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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正在忙碌着干山鄉的工作,突然接到高中女同學於秀娟的電話,說原來高中的男同學沙樹信現在做建材生意,組織了一次同學會,請任平生也去參加,任平生當初在高中的時候,屬於默默無聞類型的人,平時除了學習就是看書,不顯山不露水的交友很少,高中畢業後,大部分同學都考上大學,或者上了中專,極少有留在雲陽的,所以任平生跟原本的高中同學來往很少。

但老同學相見,也是好事,不知道田麗能不能回來,她是曾經的班長,應該不會缺席吧,出於幾方面考慮,任平生就答應於秀娟,按時來到雲陽大酒店參加同學會。

任平生走進大門的時候,在雲陽縣大酒店的大廳沙發上,坐着一幫人正在嘻嘻哈哈地說著鬧着,任平生看見於秀娟也在其中,但沒看見沙樹信,於秀娟剛好抬頭,看見任平生熱情地招手說:“任平生,在這裡!”

眾人一看又到了一位同學,紛紛地站起來握手,任平生跟同學相見,也覺得分外親切。只是打量了一圈,沒有看見田麗的影子,自從田書記病了以後,任平生聽說田麗進修去了,再就沒敢打擾田書記一家,田書記身體不好,萬一要是生氣上火病情再有什麼反覆,那跟田麗的關係就更難挽回了。所以,任平生做了個冷處理,不打電話也不上門,等田麗進修回來再說。

“任平生,現在在哪裡高就?”

問話的同學叫衛先民,是高三班的同學,他人長的很帥,也白凈,有點像武俠小說里的白面書生,戴着一雙金邊的眼睛,他大學畢業後回到連山市,娶了一個區委書記的女兒,現在連山市曹柏區下屬的環保局當副局長,副科級幹部,算是小有成就,在一群同學中也算是鳳毛麟角了,所以說話的時候,就有相當的優越感。

“衛公子,越來越帥了!”任平生跟衛先民握了握手,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自己在同學裡說出來,不免有些炫耀的感覺,所以還是低調的好。

衛先民在高中時候的外號就叫“衛公子”,別人怎麼看他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心裡是很得意的。於秀娟知道任平生現在是干山鄉的鄉長,聽自己的愛人王偉說,已經是鄉黨委書記、縣委常委了,因此對任平生就特別關注,同學們寒暄過後,各自找自己相熟的人談話,任平生那時候比較沉默,沒有特別好的朋友,於秀娟是有心人,生怕冷落了任平生,就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陪任平生說話。

衛先民跟眾人聊了一會,看見於秀娟遠遠地正和任平生說話,便走了過來,坐在於秀娟沙發的扶手上說:“你們兩個聊什麼呢,這麼親熱?”

衛先民坐在於秀娟沙發的扶手上,跟於秀娟挨的很近,顯示出兩個人的關係不太一樣,任平生知道,在曾經的高中生活里,衛先民是很多女孩暗戀的對象,於秀娟也不例外,好像於秀娟也曾經給衛先民寫過情書,任平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看到過。

於秀娟見衛先民坐在自己身旁,顯示出跟自己很親近的樣子,覺得有點臉紅,自己確實在高中時代給他寫過情書,但那時候只是些懵懂少女,什麼也不懂,而現在的於秀娟已經是孩子媽媽了。她見衛先民的動作有點過於大膽和親密,有點尷尬,便笑着推了一下衛先民說:“你下去,坐這裡像什麼樣!”

“太無情了。”衛先民說:“於秀娟,喜新厭舊可不是你的風格。”

於秀娟受到了衛先民的挑逗,就說:“去你的吧,狗嘴吐不出象牙,小心你老婆知道。”

“我們光明正大,怕什麼。”衛先民嘻嘻地笑着小聲說:“想當初,我還收到過你的信,難道你都忘了。”

於秀娟紅着臉說:“我什麼時候給你寫過信啊,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任平生,你說於秀娟當初給我寫過信沒有?”衛先民說:“當時咱們全班差不多都知道。”

