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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mht.la 那女孩兒被白楊呆看,禁不住臉上一紅,狠狠瞪他一眼。

白楊也跟着臉上一熱,趕忙轉頭,卻見另一顆大樹後邊,正轉出來一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的打扮更加古怪——那女孩兒的打扮起先看着也很古怪,但如今現出女孩兒本相,就不顯古怪,反而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可這男子的穿着打扮是真的古怪,這都什麼年代了,他居然穿着一身長馬褂,頭上還戴着一頂小圓帽,鼻樑上架着一副圓形的黑框眼鏡,乍眼一看,不像新中國的文化人,倒像是個民國時期的老學究。

不過在白楊的記憶中,卻有這麼一個古怪打扮的人。

“您是......丁叔叔?”白楊試探地問出來。

“沒想到十來年不見,你居然還能認得我!”那人哈哈一笑。

“您的這身打扮,我怎麼能夠不認得!”白楊大喜,也跟着嘿嘿一笑,“丁叔叔您怎麼會找到這兒來了?”

“我到這兒來,自然是找你來了!十來年不見,你倒是越長越精神了!”

那人一雙眼睛隔着鏡片上下打量着白楊,倒瞅得白楊很不自在,趕忙掏出鑰匙,打開護林小屋的房門請那一對父女進去。

原來這個男人名叫丁思誠,其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盜墓者,當年丁思誠的老爸跟白楊的爺爺既是至交好友,也是生死搭檔。

不過在解放以後,兩家都不再干這個行當。

白楊的老爸投身革命,徹底丟掉了盜墓的手藝。丁思誠卻學全了他老爸的本事,只不過不再盜墓,而是做了一名考古學者。

當年白楊的爺爺白老爺子還活着的時候,丁思誠時常上門拜會,每回都能跟白老爺子一談幾個小時。有幾次白楊在旁邊聽着,說的全是怎麼尋墓、怎麼開墓等等等等,白楊聽着也沒放在心上。

後來白老爺子去世,丁思誠還上門拜祭,當時哭得好生傷心,讓白楊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不過從白老爺子去世,丁思誠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算起來已經整整十年有餘了。

白楊一個大男人獨身住在老林子里,自然不可能將屋子裡歸置得很整齊。

幸好屋裡也沒什麼擺設,就是幾件臟衣服胡亂地扔在床上地上。

但有一個美貌大姑娘看着,白楊還是臉皮發熱,趕忙將臟衣服踢進角落,一邊請丁思誠父女坐下,一邊又慌着燒水泡茶。

“燒水的事讓玲玲做就行了,咱爺兒倆坐下來先說說話!”丁思誠說,忽然想起來還沒給二人作介紹,“對了,這是我女兒丁玲玲!自小她就喜歡舞刀弄棒的,這次我來找你,她聽我說你自小修練家傳武功,就想試試你的身手!還好你手下留情,要不然她可吃虧大了!”

“我哪兒吃虧啦?最後可是我重重打了他一掌!”丁玲玲爭辯。

“是,那什麼......玲妹妹的拳腳功夫的確很厲害,一般男人不是對手!”白楊嘿嘿笑着說。

“你也別叫我什麼玲妹妹,聽起來怪酸的,直接叫我玲玲吧!”丁玲玲說。

白楊趕忙答應一聲。

這幾乎是他自成年以來第一次跟一個美貌大姑娘說這麼多話,感覺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乾脆跳起身來,說道:“丁叔叔你跟玲玲先坐坐,我去燒兩個菜,屋裡還有半瓶酒,咱們有話一會兒邊喝酒邊聊!”

“那也行!”丁思誠擼擼袖子站起身來,“不如你燒火,告訴我有些什麼東西,我來做菜!”

