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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對着莊園的這條街道上,一輛越野車停了下來。車尾煙管還吃力地噴着黑煙,哪怕在地表這種飛車還遠末普及的時代,這輛越野車也完全稱得上古董了。開車的是個神父,一頭灰藍色亂糟糟的頭髮下,是張不修邊幅的臉。他那件神父袍也洗得有些發白,脖子上掛着個十字架還崩了一角。

神父眯了眯眼,園的方向說:“到了。”

“嗯。”後面一個女人應道。

這個女人一身紅衣紅褲,緊身的裝束強調着她那叫人瘋狂的曲線。特別是上衣那完全合上攏的領口中,兩團軟.肉幾乎就要衝了出來。她抬腿踹開車門,在神父一臉肉痛的目光里抬下車。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包香煙,優雅地從其中抽出一根放在唇邊。吸氣,香煙就自行點着。

“來一根?”女人父。

神父弱弱地搖頭笑道:“抽不慣。”

“你不吸煙,不喝酒也不玩女人,真無趣。”

神父否認道:“我會殺人。”

“真嚇人。”女人朝莊園的方向“走吧,去殺人。”

“嗯嗯,今晚是最後一趟殺人了,真好。”

女人吐出一個煙圈,不知道是在問神父還是在問自己:“死在這裡真的很好嗎?”

“好啊,可以睡上一個安穩覺,有什麼不好。”神父微笑道,又說:“當然,你還年輕,可還沒到睡懶覺的時候。”

女人聳肩。

兩人就這麼走向莊園。

莫比特通過窗口,清冷大街上這對詭異的男女時,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突然那個神父抬頭朝他這個方向兩人相距極遠,可莫比特知道對方他。

神父抬起手,輕描淡寫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莫比特臉色一變,就要全力釋放氣勢源力。異變驟生,一股大力從天而降,甫一接觸,莫比特便全身震動。非但他在震動,這房間從天頂到地板,從床鋪到桌椅無物不震。震動以這個房間為中心蔓延擴散,波及整座莊園。

強震忽的消失。

接着是山崩地裂,土崩瓦解。

艾力芬特整座莊園如同被一隻的巨手壓扁了般,土石建築轟然傾塌,莊園中暗藏的士兵護衛不是炸成肉醬,就是給轟塌的建築物壓在了下面。整座莊園傾刻變成廢墟,震起塵埃升騰如同帷幕,那些斷石殘柱下,不斷有鮮血蜿蜒流出,於低洼處匯成一片,觸目驚心。

兩道氣勢衝起。

莫比特一手指天,周圍沙石如井噴泉涌般朝外圍濺射。他雖無礙,但胸前繃帶已經大半染紅,顯然從那憑空出場的力場下逃出也費了一番功夫。艾力芬特則要狼狽些,胖子身上還穿着睡衣。睡衣自然變成了布條狀,將軍灰頭灰臉地前廢墟,哭喪着臉直要罵娘。

可空氣異常乾躁,氣氛更是如同一根繃緊的弦,害得胖子大氣不敢喘上一口,怕牽動這片空間中在互相試探交鋒的雙方氣機。

之前還漫步行走在大街上的神父和女人,這刻不知如何就已經到了莊園之中,站在那還算寬敞的前庭。神父微笑,女人冷眼,兩人均比特,卻把艾力芬特給晾在了一邊。

莫比特面無表情,逢此劇變,他依舊一臉榮辱不驚,定力驚人。他從瓦礫來到平地,人道:“大概我問你們是誰,你們也不會說的了。”

神父依舊那幅好好先生的模樣,淡淡笑道:“光隱會裡,以2到10分,每數又分有黑桃紅心梅花方塊四個級別。其中除黑桃外,余者皆為普通成員。在此之外,還有彩妝小丑黑白小丑kqja六者,是為六人議會,也是整個光隱會的首腦級人物。”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黑白小丑,和我一起來的是a。這麼說,總統閣下滿意嗎?”

莫比特終於皺起眉頭。

如果對方不說出來,那大有掩飾身份的嫌疑,更兼做好一擊不中遠揚千里的刺客手段。可現在人家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更暴露了光隱會這個神秘組織的核心組成,那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留下,否則哪會這麼易與?

“殺我怕沒那麼簡單,退一萬步講,縱使叫你們殺得成,對你們來說就一定是好事?”莫比特沉聲道:“縱觀以往你們行事的手段,鮮少有這麼直接干預插手,怎麼,光隱會不再打算躲在下水道里了?”

“說得沒錯。”神父點頭笑道:“至於總統閣下死活的事,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可以告訴你的是,聯邦亂不了。”

莫比特眯了眯眼睛:“阿蘭?”

神父撫掌笑說:“果然是聰明人。”

“原來如此,他在你們裡面,是什麼位置?”

