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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副縣長的話好像很靈驗,那一句“工作要抓緊,總是沒有壞處的”,在一個半月後應驗了。原來,田書記身體恢復的不錯,但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勝任縣委書記的工作,他考慮再三後向市委提交了報告,因為身體原因,請求辭去縣委書記的職務。

市委副書記張江炎和市委組織部的一位副部長來到雲陽,召開雲陽縣領導班子會議,任平生作為排名最末位的縣委常委,也參加了會議。在會上,市委副書記張江炎做了講話,首先肯定了田家康書記在雲陽縣任職期間的所取得的成績和做出的貢獻,隨後,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宣讀了市委的文件。市委決定,同意田家康同志的辭職請求,田家康同志不再擔任雲陽縣委委員、常委、書記。同時也宣布了新的任命,盛新軍同志任雲陽縣縣委書記,孟昭琦同志任雲陽縣縣委副書記,代縣長。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盛新軍曾經因一時的影響,沒有上位到縣委書記的位置而耿耿於懷,田家康卻從縣委副書記轉而登上了雲陽縣一把手的位置。田家康任縣委書記後,工作繁忙,應酬繁多,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血壓高了自己也沒有在意,經過半年多的修養,讓出了縣委書記的職務,盛新軍終於如願以償。

田家康有遺憾嗎?應該有,但也不完全是,本來需要邁兩步的台階,他一步邁了上去,在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工作了接近一年,應該在遺憾之中還帶着一絲滿足吧。

在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宣讀任命的時候,任平生看見台上的盛新軍雖然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眉宇之間讓然難掩喜色。盛新軍對此次任命,應該早有耳聞,廖副縣長肯定也收到了消息,任平生突然覺得自己的情報工作做的很差,自從到干山鄉來,忙忙碌碌都是想方設法的搞產業,讓農民脫貧致富,如今自己雖然是一名最小的縣委常委,但在連山市內竟然沒有一個消息靈通的圈子,這個問題自己應該警醒了。

代縣長孟昭琦也做了簡短的講話,任平生早就看見她了,她是跟着市委的車一起來的,一直跟在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的身後。她四十多歲的樣子,容貌不錯,成熟的身材微微豐滿,鼻樑上駕着眼鏡,只是穿着一件土氣的藍色上衣,有點知識分子的味道,任平生心想這個女縣長穿的這麼古板,可能是專門為了這次會議準備的,如果換一件時髦的衣服,肯定還要漂亮的多,而且,她有可能是雲陽縣歷史上的第一位女縣長。

宣布完任命,市委副書記張江炎和組織部副部長兩個人吃了午飯,回連山市去了。晚上,在盛新軍的組織下,縣裡幾位領導幹部都來到雲陽大酒店,為新任的孟縣長接風洗塵。白天是介紹過的,晚上,一群人在酒桌上又重新介紹一下,盛書記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要位置上,孟縣長坐在他的身邊,任平生年齡小資歷淺,和縣委辦主任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置,即通風還能幫忙端菜。

盛新軍把縣委幾個常委重新介紹了一下,孟昭琦笑着一一握手,不知道盛書記是有意還是無意,介紹完縣委辦主任以後,才介紹任平生。

盛新軍的手向任平生一伸,對孟昭琦說:“孟縣長,這是咱們縣的縣委常委、干山鄉黨委書記任平生同志。”

任平生站起身,隔着桌子伸出手說:“孟縣長好。”

介紹到縣委辦主任的時候,孟昭琦已經瞧了任平生一眼,心想這個年輕人是誰,縣政府辦的主任,也太年輕了些,或者是縣委誰的子侄,剛剛開會的時候人比較多,孟昭琦並沒有特別注意。現在想起來,當時這個年輕人也在會上,那應該是縣裡的幹部了。

聽到盛新軍介紹任平生的時候,孟昭琦才猛地想起任平生這個名字,心想盛書記怎麼搞的,把縣委常委放在縣委辦主任後面介紹,這說明了什麼。

孟昭琦的神色間從剛才的隨意,一下子變的凝重起來,握着任平生的手微笑說:“任平生同志,我在市裡曾經看過你在人民日報寫的文章,佩服佩服!”

