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節四大家族的秘密

“呱——呱——呱——”

遠處的山坡上傳來烏鴉的啼鳴聲，讓原本詭異的氣氛變得更加滲人。

月缺滿星。

天空中總是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瘴氣，看不清摸不着，壓抑感籠罩着大地。

“你們，是沈家的仇人，是我的敵人。你們，都得死。”

沈雨桃近似於猙獰的面孔上，那雙明亮的眸子就像是殺人的利器。毫不費力的貫穿狄銳等人的心臟。

“你在說什麼啊，桃兒，我是狄銳，我是你男人。她是你優優姐姐，這是冉夕。你怎麼了，你怎麼說這種話。”

如果說沈雨桃翻臉不認人，那麼狄銳便是雪上加霜。他是氣糊塗了還是怎樣，居然帶着惱怒的語氣訓斥着沈雨桃。

要說這些時日以來，狄銳也確實有些委屈。壓力，責任，所有的所有，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可是，女人是自己的，難過了，受傷了，害怕了，等等，那必須一肩扛起。可是當沈雨桃指着鼻子說出，‘你是我的敵人’，這種話時，狄銳的胸口，就像瞬間堵着的大石頭，無法呼吸。

“你，你，還有你，你們都是殺人兇手。你們是我們沈家的敵人。我恨你們——”

沈雨桃說完這些話，瘋了一樣朝着門外跑去。她的速度快極了，讓還在迷茫中無法自拔的狄銳他們，壓根沒有追趕的機會。

夜，就像是無聲的大手。遮住了那最後一絲光亮。

————

一輛扎眼的紅色法拉利在郊區的道路上飛馳着。

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這沈雨桃能去哪裡。他們把能找的地方一個不拉都找了一遍，可始終沒有她的蹤影。

副駕駛座位上的冉夕，此刻正疲倦的按壓着天明穴。他在糾結着，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說出那個足矣帶給他們致命一擊的秘密。

“我，——”

這已經是不知道多少次冉夕的欲言又止了。每每看見後視鏡上，秦優優那張因為擔憂而略顯憔悴的小臉，話到嘴邊，可又說不出來。

“你他娘的到是說啊，——”

此時此刻的狄銳就如同行走在懸崖邊上，隨時隨地可能崩潰爆發。他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盤，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有一個秘密，是時候告訴你們了。但是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不要怨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被狄銳近似咆哮的吼叫聲，終於逼破舉起未定的冉夕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什麼秘密能比小桃丟了還要重要，等找到小桃兒了在說吧。”

秦優優緊張的望着車窗外，她不願意漏掉一絲一毫駛過的地方，生怕錯過了沈雨桃的蹤影。在這個時候，冉夕居然還要宣布一個秘密。沒心思聽，也沒心情聽。

“是一個有關四大家族的秘密，是一個可能關係到沈雨桃剛才為何說我們是他們沈家仇人的秘密——”

“嘎吱——”

急促的剎車聲響徹黑夜。

狄銳兩眼通紅的攥住冉夕的領子，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甚至要噴出火來。“你他娘的快說。”

————

這是一個封存了近百年的秘密。

早在秦始皇時期，秦家，沈家，狄家，冉家，是古老的四大驅魔家族。他們不分先後排名，共同維護着國家的祥和。世代罔替，關係非同一般。祖祖輩輩相互扶持，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

一切還要從那件事，那個人說起。

是在上一輩的上一輩的上一輩子，沈家出了一個天才。天資聰穎、資質及高，早在八歲的時候，便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深得皇上的喜愛。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在秦始皇年間，因為隨了國姓，故而以第一家族自居的秦家，一時間也敗了下風。要說不眼紅不嫉妒，那都是糊弄小孩兒的鬼話。什麼是人，什麼是凡人。那就是擁有着不可磨滅的凡心。妒忌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在偉大的人，也終究逃脫不了世俗的魔掌。

秦家，狄家還有冉家，便為此集體得了紅眼病。有個名醫曾說過，紅眼病是一種高危的疾病，無法治本，病重時，可深入骨髓，最終命喪黃泉。他們非常的嫉妒，乃至於原本世代的交情，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灰飛煙滅了。當面諷刺，背地裡捅刀，都已經成了他們四大家族每天不可缺少的一項了。

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不知道是天命如此還是什麼外在因素，沈家的天才卻出了意外。

他叫沈遙，這一年他不過十八有餘。在道術上已經取得了非常了得的成就。不知道從哪一天起，傳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那就是他沈遙不僅修鍊道術，而且還在暗地裡修鍊鬼道。

