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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屋外的打鬧,梁婉婷莞爾一笑:“大哥,挺有趣的!”

已經蘇醒過來的陸浩此刻反倒沒了方才的豪邁,洞房花燭夜,竟顯得有些拘謹:“還好吧,嚴肅的時候比較多,反正我一直挺有壓力的……”

“這話你可千萬別跟大哥說啊!”一不小心說了實話,陸浩趕忙叮囑了媳婦一句。MianHuaTang.la$棉、花‘糖’小‘說’

梁婉婷遂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不識大體嗎?”

“嘿嘿!”陸浩唯有傻笑。

“那個……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梁婉婷抬起頭來,看着陸浩。

“問啊!”陸浩連忙回道:“保證知無不言!”

“你……你是……”說著,梁婉婷不經低下頭去:“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第一次見你啊!”陸浩笑嘻嘻說道:“大概是五年前吧!你爹……岳父帶你來豫章給太守祝壽,那天我爹也帶我去了……”

梁婉婷歪着腦袋想了片刻:“我記得那時男女賓客應該是分開的呀!”

“額……去後院出恭的時候在長廊上見了你一面……”陸浩有些不好意思。

“哦,那……那就是一見鍾情咯?”梁婉婷雙眼亮晶晶地瞅着陸浩。

“好像是誒……”陸浩傻笑一聲,繼而說道:“後來我就去跟着你去了女賓那裡,聽他們喊你娘梁夫人……”

“還好那天就你爹一個人姓梁,要不還真打聽不出來!”陸浩一臉慶幸地說道。

“後來呢?”

“後來家裡出了事,爹被人害死,娘也死了……”回想起往事,陸浩仍免不了傷感:“我也就沒想還能見你。”

梁婉婷只是默默聽着。

“再後來遇上了大哥,我都沒想到大哥竟然懂那麼多!日子好過了,可也沒期待還能見你,只能當作一份挂念吧!”

“直到那年上元,在豫章城燈會上竟又再見到了你!”陸浩抬頭,笑着看梁婉婷:“那時候在做事,有危險,驚喜是有,可……卻也不敢了!”

“哪曉得大哥竟看出了我的心思,讓人特意將生意做到了袁州……”

“我就想着反正也不跟你見面,寫封信總行吧?”想起當初那自欺欺人的想法,陸浩不由笑了笑:“天曉得你居然回了信!”

“然後……然後事情就這樣了!”

梁婉婷靜靜聽完,也笑了起來:“當初我那也是無聊,見院子的鞦韆上竟多了封信,就好奇打開了……”

“哼,都怪你信上的故事寫的太精彩!”梁婉婷啐道:“害得我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竟也學會了鴻雁傳書,要是被我爹發現了非打死我不可!”

“那是我聰明好吧!”陸浩難掩驕傲:“若是一上來就表明愛慕之心,你早把我當成登徒子了,哪可能回信?”

“我寫的故事那麼精彩,不愁你不想看下面的!”

“那是你寫的嗎?”梁婉婷白了他一眼。

“嘿嘿,都一樣嘛!”陸浩笑道:“反正大哥說了,只要是為了終身大事,詩詞歌賦什麼的儘管找他要!”

“那個……外面好像沒動靜了,這天也快亮了……”說著,陸浩笑了起來,笑中帶着一點得意,一點期待。

“娘子,咱們早些休息吧!”

新婚夜的樂趣難為外人道,儘管梁婉婷也覺作為新婦的第一日應當早起,但昨夜本就被鬧到很晚,春宵苦短日高起,也不知是因累還是……累,總之等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冬日的陽光竟有刺目之感。

身子微轉,搭過來的手臂卻落空了,枕邊空空,新郎竟已不見。

梁婉婷頓時消了睡意,坐了起來。

恰好,門被推開,陸浩端着熱水和食盒走了進來:“醒了?過來洗漱下,吃過東西該去給大哥敬茶了。”

梁婉婷微微鬆了口氣,環境尚顯陌生,初來的她還沒到習慣的程度。

隨即,笑着迎了上來:“幹嘛自己動手?讓下人做啊!”

“我們沒有下人……”陸浩本隨口一說,繼而想起自家媳婦乃是官宦家小姐出身,便是性格溫婉,但這些雜事想必也不曾經手過。

“之前我們都是自己動手的,眼下……”陸浩想想,笑道:“回頭我便讓鐵牛去牙行看看,也該買幾個能幹的丫鬟回來了。”

“對了,你在家不是該有幾個貼身丫鬟嗎?”陸浩忽而問道。

梁婉婷舀了一口小米粥,慢慢咽下,繼而瞥了陸浩一眼:“你想做什麼?”