“我真不知道。”任平生說。

衛先民想要在同學面前炫耀一下,所以讓任平生回答,任平生的回答讓衛先民覺得挺不滿意的,這幾個字簡直就是卷了衛先民的面子,衛先民對任平生微微有了一些不滿。

“沙樹信怎麼還沒來?”於秀娟說,她見氣氛不好轉移了話題。

任平生知道於秀娟的意思說:“你們坐着,我出去看看。”

任平生剛往外走了幾步,看見一個女服務員從前台走來,樣子面熟,他怔了一下,這不是於娥嗎,怎麼到雲陽大酒店當女服務員了。

於娥也看見了任平生,她的手裡正拿着一串賓館的房間鑰匙,趕緊走過來說:“任老師。”在她的心目中,任平生是那個很年輕親近的老師,而不是什麼鄉長。

任平生說:“於娥,你什麼時候到雲陽酒店上班?”

“我剛來了一個多月”於娥低頭說:”任老師,我初中考試沒考好,在家呆了一年,後來就到這裡當服務員了。”

任平生覺得惋惜,於娥的成績不錯,上高中是沒問題的:“家裡不讓你念了。”

“嗯。”於娥說:“我爸媽說上大學花錢太多,供不起。”

“好好乾,在哪裡都能幹出樣子來。”

“嗯,我知道了任老師”這時候,那邊有人喊於娥的名字,於娥趕緊跟任平生說了一聲“我上班了。”,拿着鑰匙串奔前台去了。

“哎呀,你們都到了!”任平生尋聲看去,看見沙樹信夾着包,從酒店的樓梯上下來了。沙樹信的外號叫做老沙,是班裡的活躍分子,能說會道,在高中的時候,說話就一套一套的。大學畢業後跟着自己的叔叔做建材生意,後來又離開叔叔自己開了一家建材公司,生意做到了連山市範圍內。

“我說老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衛先民迎上去握握手說:“我們還以為你沒來呢,你倒好,早就在酒店裡埋伏好了等我們呢,害我們在大廳等了半個多小時。”

沙樹信說:“我早就來了,你們大家光臨,是給我老沙面子,我老沙豈能不提前恭候!“

衛先民說:“你就這麼提前啊,我們在這裡干坐着,你老人家在那裡打埋伏。”

“抱歉抱歉!”沙樹信說:“昨晚上喝的有點多,睡過了頭,一會我自己罰酒三杯算是賠罪。”

衛先民雙手插着褲兜里,瀟洒地等沙樹信伸手,沙樹信伸出手來跟衛先民禮貌的一握,忽然看見任平生和於秀娟站在沙發前,連忙熱情地越過了幾個同學,直奔任平生而來。

“平生,好久不見了!”沙樹信熱情地說:“咱們有四五年沒見面了吧。”

“老沙”任平生說:“你一點沒變!”

老沙是同學之間的外號,沙樹信這個人少年老成,所以當時同學們都管他叫老沙。

“我是剛剛聽說你在雲陽混的不錯,也不跟老同學打聲招呼!”沙樹信雙手緊握任平生的一隻手,笑的很熱情,但隱隱有一絲謙卑。

沙樹信親自陪任平生走向定好的雅座,一個同學開玩笑說:“老沙,什麼時候你和任平生關係這麼好?“沙樹信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招呼後面的同學和衛先民,衛先民在於秀娟的身後保持微笑。

沙樹信拉着任平生坐在自己身邊,按照雲陽的規矩,在主人左手邊就是重要客人,衛先民見沙樹信竟然把任平生讓在左手邊,自己在右手邊,便把兩手環抱在胸前,微微露出不悅的神色。

沙樹信見衛先民不悅,心裡奇怪,難道他不知道任平生現在混的風生水起?又一想也難怪,這幾個同學大部分都在市裡或者省里工作,對任平生的情況肯定不太了解,但沙樹信也不好當面說明,只能把於秀娟安排到衛先民的身邊,算是一種補償。

但於秀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一心迷戀帥哥的小女孩了,她借口自己怕衛先民抽煙,竟然主動跟坐在任平生身邊的一個男同學換了座位,坐到了任平生的身邊。曾經心儀自己的小女生,如今對自己如此輕視,而對任平生卻相當熱情,衛先民一下感覺到自己在同學面前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