“好啊好啊,老爸很久沒有親自下廚做過飯了,我很想念老爸的手藝呢!”丁玲玲拍手贊成。

白楊做菜實在不咋樣,既然丁思誠要親自下廚,白楊也不客氣,忙將幾樣野味跟野乾菜找出來,野乾菜先泡上,野味則交給丁思誠拾掇。

丁思誠的確是做菜的好手,而且白楊聽爺爺提到過,丁思誠老爸擅長使刀,而且不是大刀,而是小尖刀、亦即是匕首一類。

想必丁思誠也已學到了祖上傳下來的這門功夫,菜刀在他手裡就跟雜耍玩具一樣,嚓嚓嚓嚓運轉飛快,不多時便將已經晾乾很不好切的野味,全都切成了小塊。

之後先將野味在水裡煮一下,避免太干太硬咬不爛,趁着這個時間丁思誠開始拾掇野乾菜。

那些野乾柴都是白楊自個在林子里採摘的,但瞧丁思誠的模樣,對這些野乾菜也不陌生。

反而是丁玲玲這個小姑娘,對那些野味跟野乾菜很是好奇,不停問這個是什麼,做出來是什麼味道等等。

等到飯菜做好,香噴噴地勾動饞蟲。

三人一同坐下來,白楊拿出一直沒捨得喝的半瓶酒,給丁思誠跟他自個兒各斟一杯。

丁玲玲先已表示不喝酒,那個年代喝酒的女孩兒十分稀少,所以白楊也不勉強,直接端起酒杯敬丁思誠。

幾杯酒下肚,爺兒倆打開了話匣子,白楊再次問丁思誠來找他有啥事,丁思誠這才神神秘秘地說道:“是為了考古界的一件大事!”

“大事,什麼大事?”白楊隨口問,但卻在那一瞬之間,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都忘了丁叔叔是搞考古的,我今天接到通知,要調我去考古隊,不會......就是丁叔叔調我去的吧?”

“你到現在才明白呀!”丁思誠哈哈笑起來。

丁玲玲瞥了白楊一眼,眼神中似在說他“真夠笨的”。

白楊不好意思地抓抓頭皮,趕忙又問丁思誠:“丁叔叔說找我是為了考古界的一件大事,考古界的大事,怎麼可能扯到我身上?”

“扯不到你身上,卻能扯到你爺爺身上!”丁思誠笑吟吟地說。

“我爺爺?可他早就死了啊!”

“你爺爺是死了,可是他的一件寶物,應該是留給你了吧?”丁思誠始終面帶微笑看着白楊。

白楊禁不住摸摸頸子。

在他的頸脖下方,戴着一塊拇指大小的玉墜。

這玉墜是他爺爺遺傳給他、唯一讓他覺得是件寶物的東西。

那是一塊半透明的菱形玉墜,兩頭尖,中間圓。顏色純白,但在玉墜中心,卻有一抹飄飄渺渺若有若無的綠色。

爺爺曾說那是一件絕無僅有的傳世寶物,叫他小心珍藏,最好一代一代流傳下去。

可丁思誠要他這塊玉墜幹什麼?難道他們考古隊知道這件玉墜乃是一件“傳世寶物”,所以想讓他上交給國家?

一想到這裡,白楊本來暖烘烘的一顆心,便不由得冷卻下來。

他不是捨不得這塊玉墜的價值,他捨不得的,是爺爺留給他的這份念想。

“我爺爺到老的時候,已經窮得連酒都喝不起了,這一點丁叔叔是知道的,哪還有什麼寶貝傳給我呀!”白楊說。

丁思誠察言觀色,呵呵笑道:“咱們先不提這個,還是先說說考古界最近發生的那件大事吧!”

“好啊,小侄洗耳恭聽!”白楊說,自然而然就顯得客氣起來。

丁思誠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但卻未加理會,說道:“咱們中國歷史悠久,名勝古迹數不勝數,這一點你想必是知道的!”

“知道!”白楊呵呵一笑,“上過學的都知道!”

丁思誠點一點頭,往下續道:“只可惜咱們國家考古事業起步很晚,針對古文物的保護更是非常薄弱!解放前就不用說了,不知道有多少珍貴文物流失到了海外,就連解放以後,尤其是最近幾年,隨着我們國家的古文物頻頻在國際上賣出高價,出自我們國家的各類珍稀古玩,全都成了國際收藏者競相收購的珍品!而由此產生的後果,是全國各地盜墓風起,不僅是我們國內的盜墓者,甚至有很多外國人,都打着來我們國家投資考察的幌子,實際上卻乾著盜墓的勾當。比如前年在河北發現的一個商代古墓,那是多珍貴的一個古墓啊!如果我們能夠完完整整將其挖掘出來,對商代歷史的研究,可以往前跨越一大步!只可惜,在我們發現這座大墓的時候,大墓已經被盜墓者洗劫一空。最可惡的是,這些盜墓者連墓壁上的浮雕壁畫都不放過......”

丁思誠說到這裡,實在是心中沉痛,居然現出哽咽之音。

白楊有些發愣,也有些震撼,他是真沒想到,這位考古學者,會對國家文物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想一想方才對丁思誠的態度轉變,白楊心裡暗覺慚愧,趕忙問道:“那你們考古部門,就沒有採取什麼應對措施?”

“我們很想採取應對措施!但一來考古這門學科在我們國家太過冷門,起步又晚,目前全中國的考古人手嚴重不足;再加上我們國家百廢待興,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錢用人,現在全中國人的第一目標,就是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像考古這類對現代化建設幫助不大的門類,就只能往後安排了。總之就是一句話,目前在咱們國家的考古界,就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

丁思誠嘆息不止。

(請看第009章《陰陽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