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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水深十三米

河道下面傳來的聲音尚未止歇,忽聽身後“撲咚撲咚撲咚......”傳來一個接一個的落水聲,聲音的密集程度之高,到最後幾乎聽不到落水聲之間的空隙,好象是先前看到懸吊在河道上空的人俑,全部被鎖鏈放進了水中。

胖子自言自語的罵道:“操他祖母的大事不好,怕是那些傢伙要變水鬼來翻咱們的船了。”說完把“劍威”從背上摘了下來,推開彈倉裝填鋼珠。

我也覺得後邊肯定是有異常狀況,便轉回頭去看,然而竹筏早已經駛離了懸掛人俑的那段河道,竹筏後又沒有設置強光探照燈,後方的山洞一片漆黑,登山頭盔上的戰術射燈在這種地方,根本發揮不出太大的作用,理論上十五米的照射距離,在把光圈聚到極限之後,頂多能照到六米之內。

因為在絕對黑暗的場所,單人用戰術電筒的光線是很難有所作為的,坐在竹筏最後的shirley楊回頭望了兩眼,也看不清究竟,急聲對我和胖子說:“別管後邊是什麼了,使出全力儘快划動竹筏,爭取再被追上之前衝出這段河道。”

我答應一聲:“好,全速前進。”打開了前端的探照燈,抄起竹竿,準備用竹竿撐着岩壁,給竹筏增加最大的前進輔力。

不料想強光探照燈凝固般的光柱一射出去,把前方筆直的河道照個通明,前邊百餘米遠地地方。也有一段用鎖鏈懸掛着百餘具人俑的地方,探照燈的光線太強太亮,照在那灰褐色的人皮上有種非常恐怖的效果,更兼那些人俑象無數弔死鬼一樣,在河道狹窄的半空中晃晃悠悠,又離得遠了,益發使人覺得毛骨聳然。

河道中的機關聲再次響起。在空曠地山洞中激起一串回聲,只見前邊懸掉人俑的鎖鏈紛紛脫落。一具具人俑象是從轟炸機中投出地炸彈,“撲嗵撲嗵”接二連三的落進河水之中,頃刻之間,強光探照燈光柱的前方,就只剩下數百條空蕩蕩的鎖鏈。

這回幾乎可以肯定了,這條修建“獻王墓”時運輸資材的河道,在安葬完獻王后,一定在河中設置了機關。只是暫時還不能確定把那些被做為“痋殼”的人俑放進水中,是有什麼名堂。

這回來雲南“遮龍山”,真是出師不利,還沒進蛇河的溪谷,就先誤入了歧途,這條河道恐怕從漢代之後就沒人走過,偏趕上這些天降水量大,把我們地竹筏沖了進來。那條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路線反而失之交臂。

我心中不停的咒罵,然而竹筏還在繼續前進,前方的河水靜悄悄的,甚至沒有半點波瀾,就好象那些人俑掉到水中,就沉到了底。再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有物體墜入水中產生的褳猗似乎也都並不存在。

我以前參加戰爭的經驗告訴我,越是這樣平靜,其中越是醞釀著巨大的危險與風波,我下意識地把工兵鏟抽了出來,這把工兵鏟是大金牙在北京淘換來的寶貝,是當年志願軍在抗美援朝時期繳獲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一師的裝備,被完好的收藏至今,絕對是頂級工具中的極品,上面還有紀念瓜島戰役地標誌。它的價格之高。以至於我都有點捨不得用它,但是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一會兒從水中冒出來什麼,先拍它一鏟子再說。

shirley楊也取出了手槍,打開保險,把子彈頂上了膛,我們做好了準備,便任由竹筏緩慢的向前飄流,現在落入了前後夾擊的態勢之中,只好沉着應對,待摸清了情況之後,爭取能後發至人,沒有必要再盲目的向前衝過去。

