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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座,卑職是一時情急,願接受任何處罰。”

楚牧峰這邊呢?

他壓根就沒有辯解的意思,你在戴隱面前爭辯有意義嗎?

說的再天花亂墜,你就算是再有理有據,都沒用的。

戴隱說你無罪你就是無罪。

戴隱想要整治你,你無罪都是有罪。

道理就這麼簡單。

所以楚牧峰二話不說就是先承認錯誤。

我態度都這樣端正了,你戴隱就算是想要為難我,也沒有地方發泄這股怒火吧?

的確。

楚牧峰這麼坦然的承認錯誤,倒是讓戴隱下面的怒火沒辦法發泄。

他只能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冷聲說道:“念在你這次在華亭站抓住加藤劍郎有功,槍殺范俊偉的事就功過相抵了吧。”

“謝謝局座。”

楚牧峰連忙笑道。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閻澤的事,我就給你說說這裡面的內情吧。”

戴隱跟着緩緩說道。

“內情?”

楚牧峰聽到這個話,不由得面帶驚詫之色。

看到他這個模樣,戴隱心裡不由美滋滋起來,原來你小子也有吃驚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波瀾不驚呢。

“龔恭,你來說吧。”

“好,楚副站長,事情是這樣的……”

隨着說完,龔恭微笑着說道:“也就是說,你不將范俊偉殺死,不和閻伯吹對着干,閻澤也不會說被槍決的。”

“整件事其實是局座設下的一個套,想要將瓷都給勾出來,結果沒做成。”

瓷都?

楚牧峰眼皮微顫。

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隱情,我就說的吧,以着戴隱的眼光怎麼能看不出來閻澤的事情是有人陷害的。

梁月明那樣的人能相信嗎?那些證據根本站不住腳跟,原來是想要靠着這個局,將瓷都給逮出來。

可惜是沒成功。

“局座,卑職願意領命調查瓷都!”

楚牧峰恭聲道。

“你確定?”

“確定!”

楚牧峰神情鎮定的說道:“華亭站那邊的事情有華智武在,是能夠解決掉的,而這邊既然有了這種事情,我自然是不能躲避的。”

“我要還閻廳長和我師兄的清白,我要將這個隱藏在暗中,只知道做些蠅營狗苟之事的瓷都揪出來。”

“你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既然這樣,那這事就交給你處理。等到出去後,關耀穗會將所有卷宗都拿給你的!”戴隱說道。

“是!”

楚牧峰恭聲領命,“局座,這個案子可能牽扯甚廣,我想從您這裡要一道命令。”

“什麼命令?”

“瓷都案是不是不管牽扯到誰,我都能夠調查詢問?”

楚牧峰一字一句的說道。

“好!”

戴隱知道楚牧峰的想法,點了點頭說道:“瓷都案很重大,我可以給你授權,不管是涉及到誰,你都有調查詢問的資格!”

“你想要去北平城,隨時都能動身,到時候整座北平站都給你節制,你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

“是。”楚牧峰這下沒有別的要求。

“出去準備做事吧!”

“是!”

唐敬宗就跟着楚牧峰離開辦公室。

魏師碑是留下來的,他看着戴隱小心翼翼的問道:“局座,那關耀穗那邊怎麼辦?我想楚牧峰是肯定會找他問話的。”

“我說了,不管是牽扯到誰,涉及到誰,楚牧峰都有問話的資格。”

“關耀穗要是說真的牽連其中,那麼正好趁此機會清理掉。老魏,你要知道,軍統局是絕對不能容忍任何間諜的!”

“誰敢在我眼裡插針,我就會把這根針掰斷。”

戴隱毫不客氣地厲聲道。

“是,我知道怎麼做了。”

……

情報處處長辦公室。

楚牧峰出來後便跟着唐敬宗來到這裡,想到剛才的事情竟然是這樣的時,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種玩味表情。

“處座,我想閻伯吹要是知道這事的內情,估計會瘋掉的。”

“他不是去秘密監獄了嗎?”唐敬宗問道。

“對,關耀穗是這樣說的,說我是別想保住閻澤的性命,說閻伯吹已經帶隊過去做事。哼,這下他們都得失望了。”楚牧峰嘲諷道。

“不說他們,說說這個案子吧?你確定要前去北平城嗎?還有華亭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不可能說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要知道你在那邊還有一支八百人的武裝力量,他們可不是誰想就能調動的,最起碼我覺得華智武是休想調動他們的!”

唐敬宗話鋒一轉問道。

“嘿嘿!”

楚牧峰衝著唐敬宗一笑,“處座,華站長是華亭站的站長,那支武裝力量是特殊情報科的,原本就是不隸屬的關係,他憑什麼調動?”

