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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節阿贊的鬼故事

像是酒後一般的恍惚,又像是高燒病人一般的眩暈。他,可恥的迷路了。

“仲,救我——”

就在這個時候,美碧的聲音傳入耳畔,原本甜美的嬌聲,變得絕望而又凄慘。

阿贊仲使勁的捶打着自己的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涼風襲過,讓他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哆嗦。默念了幾句咒語過後,重新驅車離去。

快到了,就快到了。

十字路口的紅燈一秒一秒的閃爍着,讓阿贊仲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漫長。開過這個十字路口,就是美碧的學校了。

紅燈變為綠燈,眼看着就要趕到的時候,心臟突然莫名的疼痛,一行熱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阿贊仲渾身一抖,像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一般。

他與呼嘯而來的警車幾乎是前後腳抵達這所大學的。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阿贊仲努力剋制自己不要昏倒,用一種極度虛弱的聲音詢問着正封鎖現場的警官。

“這裡正在辦案,閑雜人等不要靠近。”

“我問你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冰涼的聲音讓他幾乎失控,瞪着憤怒的已經發紅的眼睛,阿贊仲瘋了一樣衝上去抓住跟他說話的警官。

很快,幾乎是下一秒,三五個警官就沖了上來將阿贊仲擒住。

“是阿贊仲嗎。”

“是。”

人群中走來一個年輕的警官,這個人看上去有點面熟,但是此時心亂如麻的阿贊仲根本沒有辨別來人的能力。

“放開他。這是阿贊師傅,是我邀請他來協助辦案的——”

在泰國,阿贊和古巴都是受人尊敬的職業。

“阿贊仲,我是皮拉爾。上個月你幫我母親做過法事,還記得嗎。”

這位名叫皮拉爾的年輕警官將阿贊仲拉到一旁,他壓低嗓門說道。要不是面前這位警官,阿贊仲至少要被拘留二十四小時。

“是,是你。”阿贊仲也許根本就沒有記起對方是誰,“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是,是不是有人死了。”

“阿贊,你這是怎麼了。”

皮拉爾警官被阿贊仲的舉動嚇了一跳,雙眼通紅,表情猙獰。這可與以往瀟洒的阿贊仲截然不同的。

“死者名叫美碧朱拉,是該校二年級學生——”

一個警官正做着報告,冰涼的聲音殘忍的傳進阿贊仲的耳膜內,只感覺天塌了一般,強烈的窒息感讓他昏死過去。

————

當阿贊仲見到美碧的時候,已經是陰陽相隔了。

聽他們說,美碧死的很慘很慘。他沒有去現場看,他在慶幸還好自己昏倒了。他真的沒有勇氣去看。

“我沒用,我沒用——”

在太平間冷櫃前,阿贊仲發瘋似地拉扯着自己的頭髮,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美碧還是這麼漂亮,雖然她已經沒有呼吸了。濃眉、大眼、彎彎的睫毛。骨盆粉碎性骨折,破裂的肋骨穿破肝臟導致內部出血。不過她的致命傷是脖頸處那慘不忍的的斷裂。

“據美碧的室友證詞,美碧在事發那一晚行為古怪,有點像瘋了一般。誰靠近她,她都會跟見鬼了似地拚命的慘叫,最終,從六樓的窗口跳下。頭摔在台階上,造成脖頸斷裂。”

皮拉爾警官想要從地上扶起悲傷過度的阿贊仲,他從心裡對阿贊仲是敬佩的。也是害怕阿贊仲過度傷心,他在給其講述事件過程的時候,也是幾字帶過,沒有細描。

“我心愛的美碧不可能是瘋子,她這麼美麗,這麼開朗,怎麼會自殺呢。”阿贊仲痴痴獃獃的念叨着。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取了靈魂一般。

“呃,是這樣的。據她的室友說,她當時的情況,有點像中邪——”

“中邪——”

阿贊仲怎麼會不知道呢。他突然笑了起來,瘋狂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淚便滑落下來。中邪,好一個中邪。

“我連自己心愛的女孩兒都保護不了,我還當什麼阿贊。狗屁阿贊——”阿贊仲瘋狂的抽着自己耳光。

————

沒有美碧的日子,太陽還是一天不落的升起。

幾次輕生未成,年邁的母親已死相逼。阿贊仲最後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母親說的對,要為美碧報仇。

因為很多事情都解釋不通,美碧的案子也被列為了懸案。阿贊仲開始想方設法,希望能夠找到美碧的死因。但是最終他還是徒勞了。美碧溫柔可愛,沒有仇家。美碧陽光開朗,沒有心裡障礙。排除仇殺和輕生,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八月八號晚上,被鬼魂索命。

八月八。農曆七月十五。鬼節。忌行喪,安葬,出行。

由於阿贊仲無法集中精力與美碧通靈,所以他先後聯繫了多位在泰國都是享有名氣的控靈大師,可是這些控靈大師給出的統一結論則是,若不是美碧有意躲藏起來,便是靈魂被拘禁了。

美碧有意躲藏起來?不與自己見面?為什麼?沒有理由。

比起後者,阿贊仲更相信美碧的靈魂被拘禁了起來。他幾乎憤怒的要失控了。在這段時期中,凡是見過阿贊仲的,都會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阿贊仲瘋了。

當人們和警方都快將此事忘記時,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美碧寢室一共四個女孩。在美碧事發後的第三個星期,另一個叫做灼拉的女孩在封閉的衛生間里死亡。

她比美碧幸運的是,她的死相併不難看,平靜的就像是睡熟一般。法醫也檢查不出死因,最終給出的結論是心力衰竭。灼拉的家長不服審判,表明灼拉並沒有心臟病史,正在積極上訴。

這一天下午,急促的敲門聲將還在睡夢中的阿贊仲吵醒了。他拖着疲憊的腳步,裸着上身前去開門。自從美碧走了之後,他幾乎每天都睡到天黑才醒來,然後在用酒精麻痹自己,直到再度熟睡。

“阿贊仲師傅,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們啊。”

剛把房門打開,門口一對中年的夫婦便‘撲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地。

“快起來說話。”

阿贊仲吃了一驚,當他彎腰將跪倒在地的一對夫妻扶起後,發現這兩人有些面熟。喔,他想起來了,在鬧得沸沸揚揚的報紙上,他見過這對夫妻,他們便是美碧同寢室的女孩兒灼拉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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