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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敲詐!

“我經歷得太多了。”梅映雪說道。他的表情坦然,聲音平靜,絲毫不見有炫耀之氣。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讓人很想把他爆打一頓的事實。

當然,方炎不會這麼做。因為他說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

方炎也經歷了太多。

自從經歷過秦倚天蔣欽袁琳這些小女生或兇猛直接或隱諱羞澀的追求告白後,方炎對這些小女生的愛戀就已經習以為常——再熾烈能夠火得過秦倚天?再清純酸澀能夠勝得過袁琳?

對於蘇琪的出現,方炎先開始是冷眼旁觀,然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拒絕——

被年輕得可以擰出水來的小姑娘喜歡,不就是魅力大叔的魅力體現嗎?和大人要吃飯嬰兒要喝奶一樣的理所當然。

梅映雪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方炎跟着他朝着後院的葡萄架走過去。

葡萄架下面擺着一張石桌,石桌四周配着幾張石柱椅子。

梅映雪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絲帕,小心翼翼地把一張石柱椅子的椅面給擦拭乾凈,正想坐上去的時候,方炎卻一屁股搶佔了過去,笑着說道:“謝謝。梅大少真是一個講究人。難怪名字裡面有一個‘雪’字,就是愛乾淨。”

梅映雪笑笑,也不在意,又走到對面擦拭另外一張石柱椅子。

擦拭乾凈後,這才掀起西裝的後擺慢慢地坐了下去。這樣可以避免屁股壓到西裝使其折皺。

梅映雪招了招手,站在門口的黑衣侍者小碎步跑了過來。

“送一打啤酒過來。”梅映雪吩咐着說道。

“好的,先生。”侍者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梅映雪看着方炎,說道:“今日借花獻佛,要和方老師好好喝幾瓶。”

方炎看着梅映雪,笑着說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紳士——應該喜歡喝紅酒或者洋酒才對。”

“我喜歡啤酒的麥芽香味。”梅映雪笑着說道。“我最喜歡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天橋底下喝啤酒——提着一打啤酒坐在路邊,欣賞着每一個過路人的表情。他們或者高興,或者悲傷,或者疲憊不堪,或者強顏歡笑——我喜悅他們的小喜悅,也悲傷他們的小悲傷。他們疲倦的時候我感覺到疲倦,他們開心的時候我也會跟着露出笑臉。我閱覽人間百態,每看到一個人就像是跟着他們多活了一回。”

看到方炎眼神專註地注視着自己,梅映雪再次露出他標誌性的迷人笑容,說道:“在天橋底下那樣的場合,喝啤酒才是最契合的——白酒過於悲壯,就像是一個落魄的乞丐或者失意者。紅酒過於精緻,又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少。我喜歡融入生活。”

“你是一個哲學家。”方炎說道。

“不,我是一個享受者。”梅映雪糾正着說道。“有人為了生,有人為了活,有人為了生活。但是,我是在享受生活——人最寶貴的是什麼?自然是自己這獨一無二的生命。有人用它白手起家,有人用它殺人放火,有人用它成就赫赫威名——我用它享受我所遭遇的一切。我看到你,也覺得開心。因為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個新人,又多了一份新的記憶。”

方炎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我說錯了。你不是哲學家,你是文藝小青年。”

“是非成敗,任由他人評說。”梅映雪一臉無所謂地模樣,說道:“一直都有人叫我怪物。”

“我也是這麼想的。”方炎說道。“也有人叫我賤人,我從來都沒向別人解釋過什麼。”

“太不客觀了。”梅映雪說道。

“這是對我的誣衊。”

侍者送來了啤酒,方炎和梅映雪每人抓了一瓶打開。

梅映雪舉着酒杯遞了過去,說道:“敬賤人。”

“敬怪物。”方炎說道。

兩個啤酒瓶清脆地撞擊在一起,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梅映雪仰頭喝酒,方炎也仰頭喝酒。

梅映雪喝得優雅瀟洒,方炎喝得狂放不羈。

兩人一口氣把一罐啤酒喝完,然後相視大笑。

梅映雪看着方炎,說道:“這個世界上的蠢人太多。你覺得是不是很沒意思?”

“蠢人都不覺得自己是蠢人。”方炎說道。

“我們也不覺得我們是蠢人——難道我們也是蠢人?”