不管是哪一朝哪一代，包括擁有着五千年文化歷史的當今華夏。功高蓋主，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天資聰穎的沈遙，有着一顆不同凡人的心臟，姑且叫他‘野心’，擁有着這顆名喚‘野心’的心臟，就意味着擁有了永恆的生命。

據說沈遙後期因為修鍊鬼道，性情大變，有時甚至需要吸取嬰孩兒和處子的真元。這樣一來，沈遙就從天資聰穎的天才，變成了喪心病狂的大魔頭。

要問怎麼辦，只有兩個字:處死。

最終以秦家為首，狄，冉而家為輔，設計將沈遙除掉。

誰曾想到，這沈遙的實力會有如此的強大。三大家族聯手與其交戰，最終還是未能力敵。多次以兩敗俱傷告終。四大家族也因此而落敗。

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件事情並不會就此而終了。沈遙因為幾次三番的車輪戰也實力大損，但是他並沒有大家所期待的那樣，一命嗚呼。而是繼續的隱藏起來修鍊永恆之術。

————

冉夕說道這裡，停了下來。他閉住眼睛，無力的靠在座椅上。看不見他的面孔，也猜不透他在想寫什麼。

“然後呢——”

秦優優的聲音有些顫抖，聽了這個故事，雖然在此刻，她還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四大家族中秦家的後裔。但依舊能感覺到一種別樣的不安。這就像是看到別人的眼淚，會莫名其妙產生共鳴一般。

“後來，相傳四大家族合理封印了一個能夠使人長生不老的丹藥。”冉夕像是卡殼了的錄音機，才說了一句，又停下來緩衝了。

“那個長生不老的丹藥，其實就是被封印的沈遙。我說的對嗎。”一直沒有發表言論矇著頭抽煙的狄銳，突然接過了冉夕的話茬。

這一刻，狄銳和秦優優幾乎無法呼吸，他們緊張，雖然不知道緊張什麼。兩人目不轉睛的凝視着冉夕，就像是等待着死神的宣判。直到，直到冉夕重重的點了點頭——

淋過雨的空氣，疲倦了的傷心，記憶里的童話已經慢慢的融化。

冉夕慢慢的睜開細長的眼睛，他的眼神很痛苦。讓人望一眼就忍不住會隨着他一起痛了起來。

“這，這代表什麼意思。”

秦優優蒼白着小臉，強裝鎮定的微笑着。不錯，她是在自己欺騙自己。

代表什麼意思。很明白了，不是嗎。秦家，狄家，還有冉家。一起殺害，或者說囚禁，封印了沈家的後人。這可是血海深仇吶。

難怪四大家族後期不在走動。

難怪狄家和冉家雖然老一輩會私底下聯絡，卻及不提倡子孫們在有往來。

難怪遙遠的叔父會警告他，不許與秦家的女人有瓜葛。

難怪昏迷的老父親，得知兒子狄銳娶了沈家的丫頭會連續落淚兩天。原來並不是歡喜的眼淚。

一切的一切，原來是這樣。

“難怪她會用這麼狠毒的眼神望着我們，難怪她會說我們都是她的敵人。”狄銳自嘲的搖了搖頭。他需要恨么，他需要恨老天的不公與戲弄嗎。為什麼，為什麼逃過了三世，在這一世，依舊會和她成為敵對。老天一定是瞎子，一定是這樣。

“如果說你們的家人，害了她的家人，那她為什麼會說，我，也是她的仇人呢。”

秦優優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麼，冰雪聰明在這一刻，未必是一件好事。她是在詢問，也是在試探。

“還不明白么。你，秦優優，就是四大家族中秦家的後人——”

“狄銳，我曰你大爺——”

冉夕的一記重拳還是沒能阻止已經崩潰的狄銳說出鐵一般的事實。

狄銳先是仰天大笑，隨後伏在方向盤上嗚咽的哭了起來。而冉夕，幾乎不敢從正面去看秦優優的表情，他不敢，他真的不敢。

你是我猜不到的不知所措，我是你想不到的無關痛癢。什麼叫快樂?就是掩飾自己的悲傷對每個人微笑。

天，下起了瓢潑大雨。

“呵呵，呵呵，你們都在騙我。”

秦優優拉開車門跑了出去，任由大雨洗刷着她那嬌小，脆弱，乃至不堪一擊的小心臟。這是真的么，好像是的，她的記憶里有着一段屬於父親的插曲——

“優優——”冉夕緊緊跟着她下了車。

“別過來，別過來，離我遠點，嗚嗚——”

在這一刻，她的心再次死了。湖邊的小哥哥，拿鬍子渣她臉的爸爸，所有強迫忘記的記憶，通通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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