“至於說到華亭那邊的情況,我想恐怕就會出現大的變數。”“大變數?”

唐敬宗瞳孔微縮,緊盯着楚牧峰的雙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華亭危在旦夕?是說日軍很有可能會攻破華亭嗎?”

“對!”

面對着唐敬宗,楚牧峰的語氣也凝重起來,肅聲說道:“處座,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敢有任何隱瞞的。”

“真的,以前只是和你說說形勢嚴重,但現在是真的嚴重了。我離開的時候,華亭市已經被攻破不少城區,按照那時候的態勢分析,華亭危險!”

唐敬宗的臉色陡然嚴肅。

“叮鈴鈴!”

就在這種沉默的氛圍中,桌上的電話刺耳般的響起,唐敬宗接聽後,神情急變,看了一眼楚牧峰後沉聲說道。

“是,我這就過去!”

“走吧!”唐敬宗掛掉電話說道。

“去哪裡?”

楚牧峰問道。

“去局座辦公室,剛接到的電話,龔處長說,華亭淪陷了!”

唐敬宗語氣低沉。

楚牧峰神情微震。

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雖然說他早就知道華亭的淪陷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就在這兩天。

可當這事真正發生的時候,他的心情是難以承受的,是充滿着濃烈的哀傷。

一座淪陷的城市,意味着的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屠戮。

城市會遭受到最致命的重創。

經濟會徹底崩盤。

最悲慘的是那些老百姓們,他們原本生活在社會最底層就夠委曲求全的,而現在不只是要他們這樣忍受着痛苦,更是會帶走他們的性命。

華亭市的淪陷,就是一場浩劫。

歷史會銘記今天,民國二十六年十一月十二日。

楚牧峰的心情凝重。

唐敬宗的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他們走出來後,整座軍統局總部的氛圍都開始變得有些肅殺起來。

楚牧峰知道,這個事情已經傳出來了。

誰都知道華亭淪陷了。

局座辦公室。

剛剛走出去沒有多久的楚牧峰就這樣又走回來,而這會兒的這裡不只是有戴隱,龔恭和魏師碑,還有其餘幾位高層,他們的神情都是嚴肅的。

“剛剛從華亭那邊傳來的消息,相信你們也都知道,華亭淪陷了!”

戴隱掃視全場後慢慢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傷感。

“那麼大的城市就這樣淪陷了,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華亭可是咱們華夏的經濟中心,要是說就這樣被毀掉,這對全國的經濟都是一場嚴重的打擊。”

“國軍呢?咱們的軍隊都撤出來沒有?”

……

每個高層都開始問起來。

華亭淪陷,他們是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的,但現在卻是沒有誰能回答他們。

誰讓華亭站的副站長楚牧峰就在這裡,而至於說到站長華智武,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封電報發過來。

“局座!”

感受着這裡有些着急暴躁的氛圍,楚牧峰面對着戴隱恭敬的說道:“我有話要說。”

“你說!”

戴隱點了點頭。

“處座,在我過來前,因為那件事的性質有些太嚴重,所以說我是有過命令的,我建議華站長將華亭站按照既定的撤退程序撤退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華亭站的所有重量級人物,所有軍事設備,都應該是完成了轉移的。即便整座城市淪陷,華亭站依然能繼續正常運轉。”

楚牧峰沉聲說道。

“什麼?你還下達過這樣的命令?這豈不是說咱們的人沒有多少傷亡?”

魏師碑有些吃驚的問道。

就在剛才他們還在討論,華亭站是不是已經隨着華亭市的淪陷而徹底被毀。

要是那樣的話,事情就糟糕透頂了。

楚牧峰前面將特高課給毀掉,後面日軍就將華亭站摧毀,這能說你是勝利的嗎?這分明就是一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慘勝。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除非華站長有別的想法和安排。不過我覺得不會發生那種情況的,因為在這件事上,我的態度是很堅決的。”

楚牧峰說道。

“那就太好了!”魏師碑高興的笑道。

其餘幾位高層也都露出釋然表情。

戴隱一直緊繃著的臉也不由鬆弛些許。

這時候,一位高層忽然看着楚牧峰問道:“楚牧峰,我想知道,你怎麼在那時候就敢下達這樣的命令,難道說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要知道,這種命令的下達是不應該的,假如說你沒有上報總部的話,按照咱們軍統局的規章制度是違反了規定。”

“這個……”

楚牧峰遲疑起來。

加藤劍郎的事情到現在還是秘密,楚牧峰不知道戴隱是什麼意思,所以說在這裡也不敢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