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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簡惟勇的擔心並沒有持續太久,馬賊的第二次進攻很快就開始了。

這次,馬賊明顯吸取了第一次進攻失利的教訓,投入進攻的馬隊少了一半,差不多只有五六十騎的樣子,但這些馬賊的騎術卻明顯高出了一大截,一個個居然都會蹬里藏身,有幾個甚至都藏到了馬肚子下面,估計這次上的都是馬賊中的精銳!

不過,在使用無煙火藥槍彈的近代快槍面前,這些都是浮雲。

新軍裝備的都是仿毛瑟1888式步槍,也就是後世俗稱的老套筒,其表尺射程超過兩千米,五百米**殺戰馬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馬賊的騎術再高明,一旦戰馬被射殺,也只能成為新軍練習槍法的活靶子!

在簡惟勇的指揮下,馬賊的第二次進攻很快又告瓦解。

除了在緩坡上留下十幾具人馬屍體外,馬賊再無收穫。

接下來的幾次進攻,馬賊的表現越來越差,有一次甚至還沒衝到五百米內,就一窩蜂地掉頭逃跑了,就在簡惟勇擔心馬賊會主動放棄時,東北方向突然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吶喊聲,顯然,那個方向也發現了馬賊!

幾乎是在東北方向響起槍聲的同時,西南方向的馬賊也再次出現了。

這次出現的就不再是百餘騎馬賊了,更不是五六十騎,而是整整五六百騎,那黑壓壓的馬隊幾乎把通上土台的緩坡都給擠滿了,很顯然,馬賊這次是真的發狠了,試圖畢其功於一役,要徹底解決“負隅頑抗”的新軍了。

簡惟勇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里,魚兒終於上鉤了!

不過,這土台方圓足有五六里,單憑一隊新軍絕對是不可能兩線作戰的。

簡惟勇當即命令風狂率領左排收縮後撤,護住中、右排的側翼以及後背,如此,整隊新軍雖是腹背受敵,卻有兩個排迎擊正面緩坡上的大隊馬賊,還有一個排對付棄馬步行的馬賊步卒,兵力還可以靈活調度,進攻雖無可能,自保卻是勉強夠了。

“預備......開火!”簡惟勇冷靜而又有序地下着命令,兩排士兵隨着他的節奏冷靜地拉動槍栓,將子彈推上膛,又冷靜地扣動扳機,密集如爆豆般的槍聲中,沖在最前面的馬賊就如同割倒的野草般倒了下來,馬嘶人沸聲中,整個馬隊頓時亂成了一團。

整個馬隊的速度立時為之一頓,後續的馬賊卻再沒有後退的意思,嗷嗷叫囂着,揮舞着明晃晃的鋼刀,繼續縱馬向著緩坡上衝來,前面幾個手持快槍的馬賊“平”“平”開槍,不過距離相隔較遠,又是在馬背上,命中率幾乎為零。

看到五六百騎馬賊擁擠在相對狹窄的緩坡上而毫無退縮之意,簡惟勇的嘴角不由綻起了一抹冷冽的殺機,這些馬賊還真是一群烏合之眾,如此兇險的死地都敢蜂擁而入,還真是不知死活啊!不過也難怪,這畢竟只是一群馬賊,而不是一支軍隊!

“平平平......”激烈的槍聲忽然從身後傳來,旋即又是兩聲慘叫。

簡惟勇聞聲回頭,只見不少馬賊已經棄了馬,從東北方向的斷崖下面摸了上來,藉著火光只見黑壓壓一大片,少說也有上千人之眾,不過,絕大多數馬賊都操着鋼刀,只有前面百餘馬賊操着快槍,就是這百餘馬賊,終於給新軍造成了殺傷。

“卧倒,全體卧倒,自由射擊!開火!”簡惟勇遂即下達了自由射擊的命令,又將一個排的士兵從正面調到了後面,協同風狂抵禦側背馬賊的攻擊,正面緩坡上的馬賊已經不可能再起速了,留下一個排的兵力就足以應付了。

反倒是棄馬爬上土台的馬賊人數太多,又有不少快槍,威脅極大!

不過,在新軍官兵卧倒射擊之後,馬賊快槍隊的威脅立時銳減,在新軍的反擊下,一片片地倒了下來,這些馬賊雖然也操着快槍,卻終究不可能跟訓練有素的新軍士兵相比,無論是槍法,還是技戰術動作的熟練程度,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爬上土台的馬賊在被射殺了百餘人後終於膽怯了,也跟着趴到了地上。

戰局一時間陷入了膠着,正面緩坡上的馬賊已經擠在一起,一時進退兩難。

已經爬上土台的馬賊雖有上千人之眾,可土台上一馬平川,無遮無掩的,單憑兩條腿根本就沖不過新軍近百桿快槍交織成的死亡彈幕,只能學着新軍的樣趴倒在地,任由頭前的百餘馬賊以快槍跟新軍乒乒乓乓地對射。

混戰中,有個射材矮小的馬賊竟奇蹟般地穿透死亡彈幕,衝到了新軍陣地近前,一貓腰就鑽進了堆積如山的幾百口銀箱中間,旋即就摸出匕首撬開了其中一口箱子,蓋板開處,預期中白花花的銀子卻並沒有出現,有的只是黑乎乎的石頭。

“驢日的,這是石頭!?”矮小馬賊怪叫一聲,又迅速撬開了幾口木箱,令人絕望的是,所有撬開的木箱里,裝的全都是石頭,根本連一錠銀子都沒有。

“上當了,他娘的我們上當了!”矮小馬賊的額頭上頓時淌下了豆大的冷汗,旋即敏捷如猿猴蹭蹭蹭地登上了“銀箱”堆成的小山頂上,向著不遠處正趴在地上射擊的大隊馬賊高喊道,“大當家的,我們上當了,全是石頭,沒有銀子!”

可惜,此時土台上槍聲大作,根本就沒人能聽到他的聲音。

矮小馬賊大急,正欲跳下“銀山”回去報信時,數發子彈同時射到,霎那間把他原本就不甚寬闊的胸膛打成了血篩子,矮小馬賊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朝後倒下,臨死之前,尤自低低地喊着:“全是石頭,全是石頭......”

就在此時,西南方向的夜空下突然間亮起了數百枝松明火把!

擁擠在緩坡上的馬賊駭然回頭,只見亮如白晝的火光下,此前明明已經“逃跑”的兩百多名趕駝的役夫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兜轉了回來,他們不僅兜轉了回來,而且還排列成了整齊的隊列,一個個手裡全都端着上好了刺刀的快槍!

驢日的,這哪裡趕駝的,這分明就是喬妝打扮的新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