“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誰想占我的便宜,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所以說,你不是蠢人。”梅映雪輕輕嘆息,說道:“梅家幹了樁蠢事。”

“那個時候梅家人也不會覺得自己蠢。”方炎說道。“那麼大一塊肥肉,誰不想撲上來咬一口?如果背後再有人鼓動,想必沒有幾個人能夠抵#製得住誘惑。”

梅映雪看着方炎,說道:“陳學爾是我梅家的人。無數人羨慕別人白手起家的榮耀,卻不知道,每一個白手起家的人背後都有資本支撐。陳學爾原本是明珠一不入流的包工頭,後來被家父看中進行了投資,才有了他今時今日的地產霸主地位——”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陳學爾跳出來幫江逐流翻案,並且想收購江逐流名下的一部份龍圖集團的股份,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實力人物力挺是不現實的。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的人物,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知道自己的實力能不能支撐得起自己的野心。”

方炎又給自己開了一罐啤酒,灌了一口後,笑着說道:“花城不小,但是在知道方炎是誰後,還有膽量站出來和我作對的人還真沒有幾個——蘭老爺子把股份轉給了蘭山谷。算是另外一個形式的妥協。柳家不可能,柳樹自己也是江家跨台的受益者。任家有一些實力,但是他們還沒有自大到敢跳出來和和捆綁在一起的蘭家柳家來掰手腕。算來算去,自然就跑不掉你們梅家了——梅家不顯山不露水,梅家人也異常低調,幾乎不在公共場合露面。但是,哪有不吃肉的狼?”

“這件事情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梅映雪說道。“我對老爺子說這件事情做得太沒有意思了。老爺子現在也贊同了我的觀點。”

方炎笑,說道:“你送給蘇琪禮物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沒辦法拼湊回來了。”

梅映雪苦笑,說道:“雖然初次見面,但是對你的大名卻是如雷灌耳。所有和你接觸過的人,都說你不是一個好打交道的人——”

“現在你和我接觸過,知道他們所言不實了吧?”

“怎麼樣才能夠讓你們收手?”梅映雪沉聲問道。

方炎眼神灼灼地盯着他,說道:“讓我滿意。或者說,讓我們滿意。”

“我們退出對龍圖集團的競爭——”

方炎冷笑連連,說道:“如果你們不怕碰得頭破血流,那就可以繼續堅持。不過,最好你們梅家人親自出馬。找這些小嘍羅出場,都不夠蘭山谷熱身就結束了。”

“也不再摻和江家的事務。”梅映雪說道。“我大概了解了一些江家跨台的緣由,事情的起因是江龍潭的消失——我不相信是江逐流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我想,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吧?梅家在政界和媒體都有着不錯的關係,如果我們想要給你們製造一些麻煩,也足夠讓你們頭痛吧?”

方炎點頭,說道:“不錯。我們確實很頭痛。”

“再加上梅家的友誼。”梅映雪迷人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炎,說道:“足夠讓你們放過陳家父子了吧?”

方炎看着梅映雪,問道:“你有朋友嗎?”

“什麼?”梅映雪愣了一下。

“我是說,你有沒有那種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知交好友?”方炎再次問道。

梅映雪想了想,說道:“沒有。”

“我有。”方炎說道。“而且,我有好幾位。是不是比其它人都要幸運?”

“是比其它人都要幸運。”梅映雪羨慕地說道。“要幸運無數倍。”

“我相信友誼——”方炎說道。“但是我不相信承諾過的友誼——因為友誼是沒辦法承諾的。”

“這麼說,你是要拒絕了?”梅映雪笑着問道。手裡把玩着啤酒罐。

“不,如果我拒絕了——在我猜到是你請客之後,就不會過來了。”方炎說道。

梅映雪的身體後仰,沉吟了一陣子後輕輕嘆息,說道:“說實話,我真不願意讓你開價——因為我知道,這一刀你一定會砍在要害部位。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得不讓你開價——爺爺讓我出來做這種事情,實在是沒意思之極啊。”

“所以,你準備好了嗎?”方炎問道。

“開出你的條件吧。”梅映雪說道。“希望是在我們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不然的話,我們梅家不惜和你們一戰——這是我們家老爺子說的話,我只是代為傳話而已。”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梅老爺子一直是我尊重的長輩,他既然都說出這種話,這個面子我還是得給的——我的條件也不高,給我們天都地產一半的股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