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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朵斯大感訝異,這道金色光幕威力之強遠出乎他意料之外,特別是那光幕中透出的強橫銳意,更是他生平僅見。那片光幕就像一片鋒利的刀鋒,即便只是被它擦到,也會被其撕開。公路那頭半邊山壁仍在滑落,又有一片金色光幕如同要分開天地般筆直劃來,安朵斯腳尖點地,再次滑退。

這片光幕從安迪旁邊犁過,將他和安朵斯徹底隔開。

看着金色光幕,羅迪心臟狂跳不已。或許安朵斯對這片光幕很陌生,可羅迪卻是再熟悉不過。放眼整個巴比倫,唯有一人能揮刀斬出這樣的刀氣光幕。可那個人,應該已經消失在地表才對。

接二連三的金色光幕片片劃至,逼得安朵斯離羅迪越來越遠。一邊規避着這些足以輕易切開武裝的光幕,安圖斯突然意識到他躲閃的空間正在縮小。那些光幕看似隨意劃來,可實際上卻一步步削減着他規避的空間。當他避無可避時,對方將發動致命一擊。可恨的是,安朵斯知道歸知道,卻絲毫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除非……

他再看了羅迪一眼,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不了這個男人的性命,當下怒喝一聲。在又一片光幕掠至時,他側身閃開,再不留在原地。安朵斯狂奔橫過公路,直接撞進一側的山壁里。片刻後直接從上方山坡撞出,氣息漸而遠去。

現場便只剩下一個驚魂末定的羅迪。

他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從地上爬了起來,帶着幾分希翼的心情看向刀氣掠來的方向。羅迪看得是如此專註,甚至自行解除了武裝也沒發覺。幾秒鐘後,公路那一邊隱約出現兩道身影,縱使因為公路騰起的熱氣使得那兩道身影有些許扭曲,可走在最前面那一道仍舊透出巍峨高峰般的超然意味。

羅迪的眼眶立時濕潤了,他用力抹掉眼角末曾滴下的濁淚,再用盡所有力氣大吼起來:“父親!”

沒錯,那道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霍恩。除了霍恩那把名刀秋灧,又有誰能夠揮出那斬天劈地的恢宏刀幕,又有誰可以輕描淡寫地逼退安朵斯。

唯有霍恩!

羅迪忘情狂奔,那兩道身影漸漸在他眼中擴大。

走在前方的正是霍恩,他的頭髮蒼白了些,非但髮鬢如霜,就連其它地方也可見到縷縷銀絲。不過他的精神很好,臉上掛着淡然的微笑。身上穿着合身的衣褲,就是樣式看上去老了一點,似乎是幾十年前的款式。可穿在霍恩身上卻別有一番味道,就似一個舊時代的紳士,身上到處落滿時光的氣息。

在霍恩後面的則是安娜,當時鐵獄大爆炸後,安娜也在失蹤名單里。屬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官方的解釋自然是和霍恩一般在大爆炸中灰飛煙滅,可現在看來,當然是另外一回事。

羅迪奔近,他先是怔怔地看着霍恩,幾疑夢中。然後才用力地抱住這個老人,生怕自己看到的僅是一道幻影。但從懷中傳來的感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個硬錚錚的男人全身一陣抽搐,然後才放鬆了下來。

霍恩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厚背,道:“你果然沒讓我失望,羅迪。在我沒在這段日子,你做得很好。我雖然不在巴比倫,可你為家族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我很欣慰,在如此艱難的時候你獨力挑起了家族的重擔,且沒讓家族蒙受任何損失。我為你驕傲,羅迪。”

羅迪老臉一紅,放開霍恩說:“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出色,父親。但不要緊,因為你已經回來了,我……”

“不,羅迪。”霍恩搖頭:“就算我回來了,這家主的位置仍舊是你的。我並不准備拿回來,畢竟我也老了,家族應該由你們年輕一代接管,縱使不在今天,你也必須挑起這個擔子。這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羅迪摸了摸腦袋道:“老實說,我的潛力有限。事實上我認為艾倫比我更合適……”

“艾倫的確潛力巨大,但一族之長並非只看武力。何況艾倫他還年輕,而且他要走的路,我已經看不清其方向。”霍恩頓了頓,道:“他怎麼樣?”

羅迪嘆了口氣道:“當得知鐵獄爆炸,以為你消失在那大爆炸中後,那孩子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我知道他很傷心。父親,既然你沒事,為什麼不回來?”

霍恩看了看周圍道:“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吧。”

很快其它家族都接到了羅迪受到襲擊的消息,這個消息讓整個貴族圈都炸開了鍋,特別是現場留下的屍體和裝甲殘骸,都表明襲擊者的身份竟然是尼爾姆人,更讓巴比倫上的人們議論紛紛。破曉之戰後,地球聯邦成立,開始有異星人光臨這顆銀河系邊緣的星球。

在這些異星人里,甚至有來自約頓星域的混亂種族。儘管表面上地球聯邦和混亂種族是敵對的關係,可有的是唯利是圖的商人願意和混亂種族來往合作。但即使是這麼一些商人,又或者是光隱會那樣的組織,卻也有一條堅守的底線,那就是尼爾姆人。

破曉之戰,尼爾姆人帶給地球太多的創傷,太多的仇恨。這些創傷和仇恨並沒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因為血脈的延續而流傳下來。直到現在,人們也沒有忘記這些異星人給人類帶來的傷害和屈辱。

所以無論是聯邦政府,還是黑暗組織,都絕不願看到尼爾姆人出現在地球之上。可現在尼爾姆人的殺手非但來到地球,還登上了巴比倫襲擊貝思柯德的家主。無論是貴族還是聯邦,都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一天,阿蘭的通訊頻道佔線了一天,新舊兩黨以及中立派的官員幾乎要把他的辦公室踩平。足足應付了一天,和數不清的官員見面之後,阿蘭回到自己的住所時幾乎想躺下大睡。可他無法讓自己躺下,片刻之後,換過一身便裝的他從一條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通道悄然離開了總統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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