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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節給鬼當產婆

事到如今只有硬着頭皮上了。左思齊用腹語告訴紫衣女鬼一些禁忌,順便打發她去尋一些芭蕉葉子回來。之所以這樣,一方面是因為靈體的新生兒不能沾到陽氣。還一方面則是這紫衣女鬼只要杵在這裡,秦曼曼就會被嚇到腿軟。

待到紫衣女鬼去尋芭蕉葉後,左思齊拉着手腳冰涼的秦曼曼坐在了大肚子孕婦鬼身邊。看着羊水破裂和其面部表情,估摸着還得有一陣子功夫。生孩子這種事情,急不得。只要胎位正,到了時間那就是瓜熟落地。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啊,難道你以前給鬼接生過嗎,那,那還是你來吧——”

秦曼曼哆哆嗦嗦的說著,牙齒上下打着架,讓她的舌頭都快要屢不直了。誒,也怪不得她,好端端的一個女大學生,居然零時當了產婆,最離譜的是,還是給一個女鬼當產婆。要知道現在的孩子,多半都是獨生子女,都說他們早熟,實則一個個就是襁褓里孩童的智商。

“哪能啊,我是聽我師傅說的。”左思齊被秦曼曼的話差點沒嗆死,這丫頭倒是聰明,摳字眼絕對是把好手。

大肚子女鬼安靜的躺在那裡聽着他們說著話,看樣子,她還處於陣痛階段。

“不痛的時候就放鬆身體休息,存足力氣。待到下墜疼痛感明顯時,你就將攢下來的勁兒往一處使,放心,會沒事的——”

左思齊對着大肚子女鬼囑咐了幾句。他能感覺到,這兩個女鬼沒有惡意,平靜的就如同一汪池水。至於為什麼會被弄到這裡來,他暫時不清楚,假如有機會可以出去,他定會去幫她們查個究竟。

女鬼點了點頭,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裡聽着他倆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

空洞的眼神看的秦曼曼直起雞皮疙瘩,她幾乎是將整個身體都貼到左思齊身上的。這讓左思齊的臉一陣陣的發燒。

“咳咳,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要說到給鬼接生,左思齊確實沒有過親身經歷,但是他卻聽過幾耳朵。

這是一個有些年月的老故事了。左思齊的師傅是茅家的真傳弟子。在他師傅還沒有隨祖師學道的時候,住在老家的一個不算太大的村子裡面。

師傅的娘家老舅是老家有名的中醫,方圓百里也是有些名堂的。到現在的話,估計要是尚在人世,也得有九十來歲了。

這是老舅年輕時候的一段輕身經歷。

大概在四十年前,他是村子裡衛生院的負責人,也是這一帶最讓老鄉們放心的大夫。方圓百里,都是他的致命區域。在那個歲月里,無論是經濟還是各方面都不夠發達。所以只要有人上門,不管多晚,他都會隨叫隨到。

還記得那是一天下午,天陰沉沉的,下着綿綿細雨。一個長相陌生的村民求他上門去接生。村民的媳婦要生孩子了,肚子已經疼了好幾個小時,但始終生不下來。看着來人着急的模樣,他也顧不得吃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背着藥箱就隨來人走了。

或許是村民心裡着急,一路過去都從不說話。老舅覺得氣氛沉悶,便有一句沒一句的找話說,問他媳婦兒生第幾胎了?在那時,計劃生育還管得不太緊,鄉下小地方大多數人都是幾個女子。結果無論老舅怎麼詢問,這位村民也不回話,只顧着匆匆趕路。

他們踏着泥濘,頂着風雨,深一腳淺一腳,走過數不清的泥坑,轉過記不住的路彎,翻過一道道山樑。老舅有點兒累了,感覺從未有過的疲勞。他忍不住了,不禁問道,還有多遠的路呢。村民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只顧着走路。

這讓老舅感覺到有些惱火,他憋不住了,仔細地開始打量着走在前面的村名。這一看不禁心驚肉跳,一股惡寒從腳底直抽腦門。這個村民的打扮非常的奇特,衣服是青黑色的,看不到臉也看不到腳。沒有遮雨的工具,但卻不見雨點落在其身上。走路像是在飄,很輕很輕。

難道,難道是遇見鬼了?

