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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班,就是古代高麗和朝鮮的世族階級。

以謝宏的理解,大概和明朝的勛貴有些類似,不過實際上卻差得很遠。大明的勛貴世襲的都是武職,以明朝文貴武賤的政治格局,勛貴的地位實在算不得多高。

朝鮮的兩班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文武兼任的。除了蔭職取得官位,兩班的子弟還基本壟斷了科舉,同時還通過婚姻關係來維持兩班的地位。

因此,處處效法華夏的朝鮮,終於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大明,兩班貴族的地位比中原的士大夫還要高,可以明目張胆的把皇帝當做傀儡,不爽的時候還可以搞搞政變什麼的,就比如被謝宏送鐘的那個燕山君,就是典型的例子。

當時朝鮮官員們搞政變的時候,口號可不是清君側,而是很直接的喊出來,要推翻昏君。

聽了崔大炳對這個典故的述說,謝宏也是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好在自己穿越的地方是大明,要是在朝鮮的話,只怕自己早就和皇帝一起掛掉了,棒子不愧是棒子,果然很直接。

也不知道北京的那些官員知不知道這情況,若是知道的話,想必會在心裡羨慕到死吧?謝宏不懷好意的揣測着。

其實倒也不是大明士人的才智謀略有問題,只不過中鼻太大了,人才也太多,勢力龐雜,想要搞連橫是很難的。

要是沒有謝宏和正德這兩個不依常規的人出現,大明朝堂上才不會象現在這樣一團和氣呢,朝鮮的小朝廷可以用聯姻來維持兩班貴族的關係,但在大明,除非每家都生他百十個子女,否則是怎麼也沒法徹底聯接起來的。

謝宏也沒想到,自己去年隨手搞出來的送鍾事件,影響竟然如此深遠,直到現在還能受益。

實際上,別看他出發前豪情萬丈,可冷丁跑到了朝鮮和倭國的地盤上,對這裡的具體情勢,謝宏也是一頭霧水的。

而且朝鮮的愚民政策比中原還要厲害,他這一路上,除了地理情況,也沒有打聽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要不是出發前,向某個神通廣大的博學人士請教過一番,謝宏甚至連兩班貴族是啥都不知道。

如今乍聽到島上居然有這等人物,謝宏當然很高興,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情報是最重要的。

胡思亂想間,門外又是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大概有七八個人,謝宏抬眸掃了一眼,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定了定,他覺得這人有些眼熟,而且這人看他的眼神也有些怪異。

哥怎麼不記得自己在朝鮮有熟人?謝宏眉頭一皺,難不成這人是哪個後世著名棒子的祖先,長得比較像,可是為毛他看哥的眼神也這麼怪呢?

“啊!你是謝謝...”那人記xìng顯然比謝宏好,他的眼神很快從茫然轉成了驚恐,像是看見了鬼一樣,一下跳了起來,在牆角里縮成了一團。

“叫什麼叫,這是從明國來的大人,你怎敢失禮?金俠愛,你從前好乒也當過使臣,見了上國的大人,就是這麼無禮的嗎?”俘虜也分三六九等,至少崔大炳是這麼想的,見有人大叫大嚷,他主動承擔起了維護秩序的職責。

“真狹隘?”謝宏一拍大tuǐ,想起來了,這人他確實認識,就是去年他剛進京的時候,在太和殿上見過的那個朝鮮使臣,最後“被,送鐘的那個人。

“馬兄,你先帶其他人出去等候,我要親自審問這個人。”這人這副模樣,顯然已經認出自己了,謝宏還不想這麼快把消息傳開,因此也是當機立斷。

“不用我翻譯?”馬昂奇道。

“用不着,你只管去,等下再說。“謝宏擺擺手,這人是懂漢語的,而且造詣頗深,不然能被選為使臣嗎?

“真狹隘,你還認得本侯吧?你怎麼會在這裡?”待眾人出去後,謝宏轉向金俠愛問道。

“認得認得,您是謝大人”如何能不認得,對金某人來說,謝宏就是不折不扣的瘟神。

在謝宏之前,他也不是沒去過大明入貢,那時的回賜和受到的招待多豐厚啊!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據他所知,在他之前的前輩們也莫不如此,去大明出使,那就是天大的美差,非國王跟前的紅人不能擔任的。

但是,就在去年,他在太和殿上遇見了謝宏,然後一切都徹底改變了.........

先是回賜打了水漂,那座鐘雖然奇妙,可終究不能吃,想要賣都得住倭島想辦法,大明有錢人雖多,可誰又敢買御賜的東西呢?

結果回到朝鮮還沒兩天,居然遭遇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政變!

儘管他早就知道貴族們對前任國王李隆不滿,國內也遭了譏荒,可他還是沒想到,就因為這一座鐘,居然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浪,國王直接被推翻了,自己也成了階下囚,被發配到了濟州島。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少年,看到謝宏言笑晏晏,一如當日在太和殿上舌戰群儒的樣子,金俠愛恍惚了,恐懼和痛苦填滿了他的心房,面對謝宏的詢問,他很想大吼一聲:老子怎麼會在這裡?

你還有臉問,還他娘的不是因為你這個瘟神!

當然,這只是他心中的幻想罷了,在京城的時候,好歹身邊還有大明的文武百官給他撐腰,多少還能壯些膽氣,可如今么金俠愛也聽說了,這位瘟神是坐着海盜船來的,衝著他大吼大叫?

不要命了,想去喂鯊魚嗎!

“看來還真是本侯害了你呢,不過不要緊,金使臣,以後你就為本侯效力吧。”謝宏假惺惺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丟出了個甜棗。

“侯爺隆恩,小人敢不用命。”金俠愛熱淚盈眶,不為別的,只為謝宏那一句話。老天開眼,好歹有個認賬的了,去年那事兒真的不能怪我...............,

說是效力,實際上謝宏只不過是想從金俠愛這裡掏點消息出來罷了,當然,因為他對濟州島上的朝鮮人還有安排,所以,也需要有人在其中組織調度。

那個崔萬戶很適合做這件事,不過多安排幾個人進行分化也是有必要的,再怎麼溫順,終究也不是自己人,不能太過信任的。

對於回答謝宏的問題,金俠愛倒也沒什麼心理障礙,反正他已經被朝廷拋棄了。

雖然比舊主子李隆強一點,僥倖保住了xìng命。可在濟州島這裡的生活,也着實讓他疾苦難當,若是謝宏沒有出現,他自覺也tǐng不過這一兩年了。

要知道,朝鮮本就是貧瘠之地,而濟州島又是相對更貧瘠的地方,在這裡做苦工,能活蹦亂跳才怪呢。

何況他不回答也沒用,外面兩班出身的人還多責呢,總有識時務的,就如同那個崔大炳一樣。

謝宏開始問的都是關於朝鮮朝廷上的問題,諸如勢力派別之類的,雖然金俠愛已經遠離政治超過一年了,可朝鮮就那麼一點大,朝堂上也就是那麼一幫子人,變來變去,萬變不離其宗,他的回答也很詳盡,讓謝宏也很是滿意。

“...水軍?”不過,當被問到那個謝宏最關心的問題時,他卻愣住了,喃喃自語道:“朝鮮八道哪有什麼像樣的水軍?能在近海運貨運人的倒還有些,可象侯爺您的那種船,卻是一艘也沒有的。”