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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老廟前,遍地是梅樹,梅花盛開,清風拂過,落英繽紛,你跪在地上對我說,在這個世上,你可以沒有錢財,沒有權勢,甚至沒有生命,卻不能沒有我的愛。”

王晴晴雙目乾澀的厲害,連眼淚都不再有。

她哭了好久好久,眼淚已經乾涸。

“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一百,也有數十,多少人看見了,多少人羨慕我。”

王晴晴大笑,“我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真正喜歡上你,想要謀劃我們的未來,你當時可沒有說,你有妻子。”

“閉嘴!胡說!”

沈鴻目光閃爍,心神不定。

他沒想到,王晴晴居然還敢開口亂說話?

按理說,王晴晴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遇見這等事,早就嚇得驚慌失措,分寸全失,她怎麼有臉敢把兩個人的私事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不閉嘴,為什麼要閉嘴。”

王晴晴滿臉絕望,“從今往後,我的名聲就要毀了,我爹娘要因為我一時不慎,落到你的陷阱里而蒙羞,我,我……”

沈鴻再也顧不上看見瞿正時的害怕,如果不把事情定論,讓王晴晴有機會出去胡言亂語,那他和瞿小金的婚姻就真的徹底完了。

他腦子轉得飛快,猛地向前一步,湊到王晴晴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可別忘了,我是瞿家的女婿,你自己想找死,難道連爹娘也不要了?”

“還有,我手裡有些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有數,對吧?”

王晴晴的臉色頓時煞白,睫毛微微顫動。

她這麼長時間不言不語,除了還對沈鴻有那麼一丁點的念想外,剩下更多的,其實是擔心父母知道一切後受不了。

還有,她和沈鴻情濃時,她曾被沈鴻哄着,讓他畫過好些畫作,是西洋畫。

沈鴻說那是他當年在外留學時學會的畫技,是藝術,最美好的藝術。

他說,他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永遠留下來,不光留在記憶里,也要變成藝術,讓其永恆。

王晴晴此時恨得要命,她轉頭看向窗戶,一步步走過去,滿心都是——不如死了,死了還乾淨,一了百了。

沈鴻看着她的動作,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高聲道:“你現在知道羞愧了?女孩子不能沒有廉恥心……”

孟以非上前一把拽住王晴晴的手臂,把人拖回來往身後一甩。

沈鴻頓時皺眉。

孟以非嘆道:“這麼死了,你不覺得冤?你辛辛苦苦讀書學習,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因為這點事,你就要尋死?”

王晴晴怔愣無言。

“你又沒有錯,憑什麼你死?”

孟以非輕聲道。

王晴晴眼眶隱隱發紅:“憑什麼?因為我是女孩子。沈鴻大鬧一場,他什麼都不怕,他是男人,可我是女子,你信不信,事情傳揚出去,受奚落的一定是我,被罵的也會是我,過不下去的,一定是我的家庭。”

這話一出,周圍圍觀的學生和老師們登時有些不是滋味。

可是,這話,也沒錯。

咬下這世道,女人活得本來就難。

孟以非卻是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會害怕,但是不用擔心,你沒那麼重要。”

他淡定地笑起來,“現在大清朝都滅亡了,終歸和以前不一樣,你好好讀書,考一個好大學,如果能出國留學,讀上幾年,回國無論去什麼地方報效國家都好。”

“人都是善忘的,帶着你父母離開這兒,遠走高飛,沒有人會在關注你的過去。”

“小丫頭,你該慶幸你父母的睿智,他們讓你讀書,所以,你比別人有更多的活路。”

孟以非也不說什麼,不是你的錯,要勇敢,不要去在乎流言蜚語之類的話,說這些話的,那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流言如刀,能殺人。

王晴晴還是避幾年為好。

孟以非沖瞿正擺擺手。

瞿正:“……王晴晴,我們瞿家這幾年一直在資助有天分,肯努力的學生出國讀書,如果你有心,可以試着考一下,只要你接下來的成績過關,我保證送你出國。”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都不用走那麼遠,你努力讀書,考到京城也好,別的大城市也罷,躲開一段時間流言也就去了,沈鴻如果威脅你,我們瞿家不會坐視不理的。我保證,任何會傷害到你的東西都不會讓人看見。”

沈鴻猛地抬頭,多日來第一次直視瞿正。

果然,瞿正就是個禍害。

他再顧不得害怕,高聲道:“小叔,你不相信我,到要相信一個外人?像這種女人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瞿正翻了個白眼:“白玉酒店306室,你到能耐,拿着我們家小金給的錢,在酒店裡包長租房找別的……咳咳,我這都有七八年沒見過你這麼有種的人了,厲害。”

幾句話一過,瞿正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和你廢什麼話,總之,你要感謝小金,是她求我義父對你網開一面,要不是小姑娘求情,換成我這暴脾氣,我非弄死你不可。”

瞿正臉一冷,沈鴻又哆嗦了下,瞬間感到自己大腿骨劇痛,額頭冷汗涔涔。

哪怕過去這麼多年,當年留下的心理陰影一點也不見減輕。

王晴晴此時卻鎮定許多,輕輕抬起頭,看着沈鴻:“你話說到這地步,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伸手從袖子里摸出一疊信。

這信一被取出,沈鴻就本能地撲過去要搶奪,瞿正飛起一腳過去,正中沈鴻小腹,他頓時身體蜷縮,倒地不起。

王晴晴只當沒看見:“這些都是你寫給我的情書,是我傻,沒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她深吸了口氣,把情書遞給瞿正,沉默良久,輕聲道:“對不起。”

瞿正搖搖頭。

孟以非看了看天色:“走吧,我想吃飯。”

兩個人先目送王晴晴離開,誰也沒去看沈鴻,瞿正其實到有心揍他一頓,可又多少有那麼點擔憂他借傷去找小金。

自家的孩子,自己清楚,心地柔軟,到底做了兩年多的夫妻,誰能知道小金和他究竟有多深的感情。

“我有時候到希望我們家小金,能薄情寡義些。”

瞿正和孟以非出了學校大門,隨手叫了兩個瞿家的人過來,“你們看着點王晴晴,別讓人欺負她。”

說完,他和孟以非就去吃對面的雞油燒餅和臊子面。

瞿正吃了幾口,小聲道:“其實也怨不了王晴晴那小姑娘,我太知道了,像那麼大的女孩子糊弄起來有多麼簡單,哎,養女孩子可真難。”

得虧他們瞿家就小金一個女孩兒,要是再多幾個,真是要愁死個人。

瞿正走了幾步,氣道:“該死的,回頭我就讓義父和所有學校都打招呼,絕對讓所有人都知道沈鴻是個什麼東西,想找工作,除非他去不用賣義父面子的地方。”

在登州,就是有些地方不在乎瞿家,可沈鴻之後的名聲一準臭大街,誰還會用他?

沈鴻此時還沒想那麼多,也不知道自己即將生計無着。

他甚至不覺得自己真會和瞿小金分開。

如果他又把妻子丟了,那這次重生又有什麼意義?

可只轉眼間,沈鴻站在中學門口,手裡抱着破破爛爛的紙箱子。

“呸,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