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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喃喃自語的這段話,好像說給於洋,又好像自說自話,但說完話後,他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個人,梅姐!梅姐在工作中整天跟田麗在一起,她們兩個人的關係一向不錯,本來任平生並沒有想到她的頭上,但今天看到她跟寇麗芬在一起,任平生覺得這裡面好像有點問題,梅姐怎麼認識寇麗芬的?

任平生反思起來,這幾次見梅姐的態度,都不太對頭,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跟田麗一起下班,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天,田麗低着頭,梅姐彷彿一直在說著什麼。但看見任平生以後,梅姐就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這一次在醫院見面,梅姐的笑容里仍然好像隱藏着什麼東西,非常的不自然。

任平生把于洋送回單位,開車來到了公安局,找到了孟局長。孟局長跟任平生談了一下張亮廣的事情,經過兩次電話,果然毫無張亮廣的消息,孟局長已經不能再問了,任平生知道,清官好官,電視里常有,現實中不常有,所以也理解孟局長的難處。

任平生說:“孟局長,我有張照片,想請你們公安局的技術專家給分析一下,不知道行不行。”

孟局長說:“這件事情簡單,我給你打個電話,你去刑偵技術中隊吧,我還有點事。”

任平生來到刑偵技術中隊,中隊的人知道孟局長親自打過電話,不能不重視,一個中年警察接過任平生手裡的照片,便問了一下任平生的要求。

任平生說:“專家同志,我想知道,這張照片拍攝的時候,距離我大概能有多遠?是不是用長焦距相機拍攝的?”

中年警察結果照片,正反面看了看說:“這張照片不是什麼好相機拍出來的,根據膠捲的牌子看,很可能是一次性相機在一米左右的距離拍攝的。”

“一米左右?”任平生說:“我當時對面有兩個人,能不能確定是左面還是右面的人?”

中年警察又看了看說:“根據這些微小的陰影判斷,應該是你的正前方左面的人,照片不是直接從正面拍攝的,稍微有一點斜角。從這個拍攝的距離判斷,相機肯定是隱藏的,不然你肯定會發現。”

“正前方,左面的人。”任平生心裡暗暗地想,竟然是寇麗芬?任平生想起那天寇麗芬的樣子,有些不太愛說話,于洋還以為她累了,讓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手裡還拿着一個黑色的小包。

假如寇麗芬獲取這張照片,假如這張照片給了梅姐,而梅姐又給了田麗,這件事情說起來就能夠說通了,但任平生跟梅姐沒什麼關係和來往,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任平生很想當面問問寇麗芬,但這樣做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也不能告訴于洋。任平生道了謝,收起照片,坐在車裡開始琢磨起來。

關鍵的問題,還是在醫院的寇麗芬身上,任平生驅車來到醫院,藉著看望二嫂的名義,在醫院裡轉來轉去,但二嫂剛剛生產,他一個大男人沒法到婦產科住院室里去,任平生看見注射室有幾個病人在輸液,靈機一動掛了個號,說自己闌尾疼,讓大夫給開點消炎的藥水輸液,在任平生的強烈要求下,大夫只好給開了兩瓶。

晚上,輸液的人少了,一個矮個胖胖的小女護士在輸液室里,很負責任,隔一會就來轉一圈,任平生一會裝作手疼,一會裝作肚子疼,慢慢地跟小護士搭上了話。

“大夫,您別給調的太快,我聽說調快了對身體不好……”

小胖護士噗嗤一笑說:“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呀,好吧,你想慢就慢點,反正你不着急就行。”

“我不着急,沒什麼事兒。”任平生說:“你今晚值夜班?”

“嗯,你這個滴的太慢了,三個小時也滴不完啊。”小胖女護士還從來沒遇到這麼怕死的人。

“我怎麼覺得輸液的人不是很多啊?”

“哦。”小胖護士說:“你別問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你不是記者吧?”

任平生嬉皮笑臉地說:“你看我哪兒像記者,我是中學老師。”

小護士值班也很悶,正好有個人說話,何況這個小伙長的還不錯,她就站在床邊說:”你不是雲陽縣裡的。”

“你猜的真准,為什麼?”

“雲陽縣裡誰不知道我們醫院的事兒……”女護士神秘的說:“上個月醫院出事兒了。”

“出什麼事兒?”

“你不是記者吧?”

“我拿人格擔保,絕對不是記者。”

“我們醫院出了一起醫療事故,就在這個輸液室里,有個女護士把病人的葯給拿錯了,幸好最後那個小孩搶救過來了。“

“女護士?”任平生想起來於洋和寇麗芬請醫院的人吃飯那件事情:“是不是一個長的挺好看的女護士?”

“你認識她?”

“不認識,我聽說的,我聽說有個女護士好像出了什麼事,但具體不知道內情,那個女護士叫什麼名字?”

“問這些幹什麼,不告訴你。”

“我聽說好像是姓什麼孔……”

“不是孔,是姓寇,別說是我說的啊……”女護士說:“她也是護校畢業的,比我高兩屆。”

“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沒事啊,人家長的漂亮,是咱們縣衛生局局長兒子的女朋友,她對象就幫他解決了,陪了那個家裡人一點錢就沒事,休息了半個月然後照常上班。”

“關係這麼厲害呀?”

“那當然了,一點事兒都沒有。”小護士說:“我們卻倒霉了,每天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出事,以前值班晚上還可以睡一會,現在一點也不敢睡,又不能到處亂跑。“

“你是去年剛畢業的?”

小護士說:“嗯,現在實習,你放快一點吧,沒事兒。”

任平生嘿嘿一笑說:“別,千萬別,我這個人膽子小,特別怕死,還是小心一點好。”

“哎呀我的媽呀,我實習半年多了,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

正說著,有人的瓶子里液體空了,小護士趕緊去忙活了一陣,拔掉針頭,送回瓶子,十分鐘後,小護士又無聊的溜達到任平生的床前,這次乾脆找了一個椅子,在任平生身邊坐下。

任平生說:“那個護士不在這裡了吧?”

“不在”小胖護士說:“調後勤科去了。”

“我今天在大門口看見一個護士,長的挺漂亮的,下巴有點尖尖的,走路喜歡兩手插在口袋裡。”

“對對,就是她”小胖護士說:“你們男人看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了。”

“不是啊”任平生說:“跟她一起,還有個女人很漂亮,我一下看見兩個漂亮女人,所以印象深刻了點。”

“哎……”小胖護士說:“人家有關係呀,對象是局長公子,那個女人,就是挺風流的那個吧?聽說是縣裡的女幹部。”

“女幹部來視察啊?”

“不是”小胖護士說:“是來看病的。”

“她跟那個女護士是親戚吧?”

“寇麗芬家裡是農村的,要是有幹部親戚,沒準早去衛生局了。”女護士不屑說。

“那個女幹部來看什麼病?”

“哎呀,你這個人真是好打聽。”小胖護士說:“我有個同學在婦科,聽說今天有個挺漂亮的女人宮外孕,我想可能就是她。”

“宮外孕?”

“不懂吧?”小護士紅着臉說:“很危險的,慢慢學吧。”

任平生沒打聽出什麼東西來,躺也躺的累了,伸手就拔下輸液管,那女護士嚇了一跳說:“喂,你幹什麼呀,還沒輸完呢。”

“我想起一件急事,先不輸液了,再見了小妹妹。”

“這人……”小護士看着還剩一大半的輸液瓶,納悶地說:“怎麼風一陣雨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