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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小婉這個王妃自然當得是憋屈的,娘家千里迢迢傳個信都難,來到這裡無人撐腰被困後院里跟個廢的也差不多了,空有一個頭銜。

可就算是這個空有其表的頭銜,小東子也不敢真就這麼為難她,對那些人點頭道,“請按娘娘吩咐的便是。”

於是乎,蓋了好幾天的棺木打開了,裡面的吳嬤嬤華服玉冠,曾經銀髮精神抖擻的老太太此時只是一具冰冷屍體,面無血色,嘴唇發烏,鼻下還有血跡。

馬小婉也就看了一眼便掩面痛哭,領頭的材夫眼神卻是閃了閃。

很快,那棺木又被重新關上了。

人走燈滅,歸依黃土。

馬小婉親自在墳頭燒了紙錢跟喪衣,等日光當空之時由傷秋扶着下山。

如此這般一樁喪事便完成了,傷秋在山下給了材夫一錠銀子,那是事先談好的價格。

材夫拱手,遠遠看着那隊人離去,最後攤手將那銀錠翻了過來。

兩指寬的一小截銀子,背後刻着一條魚形圖案。

這並不是什麼徽記,而是一種暗示。

午時,馬小婉回院。

她的眼眶還紅着,說話之時聲有哽咽,午膳都沒有用,先叫了水去浴間,入內洗浴。

傷秋進去伺候了下,不多會便出來了。

“傷秋姐姐,午膳已經在小爐上溫好了,一會王妃要用隨時叫奴婢。”

小丫鬟進來輕聲說道,有些好奇傷秋為何不去裡面伺候,還是一身素篙立在門口。

“知道了,你下去吧。”

傷秋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人,眼有探究。

小丫鬟福身,很快便走了。

待她離開,傷秋左右看了眼,感覺自己佇在這裡不太自然,撩簾去了外間。

內室的浴間,馬小婉一身素衣還穿得好好的,坐在屏風後面正在看一封密信。

這是她精心忙和近十日才得來的一封密信,自從知道自己完全被良王掌控,馬小婉改變了原有的計劃慢慢學會伏蟄。

有些東西只要耐得住,就會找到不錯的機會。

如今她終於嘗到了得逞的甜頭,看着手上這封密信,感覺扶夏跟吳嬤嬤的死也不是沒有價值。

如果不是因為扶夏的死,她沒辦法藉著買喪服的由頭將眼線被暴露的事情傳出去,前院的人不會自損,外面的線也不可能被動用。

當然庭院深深,就算有外線也無能為力,而吳嬤嬤的死剛好又是時候。

想到這裡馬小婉心有愧疚,不過很快又給成功得到情報的喜悅壓了下去。

這封密信是夾在那些紙錢里到她手上的,信上的內容很簡短,卻提到了如今外面局勢的關鍵。

京中與濱山惠王的交易失敗了,不久前惠王與京中的熊大將軍於興州交人交兵,不想惠王出爾反爾,居然派人刺殺了那熊大將軍,將姚太貴妃奪了過來。

如此惠王已經與齊王聯手,還在桐州集結,圍困興州。

這個消息讓馬小婉很吃驚,而且也不知道是幾時的消息,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還不得而知。

密信上面提到現在傳遞消息的路線已經被阻斷,她只需要努力去完成原本的任務就好,別的無需操心。

原本的任務?

馬小婉笑了聲,她的確要以任務為重,因為眼前的仇都沒有報呢,外面的事情一丁點兒都不關心。

時間進入五月,曉雪院里的夏衫送過來了。

阿玉至學堂而歸,被趙暖扶着也過去看了看。

現下她懷孕已經六個多月,肚大如球,繡房那邊送來的衣衫也是量身特製的。

“娘娘,這些應該都是今年的新料吧,花色多好看。”

趙暖很歡喜,立即就拿了一套在阿玉身上比試。

阿玉笑了笑讓小丫鬟們收起來先放好,這些衣裳一般要到下月才能用上。

主子們的衣裳下來,丫鬟們的也一併送過來了,不過款式跟料子都跟去年的無般一二。

趙暖看着忍不住癟嘴,對阿玉小聲抱怨道,“周公公也就上心你的,咱們的還是老樣子。”

良王至三月底外出,一直就沒有回來過。

阿玉聽她這話左右看了兩眼道,“小心你的嘴,給半芝聽到了就乖乖等着被訓斥吧。”

“我也就說說。”趙暖有些害怕的縮脖子。

“別說了,我的也不是新料,只不過是殿下私庫裡面的藏品。”

阿玉說著慢慢回了廂房,趙暖吃驚,趕緊跟過去將她扶住。

“娘娘,外面的關口封鎖我也聽人說了,連咱們府上想要的東西都拿不上,別的人家可想而知。現在這種情況,會不會真打起來呢。”

趙暖說著面有愁緒,畢竟好好的過着日子,誰也不想流離失所。

阿玉搖頭,進門之前向天邊望了望,這麼久的日子,也不知道男人那邊如何了,在外過得怎麼樣。

*****

踏馬關,峽道之下有一隊人馬由遠至近奔來。

“急報,開關門。”

遠遠的,有人舉手吆喝。

壘堡之上的巡邏兵見狀,立即對下面的守門衛兵喊話。

沒一會,六匹駿馬呼嘯而歸。

領頭的是喬裝過的暗三,他入內並沒有勒馬,直奔前方營地,來到主帳前才收了馬繩。

“殿下,老三回來了。”

一直以侍衛打扮跟着魏漓的暗二入帳內輕聲回稟着。

魏漓正在看中間的沙盤,聞言揮了下手。

不多會,灰頭土臉的暗三單膝跪於帳中,呈上一張羊皮紙。

暗二接過,放於離魏漓不遠處的案桌上。

“起。”

魏漓抬手,拿起那張羊皮紙坐於太師椅上看了起來。

也就短短的五六行字,是興州城內的眼線傳出來的。

“殿下,齊王跟惠王的兵馬聚集城外多日,日日叫陣不得出,現下正在備戰車木梯,準備強攻。”

剛開始不強攻現在卻在打那些主意,魏漓笑了笑,顧前顧後的惠王,生性多疑的齊王,兩人湊在一起做事總會慢一拍。

“姚貴妃,可有,回到,濱山?”

“並無,惠王一直帶在身邊。”

連送老娘回封地都怕,那惠王也真是讓人無語。

“可有,查到,那,強駑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