“黑桃2。”

莫比特笑了起來:“高級成員,還好。如果只是個外圍成員,那也太沒份量了。”

“的確如此,那麼總統閣下,請問你休息夠了嗎?”神父笑道:“要是休息夠了,就讓我們把正事辦了吧。”

“你們真大方,我在休整也不下手?”

“大方不敢說,畢竟你貴為總統,總得讓你死得服氣。”

莫比特不再言語,氣勢驟發。一團灰芒炸開,又迅速回攏,在他身體表面形成一付光焰甲衣。甲衣一閃既沒,總統與常態無異,可身上氣機卻節節攀升,源力如開匣洪濤,一浪高過一浪。四周瓦礫震動,地上塵煙猛然掀起一道灰朴朴的龍捲,蒼龍搖曳,雷鳴聲聲。當下,莫比特的氣勢如過境烏雲般,撲天蓋地向神父和女人逼去。

莊園里頓時飛沙走石,鬼哭神嚎。

“我來?”女人明知故問。

神父扯下脖子上的十字架,珍而慎之地放到女人手中:“今晚過後,替我送去交給那個孩子。那座教堂,以後就交給他了。”

女人哼道:“你都死了,那個小子過得怕也不舒坦。要不,我送他去和你見面?”

本以為會個一向好說話的神父大發雷霆,結果他來了句:“隨你的便。”

然後轉身面對總統,一身衣物獵獵。

女人把十字架放進上衣口袋,哼了聲。

神父補充了句:“別讓他跑了。”

女人“嗯”了聲,手往高空指。一道兩道三四道,莊園四周不斷升起通天火柱,火柱緩緩旋動,形成一圈炎壁,將整個莊園包裹其中。炎壁高百米,這點高度對於莫比特來說不算什麼。可總統知道,縱使能躍上百米高空,且不說那個神父模樣的高手在旁邊虎視眈眈,那代號為a的女人也鐵定不止這麼一點手段。

莫比特不去想脫身之事,今晚要想生離,只有殺掉這兩名高手。

唯有死戰!

本來神父那一身被莫比特的氣機催得獵獵作響的衣物突然不動了,下一刻悄然四裂,露出神父那不算強壯的身體來。接着神父的肌肉條條蠕動,彷彿皮膚下藏着百千長蟲,皮膚則由白轉青,再由青入藍。接着鱗片開始浮起,六邊狀,片片大小如一。彷彿皮膚下翻出一件鱗甲般,次第垂落,覆蓋全身。

神父頭髮暴長,雙眼轉為金黃豎瞳,耳朵拉尖。眉心以下,到下巴處不斷往前隆伸,形若狼吻。他體內骨骼更是響起啪啪輕響,雙手拉長,手掌變大變寬。從手背及腰後脊柱處伸出根根黑色銳刺。最後鞋子炸開,腳掌化爪,這一刻神父已經和妖魔無異。

身上氣機卻不弱於莫比特,更充滿暴戾的獸性。

莫比特訝色道:“祖裔?”

神父點了點頭,豎瞳里已經沒有半分笑意。他伸手後摸,握住背後第一根黑刺,驀然抽出!只見一道黑虹帶起幾滴鮮血,來到神父手中,卻是一根黑漆漆不起眼的骨槍。莫比特不敢大意,支配者有刻印武裝,祖裔則是原祖刃。前者擅守,後者擅攻,便是盾與矛的道理。

原祖刃千奇百怪,或一或雙或無數,全然無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原祖刃與祖裔性命相交,不管是什麼形式的原祖刃皆威力不凡。畢竟支配者的刻印武裝是用源力進行防禦,可人家的原祖刃可是拿性命攻擊。那可是實實在在的拚命!

神父也不客氣,弓身如滿弦,以投槍的姿態擲出黑色骨矛。

莊園中有黑電閃過。

漫天風暴突然消失得乾乾淨淨,那張牙舞爪的灰龍也煙消雲散。莫比特瞪大了眼睛,他雙手緊握着一根漆黑骨矛,雙腿如刀般在地面犁出兩道溝壑,連人帶矛撞進了身後廢墟之中。

一聲暴鳴。

廢墟驟然清出一條寬五六米的通道來,通道兩邊,無論是碎石鋼筋,或是人體雜物皆給整整齊齊地切下。切面光滑無比,至於切下的部位,卻瞬間湮滅,化成連粉塵也談不上的細微之物。

莫比特就站在通道里。

他手中骨矛寸寸剝離碎片在半空就變成了粉末。總統身體搖了搖,從鼻子和口中一齊溢出血線。

半空傳來一聲呼嘯。

莫比特抬頭神父彈至半空,首尾合抱。整個人像皮球似的狂旋砸來,人末至,莫比特腳下氣浪圈圈,震蕩掠開,聲勢驚人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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