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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之上,西山長舟正在雲層之中航行。

核心秘倉之中,楊君山盤坐在地,頭頂之上正有五行氣浪翻滾,當中融為混沌一團,上面卻有一朵完全由雷漿凝聚而成的“天之花”盛開。

“天之花”之上,正有一道紫氣盤旋,與楊君山修鍊過程當中所產生的諸多異象遙相呼應。

而每當這道紫氣盤旋一次,五行氣浪所融合的混沌一團處,便隱隱有一絲律動傳來,就像是一顆地底發芽的種子,想要將壓在頭頂的石塊頂翻一般,奈何終歸尚未成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浸在修鍊當中的楊君山,眼皮忽然微微一動,緊跟着頭頂上空的異象開始緩緩消散,而那一道紫氣也在盤旋了一圈之後,徑直沒入到了他的後腦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輕微的腳步聲在核心秘艙之外傳來,上官若仙並未選擇敲門,而是在門外輕聲問道:“啟稟家主,龍島瀾萱公主已經來到舟上,還帶了一人想要求見您。”

如今西山楊氏的族長乃是楊沁瑜,但上官若仙還是習慣稱呼楊君山為“家主”。

上官若仙話音剛落,身前的秘艙門便已經向內打開,楊君山從裡面走了出來,道:“走吧。”

上官若仙當即來到前面引路,向著上層甲板而去。

西山長舟共分五層甲板,這才星界長舟之中已經算得上是最頂級的星舟,而楊君山所在的核心秘倉便在第三層甲板的中央。

“你怎得來了?”

楊君山見到瀾萱公主便笑問道。

瀾萱公主半開玩笑道:“你來海外卻也不去龍島見我,沒辦法,我只能自己來了。”

站在瀾萱公主身後之人也算是半個熟人,乃是出身河洛星宮,後在龍島上做了客卿的陣法大宗師洛秉陽,楊君山曾經還從他這裡得了不少關於河洛星宮的陣法典籍。

“洛兄,你今日前來卻是稀客。”楊君山笑道。

“不敢不敢,洛秉陽見過君山仙尊!”

洛秉陽畢恭畢敬的向楊君山見禮,抬起頭的一剎那,目光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

眼前這位當初可是與他一般同為道境修士,甚至於出身河洛星宮的洛秉陽,雖然無法否認楊君山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但打心眼兒里多少還是有些看不大起楊君山這個周天土著的。

然而短短兩百年過去,當年那個道境修士,如今已經成長為名傳星空的大羅境大神通者、陣道大仙師,而洛秉陽投靠龍島,如今雖然也已經踏破仙門成為長生者,然而現在站在楊君山的面前卻只有仰望的份兒。

元神仙境與大羅仙境之間的差距,在普通長生者看來,通常至少也有三千年差距。

而事實上兩人之間從拉開差距那一刻開始,前後總共也不過兩百年而已。

“洛兄客氣了,不知洛兄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楊君山一看便知,瀾萱公主此番前來,不過是藉着一個理由單純來與他相會而已,真正有事兒的應當是跟在她身後的洛秉陽。

卻見洛秉陽伸手從袖口之中掏出一份請柬,雙手送到楊君山面前,道:“河洛星宮每隔三百六十五年一次的河圖、洛書現世之日臨近,屆時必然會吸引星宮各地陣法師前來,在下奉伏震仙師之命,邀君山仙尊前往參與盛會。”

“哦,伏震道友卻是客氣了,”楊君山接過了請柬打開一看,隨即有些疑惑道:“不過楊某於陣法一道也算略懂一二,伏震道友先前也曾數次相邀,也就罷了,怎得此番卻是註明一定要舍妹楊君秀也一同前往?”

洛秉陽聞言也是一愣,搖頭道:“這個洛某卻也是不知了,實不相瞞,洛某自從來到龍島後,也已經有百多年不曾回返河洛星宮,對於河洛星宮之事並不清楚。”

楊君山見他滿臉錯愕,顯然事先並不知曉請柬內容,於是笑道:“既是如此,若有餘暇,楊某定然前往。”

將請柬收起來之後,楊君山又問道:“對了,距離這河圖洛書現世之日尚有多久?”

洛秉陽默算了一下時日,道:“怕是不足一年的時間了。”

洛秉陽信差的使命達成,他也是一個有眼色的,當即便告退,由上官若仙引着到其他艙室奉茶。

楊君山這才笑問道:“你對這河洛星宮的河圖洛書現世知道多少?”

