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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二少談妥了合作,簡惟勇也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五千兩銀票。

本來也是,五千兩銀子雖不是個小數目,但與接下來二少將要付出的運作成本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再說雙方都是各取所需,又何必忸怩作態?

兩人又閑扯了片刻,簡惟勇就告辭回營了。

二少付了茶資,也自返回‘西字號’不提。

次日大清早,二少睡得正香呢,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二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火急火燎的事情,趕緊披衣起床,打開房門一看,卻是林月嬋林大小姐,二少不由窩火道:“大小姐,林家商號讓人給搶了?”

“你們家西字號才讓人搶了呢。”林月嬋白了二少一眼,沒好氣道,“快洗漱洗漱,陪本小姐去誑馬市。”

“這才幾點啊?不行,我得再睡會。”

“太陽都半天高了,還睡啊?不許睡。”

“大小姐,睡眠不足會得黑眼圈的,你不知道哇?”

林月嬋也不多說,直接從商號夥計手中接過了臉盆,然後端着進了二少房間,二少頓時受驚若寵,還以為林大小姐要服侍他洗漱呢,不想林月嬋卻將一臉盆水直接澆在了床上,然後回眸斜睇着二少,得意洋洋地道:“二哥,請接着睡吧。”

二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感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到了包頭東郊的馬市,林月嬋倒是興緻極高,東誑誑,西看看,樂在其中,這裡說是馬市,其實是個綜合市場,好吃的,好玩的,應有盡有,二少卻沒什麼興緻,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討好貽谷,將簡惟勇運作到綏遠新軍統帶的位置上去!

二少前世寫過一本清末小說,對貽谷這個人物還是略知一二的。

至少根據史料記載,綏遠將軍貽谷還是有些手腕的,在大規模放墾蒙地的過程中,武力鎮壓了內蒙各旗的抗墾鬥爭,很是殺了不少蒙古人,眼下的漠北馬賊之所以如此猖厥,與貽谷在綏遠所推行的強硬政策是不無關係的。

尤其難得的是,貽谷雖是武官,卻非常重視教育,不但在包頭、歸綏辦起了師範學校以及武備學堂,還勒令各旗自籌銀子創辦中小學,由於辦學經費不足,甚至還將原本用於編練新軍的餉銀挪作辦學之用,算得上是個有遠見的官員。

不過這樣一來,綏遠道的財政就顯得極為拮据了。

貽谷現在最缺的是什麼?當然是銀子,但這銀子二少是不能直接送到將軍衙門的,得想個辦法假借簡惟勇的由頭送上去,而且,單憑西門氏一家的財力,是無法填補綏遠道的財政虧空的,要想辦成這事,還得藉助包頭城內諸多商家的財力。

可問題是,怎麼才能讓包頭城內的商家心甘情願地出銀子呢?

二少正神思不屬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冷嘲熱諷的聲音:“喲,這是打哪來的鄉下野丫頭?就這寒酸樣,也想買這汗血寶馬?”

二少聞聲回頭,才發現林月嬋居然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再環顧四周時,才發現林月嬋已經站到了不遠處的一顆老樹下,那顆老樹下居然栓着一匹全身毛色火紅、樣子極為神駿的高頭大馬,以二少的兩世閱歷,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極品大宛馬,也就是汗血寶馬了。

在林月嬋身邊,還有一對年輕男女,那年輕男子衣着光鮮,光是瓜皮帽上鑲嵌的那塊雞血紅寶石就價值不菲的樣子,衣着用料更是考究,估計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不過那對眼珠子卻陷在林月嬋身上再拔不出來了。

旁邊那年輕女子長得也還不錯,彎彎的柳葉眉,大大的黑眼睛,經過精心剪裁的收腰旗袍恰到好處地襯出了姣好的身段子,就是臉上的妝濃了些,怎麼看都透着股風塵味,看情形應該是那公子哥包養在外的暗室。

多半是那公子哥的豬哥像讓那女子吃醋了,所以酸溜溜地譏諷起林月嬋來。

林月嬋長得自然是千嬌百媚,布衣釵裙都難掩天香國色,不過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裡,穿的自然也就沒有在涇陽時那樣光彩照人了,也難怪那風塵女子會看走眼,錯把林月嬋當成是哪個鄉下土財主家裡的閨女了。

“你給我閉嘴。”那公子哥卻老實不客氣地訓斥了那女子一句,那女子便撅着嘴不說話了,公子哥這才轉身回頭,滿臉微笑地對林月嬋說道,“這位小姐,你是不是很喜歡這匹汗血寶馬?”

“嗯。”林月嬋的注意力全被那匹汗血寶馬吸引住了,還以為問她的是馬販子呢,當即不假思索地點頭嗯了一聲。

公子哥便問旁邊的馬販子道:“多少銀子?”

馬販子伸出四個手指頭,道:“四百兩紋銀!”

“四百兩?”公子哥皺眉道,“是不是貴了點?”

“不貴,真的一點都不貴。”馬販子三兩下將嘴裡嚼着的鍋盔饃咽了下去,然後唾沫橫飛地說道,“這位少爺,這可是從萬里之外的伊梨販過來的,最正宗的汗血寶馬,剛剛小的還騎着它在包頭城外跑了幾圈,身上還淌着血汗呢,不信你摸摸?”

公子哥伸手一摸,還真帶些微紅,當即豪氣地道:“行,本少爺買下了。”

“且慢!”林月嬋一聽頓時急了,嬌聲道,“這匹好馬是本小姐先看中的。”

“小姐莫要着急。”公子哥搖了搖手,微笑着道,“在下買下這匹好馬,原本也是要贈予小姐的,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好馬配佳人嘛,呵呵。”

四周圍觀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一出手就是四百兩,好大的手筆。

跟那公子哥一塊的風塵女子更是臉都青了,公子哥平時對她可從未這麼大方過。

“哦,你買下這匹汗血寶馬是要送給我的?”林月嬋聞言愕然,旋即回眸似笑非笑地望向了二少,那對會說話的大眼睛彷彿在說:瞧,你不稀罕本小姐,可人家稀罕着呢,四百兩銀子的汗血寶馬,人家說送也就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