不要在這燕子塢過下去啊?”

燕子塢沒有村長,因為姓氏太多,大家隸屬於不同的族群,也沒有族長。但是燕子塢有先生。

先生就是燕子塢蒙學的老師,也是蒙學的校長。白修是蒙學的老師,但大家都叫他白老師。也只有眼前這個老人,所有的人見到他都得稱他一聲‘先生’。

村子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通知,是先生挨家挨戶的去通知。村子裡有什麼事情需要仲裁,也是由先生來做這個裁判。

這個老人不是燕子塢的靈魂,但絕對是燕子塢的圖騰。和村子口的那塊石碑一樣,他們都有了象徵意義。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怎麼?怕了?”

“是真怕了。”方炎說道。“我在這燕子塢裡面作威作福,是大家愛護我寵着我。但是外面的那些人——他們真是往死里捅刀子啊,什麼手段都使的出來。我不怕能行嗎?”

“所以就把這些毛賊帶到燕子塢,讓外面的人看看,看看我們燕子塢的能量——讓他們收收心也收收手,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絕太過份?是不是?”

老人猜測的沒錯。

沒有人把黃意達郭怒當作一回事兒,即使是黃意達搬來的救兵三哥也同樣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方炎甚至都會嫌棄三哥的能量太小了一些,這趟燕子塢之行也太平淡了些。

無論黃意達郭怒還是三哥,他們只是可憐的——幾枚棋子而已。方炎要釣的是後面那些大魚,讓他們把視線放到整個燕子塢身上。要他們知道,你們不要欺負我,我可是有很多兄弟的人——

方炎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一臉恭敬的看着老人,說道:“先生,你不覺得我們燕子塢太低調了嗎?”

“我們為什麼要高調?”老人問道。

“我被欺負了。我們燕子塢的人被欺負了,如果再不高調的話,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方炎說道。“先生,我們低調了數百年,是應該高調一回了吧?”

老人輕輕搖頭,說道:“槍打出頭鳥,刀砍地頭蛇。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誰言碧山曲,不廢青松直。誰言濁水泥,不污明月色——”

老人傴僂着腰背,哼着小曲,一手提籃子,一手提耙子,穿着厚實的棉鞋走進風雪裡。

方炎輕輕嘆息,自己的實力還是不夠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