然而我們拉開架式準備了半天,前方的河水依然平靜如初,這時竹筏已經漂到半空都是鎖鏈的一段河道中,頭上綠跡斑駁的粗大鏈條,冷冷的垂在半空,我咬了咬牙,他娘的,太平靜了,這種平靜地背後,肯定有問題,究竟是什麼呢?看來**鬥爭地形式越來越複雜了呀。

這時河水下出現了答案,那河水突然跟開了鍋一樣,冒出一串串的氣泡,我急忙把強光探照燈地角度壓低,往河水中照去,光柱透過了水面,剛好照射到一具半沉在水底的人俑。

人俑乾枯的表皮被河水一泡,灰褐色的人皮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紋,原本模糊的人臉,經過河水浸泡,也清晰了起來,原來這些人俑的臉上,在生前都被糊滿了泥,吃下“痋引”之後,是用泥來堵住眼耳鼻口肛等七竅活活憋死,所以顯得面部輪廓模糊不清,死者還保持着臨死死痛苦掙扎的慘烈表情,這時用燈光照到,加上河水的流動和阻隔,使光線產生了變化,好象那無數具人俑正又在河水中,重新復活了過來,當真是可怖至極,我控制強光探照燈的手甚至都有些發抖了,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情形。

那些出現在人俑身體上的裂紋正逐漸擴大腫脹,變成了裂縫,從人俑的眼、口、鼻、耳,還有身體開裂的地方,不斷冒出汽泡,很多乾枯的蟲卵從中冒了出來。

那些蟲卵見水就活,就象是干海綿吸收了水份一樣,迅速膨脹,身體變成白色手指肚大小的“水彘”,兩側長出小指蓋一樣的鰭狀物,遊動的速度極快,全部飛速向著竹筏遊了過來。

我們大驚失色,這是在雲南令人談虎變色的“水彘蜂”,這種淺水生蟲類,十分喜歡附着在漂浮的物體上產卵,有時候在雲南、廣西、越南等地的水田中,正在耕作的水牛,忽然瘋了似的跳起來狂奔。那就是被“水蜂子”給咬了。

胖子沒見過這種江西等地才有地“水彘蜂”,見這些奇形怪狀的白色小東西,飛也似的沖向竹排,便用手中的竹竿去拍打,激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我怕胖子驚慌過度把竹筏搞翻,忙對他說道:“沒事,不用太緊張。這些水彘蜂咬起人來雖然厲害,但是飛不出水。只要咱們在竹筏上,不落入水中,就不用擔心。”

眼瞅着那些白花花的“水彘蜂”越聚越多,層層疊疊的貼在竹筏底下,數量多得根本樹不清楚,遠處還不停地有更多“水彘蜂”加入進來,雖然數量多。卻暫時對竹筏上的人形不成什麼威脅。

胖子罵道:“**,怎麼這麼多,這都是那些人皮里鑽出來地嗎?這是蟲子還是魚啊?”

我告訴胖子這是種水生蟲子,胖子稍覺安心:“那還好,我尋常只聽人說水中的食人魚厲害得緊,要只是蟲子倒不算什麼,蟲子再厲害,也吃不了人。”

shirley楊對胖子說:“其實昆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物種。只不過是體型限制了它們的威力,昆蟲的力量和生命力都是地球上最強的,蟲子多了一樣可以咬死人,甚至有些帶有巨毒的蟲子,一隻就可以解決掉一頭大象。”

我們不斷用工兵鏟打落附在竹排前端地“水彘蜂”,怎奈何“水彘蜂”實在太多。而且只能打掉竹筏側面的,在底部的那些我們就束手無策,我安慰胖子和shirley楊說:“咱們只要保持住竹筏的平衡就行,這種水彘蜂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年我在越南還吃過一鍋呢,蛋白質含量很高,比蠶蛹要好吃得多,跟皮皮蝦一個味道,等竹筏駛出了這片河道,咱們就把這些“水彘蜂”煮來吃了。也好祭祭五臟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