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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喬宇因被李淮軒中斷了對話而不滿,陰沉着臉不說話。

喬允清斜睨了李淮軒一眼,看到他轉瞬即逝的促狹,伸手接過試卷,隨意地將它塞進抽屜里,語氣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陳喬宇瞥了一眼喬允清,語氣揶揄道:“這次模擬試卷挺難的喔,我看看你考了多少分?”邊說邊將她抽屜里的試卷拿出來。

144!

看到分數的那一刻,陳喬宇恨得咬牙切齒,他也就考了121分,心裡特別不服氣,特別較勁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她的試卷,甚至還在心裡偷偷地核對了她的總分,以期能逮住合錯分的機會好好數落她一番。可是……結果令他失望極了,喬允清簡直神了,整張試卷做了的都對,最後一道題沒做完,被扣了6分。

陳喬宇臉上難看極了。只要有喬允清在,他就只能是萬年老二。

作為一個男生,他這樣屢次輸給喬允清,自尊心和自信心深受打擊,越想越來氣,說話的語氣也不客氣了起來:“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了?”

喬允清神色不耐,語氣堅定道:“我不會考慮的!”

“你……你別不識好歹!我說了,只要你退出,我就給你錢,你家那麼窮,你很需要錢的吧!”陳喬宇陰陽怪氣道,眼神充滿了輕視。

李淮軒從過道走過,恰好聽到這句話,皺着眉頭看了陳喬宇一眼。

陳喬宇沉着臉沒有往下說,等李淮軒走後,又道:“你媽媽也挺辛苦的吧!看這下雨天的,還要被風吹雨打掃街道。”

喬允清聞言,從來不拿正眼瞧他的眼神冷淡地望向他:“我挺看不起你這種人的!”

陳喬宇冷言冷語道:“呵,像你這種出身貧寒的人也能看不起我?無所謂,我並不在乎!”

喬允清語氣冰冷道:“你噁心到我了,我不想看到你。”說完,把視線落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雨,雨中的校園,校園中那道瘦削嬌弱的背影,心忽然又疼又難過。

陳喬宇嘁了一聲,不滿道:“隨你!”說完,氣憤地起身離開了教室。

李淮軒扭頭看向喬允清,喬允清沒有注意到那抹關心的視線,只看到窗外的雨絲還在不斷地飄着,雨中的校園乾淨整潔,校園那道瘦削嬌弱的背影模糊得看不清了。

李淮軒順着喬允清的視線望去,看到了在雨中打掃校道的人影,忽然想起了前些天流傳的流言,她有個掃大街的母親……

那個雨中那個瘦削的婦女是她母親?

那個每天在校道上打掃衛生、給垃圾分類的婦女是她母親?

那個為人和藹、待人友好的婦女是她母親?

想到這裡,李淮軒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滋味,難過、沉重還有心疼,不知道她每天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望向窗外的?

這時,喬允清從座位上起身,拿着體檢單走出教室。

李淮軒見狀,把手中還未發完的試卷塞給正在玩遊戲的同學,着急忙慌地從桌位上拿過體檢單和雨傘,追了出去。

到了教學樓樓下,李淮軒看到喬允清連傘也沒有撐,慢悠悠地走進雨中,冰涼的雨絲打在她單薄的身上,只覺得心疼,撐開了傘追上去。

冰涼的雨絲沒有撲面,喬允清抬頭,看到頭頂上那把淺藍色的雨傘,偏頭看向李淮軒。

李淮軒靦腆地摸了摸脖子,心跳加速,紅着耳根子道:“我……看你沒帶傘,不如我的傘……”

他本想說,不如我的傘給你吧。可話到嘴邊,下意識地覺得這是他和喬允清能單獨相處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不能這樣錯過了,便勇敢道:“不介意的話,一起撐吧,去體育館還有一段距離呢!”

喬允清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才輕嗯了一聲,李淮軒緊屏的呼吸這才舒暢了起來,心中湧出一絲雀躍,為她沒有拒絕自己而高興。

李淮軒有很多話想問喬允清,可他自知自己本不該多問,一路猶豫着,直到到了體育館門口,也沒有問出口。

喬允清跨上體育館階梯,聲音輕柔而又清冷道:“謝謝!”

李淮軒點點頭,望着喬允清瘦削筆挺的背影,突然叫住了她。

喬允清轉身看向他。

“別答應他。”

喬允清眼神有些驚訝,不急不緩地問道:“你聽到什麼了?”

李淮軒摸了摸脖子,啞然了片刻,生平這樣使了壞心思說別人的壞話:“陳喬宇不是什麼好人,無論他說什麼,都別答應!而且……”李淮軒語氣頓了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紅着像紅蘋果的臉頰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喬允清望着他,反問道:“那我是哪樣的人?”

“你……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是個勢利的人!”片面地認識了喬允清那麼久,除了愛她這件事外,這是李淮軒能堅信的第二件事。

喬允清聞言,冷笑了一下,對他說的話似乎並不領情:“我是怎麼樣人與你們何干呢?”說完,徑直走進體育館。

李淮軒尷尬地紅了臉,垂下了腦袋,長嘆了一口氣,怎麼會無關呢?我喜歡你啊。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很快,喬允清的母親是學校打掃校道的清潔工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多數人看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一面同情着她的出身,一面厭惡着她的勢利。

自那以後,看到他們或不善或憐惜的眼神,喬允清越來越不喜歡呆在教室了,自習課、晚自修都沒有去上,直接呆宿舍里睡覺。

姜佑的感冒終於好得差不多了,剛回到班裡,就聽到有關於喬允清的流言蜚語,頓時氣得一口氣吸不上來,拍着講桌只想給喬允清討回公道,頂着還沒有好利索的公鴨嗓大聲嚷道:“那些話誰給傳出去的?”

底下鴉雀無聲。

姜佑病態白的臉上少了昔日陽光的笑容,多了難得一見的慍色,口氣不爽道:“欸,你們是不是有病啊?喬允清跟誰交朋友礙着你們什麼事了?她媽媽是清潔工怎麼了?你們也別看不起清潔工,要是沒有她們,咱們的校園有那麼乾淨嗎?還有,她們沒做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憑什麼這麼說她們?憑什麼看不起她們?從今天開始,你們誰要是敢再說一句喬允清的壞話,我和你們沒完!就你們這種素質,還好意思說自己接受了九年的義務教育,別給自己丟臉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