任平生也笑着說:“豈敢豈敢,讓孟縣長見笑了!”

酒桌上,各人的表情不同,盛新軍顯得志得意滿,在眾人地簇擁下酒到杯乾。而孟昭琦保持微笑,無論怎麼碰杯,杯里的酒只喝一小口,顯得非常理智。廖副縣長和幾個副縣長雖然也說著話,但任平生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們心底都殘留着一絲絲的遺憾。

白酒喝完,又喝啤酒,啤酒喝完有人又出主意,拿了兩瓶紅葡萄酒,新縣長的接風宴沒多久變成了新書記的慶功宴,任平生悄悄看了孟昭琦一眼,她並沒有顯示出不高興的樣子。

人悲傷的時候容易醉,人高興的時候也容易醉,酒宴結束的時候,盛書記已經醉的走路都搖晃了,廖縣長、齊縣長等人也醉的不輕。新任的女縣長孟昭琦酒量太差,雖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離開椅子的時候已經兩腮紅雲。

任平生喝的暈乎乎的,但心地清醒,感覺自己還是不要開車的好,但一看手錶,已經九點多了,再打電話叫司機有點不忍心,快睡覺的時候把人召喚起來,少不得被人家老婆罵幾句。雲陽酒店的餐廳在二樓,一樓是前台和宴會大廳,任平生來到一樓前台,看見於娥在值班,就讓於娥給自己開了一個便宜點的房間,反正是湊合一夜。

雲陽縣地處偏僻,雲陽縣大酒店條件算是最好的了,但照比現在條件十分簡陋,無論是單人間或者標準間,裡面都沒有衛生間,衛生間是整個樓層公用的,而洗澡間是整個樓公用的。任平生本來想洗個澡,但一問樓層的服務員,竟然沒有熱水,乾脆要了兩暖瓶熱水,再打了點涼水兌溫,找了個毛巾擦擦身子,感覺爽快清醒了很多。

任平生端着洗臉盆,往樓層的衛生間走,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嘔吐的聲音。一拐彎,進了衛生間外面,一排貼着瓷磚的水池子上,一個女人正趴在池子里正在乾嘔,任平生一看那身土裡土氣的藍色衣服,再從背後看她的髮型,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孟縣長嗎?

孟縣長醉的很厲害,渾身軟塌塌的趴在池子邊,突然又一陣乾嘔聲,吐了一陣,便又趴下不動,連黑黑的短髮都沾上了些嘔吐物。任平生一看這樣不行,傳出去縣長還有什麼威信,第一天上任就喝成這樣,他放下洗臉盆,雙手從後面扳起孟縣長的雙肩說:“孟縣長,孟縣長?”

女縣長孟昭琦含含糊糊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緊閉着雙眼又不動了,任平生一看她的藍色外套的上半身,都已經髒了,心想這個人醉的很厲害。任平生跑回房間,拿了自己的毛巾在水龍頭下沖洗了一遍,擰乾水分,把孟縣長扶起來,用毛巾把她頭髮上和上半身的髒東西擦掉,敏感部位用毛巾掃了幾下,沒敢亂動。擦乾淨後,他把孟縣長扶起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另一之手摟着她的腰,把她架了起來。

來到走廊,女服務員也不知道哪兒去了,任平生不知道她住哪個房間,也不能亂敲門,只好先扶進自己的房間,好在自己的房間是個標準間,有兩張床,任平生把孟縣長放在另一張床上,他猶豫了一下,為了避免她的衣服弄髒了床,還是輕輕的、偷偷摸摸的解開了藍色上衣的扣子,把外衣脫了下來。

孟縣長醉的很厲害,但好像還有知覺,她很順從的抬起胳膊,讓任平生順利地把外套脫掉,嘴裡還隱隱約約地說了一句話,任平生聽起來好像是說:“你怎麼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