“別!別誤會!”迎着媳婦那雙明亮的眼,陸浩趕忙解釋道:“我可沒別的想法!就是想着與其去買幾個新的丫鬟,不如讓使喚慣了的來服侍你更好些。”

“我一般和虹兒玩的多,至於寧兒和玉兒……”梁婉婷想了想,搖頭道:“還是算了吧!家裡人手也不夠,還得留着伺候爹娘呢!”

梁鑒忠算不上清官,但也沒有大肆斂財、窮奢極欲,歷年來積攢的錢財除了給李林甫送的拜禮、置辦永樂坊的宅院,所剩已不多。

陸浩何等眼力,一看便笑道:“那簡單啊!讓老三送幾個得力的丫鬟去伺候岳父、岳母,把寧兒和玉兒換來。”

“好吧!”梁婉婷想想,沒有反對。

等媳婦收拾妥當,陸浩便領着她往前院走去。

此刻已過午時,經過昨夜的一番鬧騰,今早便有許多人攜禮上門,幾乎都是衝著焰火來的。

開始的時候,許辰還在推卻,等來的人越來越多、身份越來越高,無奈之下便只好應下一批,但也只是給一些尋常的成品貨,且必須等上一段時間,像陸浩昨夜燃放的那種自然不可能的。

靈石哪是金銀能換的?

可如此一來,得罪的人自然少不了,礙於徐番的身份,這些人面上不說什麼,但心裡難免生出芥蒂。

一切既已難避免,許辰除了抱怨幾聲外,也算不上過於在意。

忙了差不多一上午,方來得及和同樣晚睡才起的周康、鄭泰商量一番關於昨夜洛水遇襲的事。

“讓你們昨天發瘋!”望着依舊睡眼朦朧的幾人,許辰瞪了他們一眼:“說說吧,到底遇到了誰,船怎麼變成那個樣子了?”

“不知道!”鄭泰努力睜着眼,上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隨手從桌邊拿起茶壺,對着嘴就灌了下去。

“真沒看清是誰,江上霧太濃……”周康倒是醒了,沉思片刻卻也沒有頭緒:“看他們的船,造型倒都是尋常的樓船,只是投石機的威力太大,速度也不慢,船體很堅固,弩.炮要轟好幾輪才能擊沉,估計用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料……”

“會不會是萬家?”坐在對面的王策問道。

“不會!”鄭泰大手一揮,直接否定道:“我在海上沒少跟海商集團打照面,人也殺過、貨也搶過,他們不可能把這麼好的木料用來造這種過時的船型。”

“朝廷的水師呢?”王策又問。

“咱們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吳奇也清楚我們跟老師的關係……”周康沉吟道:“沒道理要殺我們啊!”

“關鍵還是他們的船和水手!”鄭泰說道:“萬家肯定有精銳的水師,但估計全藏在吳越鎮,吳奇那裡的船全是洪州船廠造的,有沒有樓船不知道,但他手下那幫人好歹也上過戰場,沒理由還是一幫烏合之眾!”

“對了!”王策忽而想起一個消息:“年前的時候像是聽人說過,登州那邊也有海商從高麗、倭國過來,彭澤這邊也經常有人過來傾銷大量高麗和倭國的物產……”

“登州的太守是王冼吧?”許辰忽而問道。

“對!”王策回道:“卸任豫章太守之後就去了登州,登州船廠雖然沒洪州船廠的實力,但也是上百年的老字號。”

“看來七宗五姓的人也開始走海商這條路了……”

倒不是許辰他們神機妙算,實在是可供懷疑的目標太少了!

這年頭海上貿易剛剛興起,前幾十年又全被東南海商壟斷,眼下即便有人想分一杯羹,有實力、有見識的也就只剩了當初在南邊吃了個大虧的七宗五姓了。

“看來也只有他們了!”周康微微點頭:“就是不知道是哪家……”

“管他是哪家!”鄭泰憤憤道:“自打下水以來,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回頭我就帶人去把登州船廠端了!”

這裡正氣着,陸浩已帶着新媳婦走了進來。

“大哥,帶婉婷過來給你敬茶了!”

雖說算活了兩輩子,但當家長這種事還真是沒經歷過,昨日一大幫賓客在,又有老師坐鎮,許辰還不覺得有什麼緊張,但今日直面弟媳婦敬茶,終究有些不太適應。

努力坐正身子,本想板著臉裝出些家長的威嚴來,但臉上的肌肉動了許久,表情依舊算不上滿意。

“二哥、二嫂,昨晚上春宵夜過得還好吧?”鄭泰已經站了起來,笑嘻嘻迎了上去。

“一邊獃著去!”陸浩狠狠瞪了他一眼:“昨兒就你小子和尹洛鬧得最凶,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別啊!你這是公報私仇……”鄭泰苦着臉說道:“大不了我成親的時候你也來灌我酒啊!”

和幾位兄弟打過招呼後,陸浩走到許辰面前,見其臉上一動一動的,連忙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哦,沒事!”許辰笑道:“鼻子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