想到這裡,老舅幾乎要全身一軟,癱坐在地上了。他使勁兒的咳嗽,一是為了給自己壯膽,而是想要引起前面那人的注意。半響,那村名才回過神來,用一種好似地底下發出的聲音答道:“馬上就到。”

說到就到了,老舅抬起頭一看,在山腰上豎著一棟房子。全部是木質結構,還有院牆。只有一個獨門可以進入。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地方,有點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難道是世外桃源?他暗暗在心裡揣測着,這到底是哪兒啊。

於是他再次詢問村民。而這一次,村民又不說話了,直徑走到大門口,用手用力的捶打着房門,剛捶沒幾下,門就開了。一個看起來很魁梧,頭用青色布料遮着的男人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老舅幾眼後,點點頭,就讓他們進去了。

突然一個很奇怪的念頭從慌亂的腦海中蹦了出來,自己會不會是被人綁架了啊。但轉念一想,沒理由呀,自己可沒有錢。他小心翼翼的又問,需要看的病人在哪裡。這時,屋子裡傳出一個女人的呻吟聲。女人的呻吟也是若有若無的,好像被壓抑着而不敢大聲叫喊一般。

村民帶老舅走進裡屋,屋裡僅有一盞弱弱的送油燈,那光亮就像星星一樣閃爍不定。看來,自己判斷的應該沒有錯,這應該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人家。

“有大點的燈嗎?”老舅問道。

村民轉頭出去了,不一會兒,就搬進來很大的一盞松油燈,燈光燃起,發出淡淡的綠光。這時,老舅才算是看清楚了女人躺着的床,那是一張老式的可以躺好幾個人的床鋪。床鋪的周圍站着五六個臉蒙青布的人,不過,一眼就能認出,這幾個人,都是女的。

老舅走到床邊,想看清楚孕婦的樣子。但是他失望了,女人的臉也矇著青布,只有下身全部暴露在老舅的面前,看上去雖然沒有多少血色,但還是很有彈性的樣子。老舅就給這女人動了個小手術,讓他感覺奇怪的是,居然沒有流出一滴血來。

孩子是手腳朝下的,他用了好大的勁兒才將孩子娶了出來。可就在他還沒來的急看孩子一眼的時候,就被身邊的人用青布遮住抱走了。這剛出生的嬰孩兒哭聲弱的也是那種若有若無的。

手術順利完成了。老舅從裡屋走了出來,外面的桌上已經擺好了幾碗麵條。說是麵條,其實一點兒都不白,甚至可以說是黑色的。老舅他哪裡敢吃啊,怕這些個人加害於他。所以他不吃面,便準備起身離開。接他來的村民取出一把票子給了老舅,可老舅卻說什麼都不敢接。

村民到也客氣,他說他們也也不想占什麼便宜,那就送老舅一壇酒吧。說著就有人用青布包了一個酒罈子,不由分說的掛到了老舅的肩上,然後用青布蒙住了他的雙眼,送出門去。

自打走出那扇房門開始,老舅的心裡就感覺特別的輕鬆。因為他聽人說過,一般遇到這種事情,如果被蒙了眼放出來,就說明那些人沒有加害他的意圖。只不過不想自己知道這個地方罷了。即使是這樣,老舅依然不敢說話,由着村民把自己帶走。走了大概一袋煙的工夫,耳邊傳來村民的聲音,上大路了,自己回去吧。

老舅慢慢的鬆開了蒙眼的青布條,發現天已經開始發白了。他不敢轉頭去看,只是着急忙慌的又緊走了約有一公里的路,聽見雞叫的聲音,才慢慢的緩過勁兒來。他感覺自己昨兒夜裡遇到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般。可是肩膀上青布裹着的一壇酒,卻足以證明他一定不是在做夢。

回到家裡,老舅把酒罈打開,整間屋子裡立刻就被酒香瀰漫了。這真是一壇好酒啊,他捨不得一個人喝,於是分給了幾個街坊。但是,他沒有將昨晚的故事講給任何人聽。就如同冥冥中,有股力量強制性壓制着他,讓他連回憶都不敢。

就這樣一過數年。

記不清楚是哪一年的夏天,一對考古專家組來到這個窮的鳥不拉屎的村落里。原來是專家根據縣誌,發現明朝的一個牟姓氏的將軍墳就在這個區域里。

鄉下人都傻了吧唧的,唉,也是貧窮鬧得,老舅把專家的那次奇遇事件,第一次披露了出來。後來,專家組根據老舅的回憶,很快找到了一個相似的地方。但是那裡只不過是個亂石堆而已。經過最後的商討,還是決定進行挖掘。最後的結果則是,當真尋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天夜裡,老舅迷迷糊糊的倚着床邊,就在半睡半醒間,又一次看見了那個三四十年前的神秘村民。他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老舅想掙扎着坐起來,可是全身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沒有一絲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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