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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界,無法離世的強大鬼魂聚集之地。

在日月交輝的天空下,無盡的沙漠中,有着一片不算大的綠洲,在這水源的邊上,有間客棧孤伶伶地坐落在此,門口的旗杆上寫着“黃泉居”三個大字。人間界的靈能力者踏足陰陽界以後,往往都會先到此處,購買一些必須的物資,另外就是交換情報。

這天,一個嬌小的身影踏入了這裡,大堂里雖然依舊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彷彿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女人的到來,但其實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

因為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她是“無魂”組織的成員,喻馨。

黃泉居的老闆是一個戴着小圓墨鏡的瘦子,兩撇八字鬍修得非常漂亮,本人也姓黃,不過這黃掌柜是否真的姓黃名泉就不得而知了。當喻馨走到他跟前時,他露出了一口黃牙笑道:“這位客官,請問有何指教?”

喻馨此刻的表情比齊冰還要冷:“我知道裴元就在裡面,我要見他。”

這位黃掌柜的似乎很愛笑,而且是奸笑:“嘿嘿……我這黃泉居的規矩,客官您也應該清楚,無論要辦什麼事兒……都得……”

喻馨把一疊鬼幣拍到了柜上,不發一言。

“呵呵呵……客官您請跟我來,這就為您引見。”他說著就把那疊紙收進了袖中,人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看來還真沒錯。

他們一同來到二樓,黃掌柜在一間屋前停下,他剛要敲門,屋內的人就先發話了:“讓她進來吧,有勞黃老闆了。”

於是喻馨獨自走進屋,隨手就關上了門,坐在桌前的一副骨頭架子,正是裴元。

“怎麼?你的復仇已經結束了?要回歸組織了嗎?”

喻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她現在的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裴元顯然知道喻馨口中的“她”指的是誰:“呵……這種問題有什麼意義嗎?你和首領在一起的時間遠比我長,難道她的強大還需要我來告訴你?”

這不是喻馨想聽的答案,她又道:“我再問一遍,她……‘現在’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裴元似是聽出了什麼:“我明白了,你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

喻馨見他不想正面回答,於是乾脆問道:“她是不是已經可以殺死這個世界以外的東西了?!”

裴元的骷髏臉上看不出表情,不過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如果你是指首領殺死了死神這件事,那根本不算什麼,和我們即將要做的事情比起來,這只能算是個小試探罷了。”

喻馨沉聲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和什麼人……不,是和什麼東西在作對?”

“我當然知道,我們的對手……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玩弄着所有人命運的傢伙。但我相信首領的能力,我也會永遠追隨着她,因為我們有着共同的理想,去創造一個更完美的世界。”

喻馨聽着裴元狂熱的言論,深深嘆了口氣,她沉思片刻道:“我要回歸組織,越快越好,我要見她!”

裴元冷笑着:“這當然可以,不過……你當初自稱是為了對那姓齊的小子復仇才暫時離開的,如果他此刻還活在世上,那麼你回歸組織以後,其他成員必然會有些風言風語,‘無魂’豈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會令首領很不好做啊……”

喻馨眼中殺機畢露:“我怎麼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

裴元的語氣還是很從容:“你用何種方式去復仇,那是你的自由,但我不希望你的行為給首領帶去困擾,僅此而已……”

喻馨冷哼一聲:“這不用你操心,我見她的時候,自會有一個交代。”

裴元空洞的眼窩裡有火焰般的光芒閃過,如果他有張臉,此刻應該是在冷笑,他並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只是回答了兩個字:“成都。”

然後就揮手向喻馨擲出了一道藍色的光芒,喻馨隨手將其接住,一隻閃着藍色光芒的紙鶴就這麼躍然於她的掌上。

沒有更多的交流,達到目的的喻馨直接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裴元,卻在她走後再次冷笑出聲:“哼……感謝我吧,齊冰,與其被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繼續玩弄,還是早些了結會讓你痛快些……”

雖然裴元對喻馨說的話好像是在迫她早些殺死齊冰,但其實他卻是出於一番好意……

裴元確是一個好人,不管他的理想和信念如何,至少他不是一個陰暗險惡的人,如果齊冰是他的仇人,他會直接就動手將其殺死,給其一個痛快便罷。因此,他一直看不慣喻馨的所作所為。

同樣身為男人,裴元也曾經嘗到過被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害是一種什麼滋味,而那個女人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感受。

人就是這麼一種很奇怪的動物,裴元沒有恨過那個女人,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但當某一天,他發現喻馨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也要對齊冰做類似的事情時,他卻生出了無名之火。

其實裴元一直以來都在尋找這樣一個假想敵而已,他不會恨自己的愛人,只好遷怒到喻馨的身上,因為她們做的事情本質上是一樣的……

…………

成都,劉宅。

劉航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家族中的長者們對這唯一的繼承人得到豪龍膽都倍感欣慰,劉家的這個子孫雖然靈能力頗為廢柴,人也有些大大咧咧一根筋,但其付出的努力卻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如今豪龍膽在手,這狩鬼界第一槍豪的頭銜更加名副其實。

可自從劉航從S市回來以後,卻一次都沒有修習過功夫,他終日閉門不出,就算是和長輩們坐在一桌吃飯,也是一副愁眉深鎖、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是家裡人前所未見的,他絕不是那種因為一點點成就便會懈怠修行的人,這所有人都明白,一時間劉家上下眾說紛紜,他老媽甚至推測劉航其實是戀愛了,終日魂不守舍地在想姑娘……

其實他們都錯了,真正困擾劉航的事情,是地獄使者們曾經提到過的“使命”。

在回到成都以後,劉航越發有一種壓力迫近的感覺,像他這樣直覺非常強的人,對冥冥之中的一些巨變有着非常敏銳的洞察力,他知道這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如果姜儒老弟在此,就會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句:“你這種壓抑的感覺我每覺睡醒基本都會有,除了胸悶頭暈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等那些未來註定之事與現實重疊時,你再吐個幾口血,吐着吐着……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