瀾萱公主給了楊君山一個大大的白眼兒,舉手投足之間自由無限風情,道:“剛剛你自不會去問他,卻反過來問我這個不相干之人。”

雖是這般說,可瀾萱公主還是將她所知曉的關於河洛星宮的消息告知了楊君山。

河洛星宮乃是以河圖、洛書兩件陣道仙寶作為根基,經由數萬年來不知道多少代陣法師不斷的修補、完善,從而將整座星宮納入到了一座超大型的仙陣體系之中,而此陣也被稱之為“周天星斗大陣”。

在這個仙陣體系當中,共由太陽、太陰兩顆主星,外加三垣、二十八星宿,共計三百六十五顆星辰構成。

周天星斗大陣運轉周密而嚴謹,只有在每隔三百六十五年的時候,作為大陣的雙陣靈,同時也是兩件陣道仙寶器靈的龍馬以及神龜,便會背馱河圖、洛書兩件仙寶出現在河洛星宮之中。

因為這兩件陣道仙寶本身便有演化先天陣道的諸多奧妙,再加上作為周天星斗大陣的核心至寶,數萬年來,不知承載了多少位陣道先賢的智慧結晶,堪稱是星宮大世界陣法之道的百科全書,集大成的傳承載體。

因此,每當河圖洛書現世之時,必然會吸引星宮不同種族、勢力的陣法師前往觀摩。

而河洛星宮往往也會在此時大開方便之門,不僅讓各方陣法師觀摩陣道至寶,還藉此機會促成了星宮陣法師彼此交流溝通,甚至互通有無的盛會,而河洛星宮也因此成為整個星空的陣道聖地。

楊君山略作沉吟,然後問道:“你對伏震仙尊此人知曉多少?”

瀾萱公主道:“河洛星宮的核心乃是太陽、太陰兩顆主星,這兩顆主星的星主便算是整個河洛星宮的主事之人,聽說乃是星宮之中兩位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牌陣道仙師,兩人都是資深的大羅仙尊。”

“除了太陽、太陰兩位星主之外,之下又有三垣星主,分別是中垣紫薇星主,上垣太微星主和下垣天市星主,他們的修為或是大羅境或是金身境,但在陣法之道上卻都無一例外達到了仙師級別。”

“而在三垣星主之下,河洛星宮又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星主,這四靈星主的陣道造詣通常都要在陣道大宗師之上,而修為則無一例外都是金仙。”

“四靈星主之下又各自分作七宿共二十八星宿,每一星宿都設有一位星主,這些星主的修為便有些參差不齊,有元神仙境的長生者,也有普通道境修士,同時這些星主更換起來也相對頻繁,但無一例外,這些星主在陣道的造詣上都必須要達到陣道宗師才有資格成為星主。”

“伏震仙尊本人在河洛星宮乃是一位地位頗高的陣道仙師,同時也是執掌白虎七宿的四靈星主之一,因其本身又是一位資深的金仙,而從龍族中傳來的消息來看,河洛星宮三垣星主中的一位似乎選擇了自我寂滅……”

“哦,”楊君山有些恍然,道:“這麼說來,我的這位老友有心要更進一步,競爭三垣星主之位?”

長生者並非永生者,有的仙人無法在修為上取得進步,道途已然中斷,數千上萬年的時光千篇一律的重複着同樣的東西,往往便會在精神上陷入消極,從而慢慢的走向自我寂滅,這在星空長生者之中並不罕見。

瀾瑄公主笑道:“更為重要的是,他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

楊君山有些不解道:“我可不是河洛星宮之人,一個外人插手河洛星宮的高層更迭,這恐怕不妥吧?搞不好反而會讓伏震道友成了眾矢之的。”

瀾瑄公主捂嘴笑道:“看來你還是不大清楚自己作為一位大羅境陣道仙師的分量,以及如果伏震能夠得到你的支持後,將會在競爭當中佔據怎樣的優勢。”

“這些都是你從龍族那裡得來的消息?”楊君山問道。

瀾萱公主笑着點了點頭道:“事實上我所知道的這一切,全都是來自於龍族對於河洛星宮的認知。”

楊君山眉毛一挑,“哦”了一聲明白了過來,這是龍族想要通過瀾萱公主來向自己示好來着。

至於原因么,一位擁有鴻蒙紫氣的合道境潛力股,反正幾個消息也沒什麼代價。

楊君山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又問道:“對了,你知道伏震為何指明要我帶虎妞去嗎?”

瀾瑄公主想了想道:“這個確實不大清楚,難不成與這伏震如今身為白虎星宿的星主有關?”

“咦,那這麼說青龍星宿難道也與你們龍族有關?”楊君山笑道。

“所以我也打算去河洛星宮看看!”瀾瑄公主一副陰謀得逞的模樣。

楊君山錯愕道:“你的意思是打算跟我一塊過去?”

“怎麼,不願意?”瀾瑄公主嬌嗔道。

“那倒不是,不是!”楊君山連忙否認。

瀾瑄公主白了楊君山一眼,懶得理會他心裡怎麼想,而是道:“沒準還真有可能,你別忘了,朱雀一族的勢力他們原本就稱之為朱雀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